第44章 鷄毛令箭 恃強欺弱
值此，元恪聽到馮月華不斷的呻吟聲，好奇摸黑偷偷的走到馮月華寢室的窗外，用口嘴沾溼擢破紙窗一個小洞，透過一隻眼睛看見兩人正在激情交戰中，大吃一驚臉上泛起憎惡的情神，仔細耹聽他們兩人的對話。
「菩薩哥哥去梳妝台的抽屜，拿出一包麝香倒一杯茶水，給我喝就能避孕了。」
「歡喜佛妹想的真周到。」
「大魏『子貴母死』的舊制，各朝代的嬪妃在皇長子尚未誕生之前，只要受皇上寵幸，經常偷喝麝香茶來避孕，這是後宮人盡皆知的秘密，本宮喝它來偷情用。」，兩人笑得好愛昧。
「我現在住顯陽殿，老夢見馮春華、高照容兩人陰魂不散常來糾纏我，菩薩哥哥現在進出顯陽殿自如，要常來陪伴我入眠。」，兩人在床上摟摟抱抱。
「我叫菩薩就是為了保佑皇后娘娘而來的，若她們再到妳夢裡，妳就喊著『菩薩!菩薩!』，我一定隨傳隨到。是我殺害馮春華、高照容，此事與妳無關、別害怕。」，拍拍她的肩膀。
「此事雖不是我直接動手殺害卻與我有關，很害怕她們連手來索命，馮春華是我害怕她先懷上皇子登上后位，你把她推下碧茵湖裡溺斃，我見死不救妹妹，冷冷看著她溺斃；當元恂漸漸被失寵時，我與高照容、馮日華三人暗中搶著撫養元恪，馮日華是嫡母，高照容是生母，我當時只是個左昭儀，沒有名份撫養元恪，就無法如文明太后藉著撫養皇帝掌握大權處理朝政。」
高菩薩親吻她的臉頰道：「小壞壞!高照容的死完全出於意外與妳無關，那日馮日華命皇家廚子製做零嘴送給皇子女吃，正好我到御膳房看到廚子正準備零嘴，順手拿了幾根肉乾塗上砒霜，本想下毒害死元恂嫁禍馮日華，沒想到半途殺出程咬金高照容，我便把肉乾贈送給她，她還對我感激萬分說要留給元恪吃，我勸她『皇子女每人都有一份，這肉乾妳留著自己吃。』，想不到當晚高照容貪吃中毒。
凌晨，她與宮女要到太醫署看診，又遇到我這個『菩薩』接引她送上西方極樂國，調走宮女去太醫署，我把屍首移到顯陽殿外嫁禍馮日華，同時解決馮日華、高照容，穩固妳在後宮的地位，可謂一箭雙雕呀!」
馮月華笑得合不攏嘴道：「皇上不願家醜外揚，命好色的廣陵王元羽偵辦調查，偏偏他看中我的弟媳葉蘊，我再以葉蘊調他的味口，栽贓馮日華下毒害死高照容，此案結局真令我意想不到呀!哈……哈……」，兩人又親又吻。
高菩薩道：「林文繡陵墓的饗殿、配殿、林園已命人毀壞夷為平地，但地宮墜道入口一直找不到，聽王遇說只有皇上知道地宮入口處，其他人都不知道，怎麼讓她屍骨無存永不超生呢?」
馮月華上身壓在他的胸前道：「你這個『菩薩』真壞，等皇上班師回朝後，我再來探他的口風。」，兩人得忘形再度在床上翻雲覆雨，元恪站在窗外默默落淚，輕輕步伐走回書房為母妃高照容誦念佛經。
元宏南征期間，馮迎男每日將奏摺整理好送至清徽堂給三位輔國大臣鑒核。是日，她走進堂內聽到李沖、李彪、元澄三人激烈爭吵聲，李彪義正嚴辭道：「我向來秉持公正不阿，亂世必須用重典以維護《魏律》，嚴刑重罰才能達到殺一儆百之效，人稱我是鐵血酷吏，我不在乎，即使皇上的二弟趙郡王元幹貪贓枉法，前皇太子元恂勾結北方舊貴叛亂，我都能不畏權貴，依法執事，勿枉勿縱，何況隴西李氏算什麼呢?違法我照辦絕不容寛待!左僕射李沖大人啊!你們家族可謂一人得道，鷄犬升天，一家人的俸祿，每年都在萬匹以上，只要是您的親戚，即使聾啞殘疾人士也都做大官發大財了。」
鬢髮斑白沒有一絲老態的李沖，氣的滿臉通紅道：「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我當初也看重你的才能，極力推薦給皇上、文明太后，公私事都幫助，你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我的侄兒李範雖是聾啞殘疾，卻能寫出好文章，任著作郎遊刃有餘，甚至出類拔萃，不能因為殘疾而歧視他，否定他的才能，六品著作郎是個小官，夜晚憑自己的能力，幫人寫字賺取微薄收入，不偷不搶，何罪之有?《魏律》有規定官吏不能夜間兼職賺錢嗎?」
元澄打圓場道：「我看過李範的好文章，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人才，晚上憑本事賺錢養活一家老小，他若是個貪官污吏不必辛苦晚上兼差賺小錢，直接向百姓牟取暴利。李彪大人不能寛以律己，嚴以待人啊!您嚴格執法，絕不手軟，經常聽聞被重處的官員喊冤抱怨，這種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弄得大家怨聲戴道，真的行不通呀!斷獄不分清紅皂白，斷章取義，憑著理所當然、嚴刑逼供，訟訴冤案不勝枚舉，也弄得所有官員都害怕您，尤其豪強大族見到您，猶如老鼠見了貓，大家紛紛走避。御史中丞李彪大人對左僕射李沖大人不敬且僭越尊卑，鐵血酷吏違反治國理念，違反皇上主張以禮修身、以仁治國，理應問罪。」
李彪氣焰囂張道：「我初入仕途得李僕射向文明太后推舉，感激不盡。但我在官場上向來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兢兢業業，一步一腳印得到聖上的賞識與認可，才陞遷此地位，這是我個人的努力與遠大的抱負，應獲得身份和地位，不是李僕射賜予我的恩典。」
元澄回嗆道：「人不忘本呀!落其實者思其樹，飲其流者懷其源，知恩圖報，為人之本，否則將自食惡果。」
李沖道：「自以為是正義的使者，殊不知是惡魔的化身，無論是王公貴族之尊，還是皇上近侍寵信之臣，只要犯一點兒小錯，就立即彈劾嚴懲將其扳倒，被冤枉者不計其數。來自京師李彪赫赫威名，弄得全國文武百官籠罩在一片恐怖肅殺之氣，人人自危。」
李沖極為憤怒又道：「因你濫用酷刑殘害忠良，一堆黑函指向你的不法，一堆陳情書泣訴你的不仁不義。」
李彪傲慢道：「左僕射職位比我尊貴，只要查出我有不法之處，就把我關押啊!我毫無怨言。」
元澄怒道：「來人呀!以下犯上是朝堂大忌，縱使有千百理由，仍然犯了五倫之禮，把目無尊長的御史中丞李彪關押大牢。」
李沖攔住元澄道：「且慢!李彪對我不敬僭越，就足以把李彪關押起來，但我如果這樣做，顯得我和李彪一樣肚量狹小，不堪大用。我會查出李彪的不法之事，然後上奏書稟告皇上，光明正大把李彪關押起來。」
李彪怒甩長袖道：「我等左僕射李沖大人把我關押起來。」，大步離開清徽堂，留下李沖與元澄繼續批奏摺。
元澄道：「李彪出身寒門，自卑自大，自命清高，孤僻獨來獨往，因為無雄厚的家世背景撐腰，沒有包袱幹起事來俐落，因而得罪一大票人，他的得意門生，專門寫水經注的酈道元，與李彪如出一轍，也是知名的酷吏。」，元澄道。
「我當時把李彪推薦給文明太后還為其背書打包票道：『李彪有才華，本性耿直，絕不會看走眼!』，如今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眼盲看走眼了。李彪初任官職見我總是恭恭敬敬行大禮，現在恃寵而驕，恃強欺弱，一開始我為了人和隱忍下來，卻換來他得寸進尺變本加厲，飛揚跋扈，如今兩人關係已降至冰點，隔閡和矛盾越來越大，形同陌路人。」
「恃寵而驕的人，等到他失寵的那天，就像打落水狗一般被對侍，到時他就後悔莫及了。」
「寒門出貴子，難啊!」，李沖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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