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欠片者 - 第二章開嘴儀式

第二章開嘴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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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死後被製作成木乃伊，進行儀式時，卡(ka)和巴(ba)都將離開人體，並進入到陰間。在宗教藝術的描繪裡，巴常被描繪為一隻有著死者面容的人首鳥身的奇特生物在空中飛翔，而地上的卡則是個雙手高舉的姿態，仿佛隨時等待巴下來供給祭品。死者能否復生，取決於巴是否回到卡身邊餵養它。』潔拉爾汀．蘋琦教授所著【古埃及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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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起去找巴特吧!」亞倫不顧周圍康輔社眾人的活動這麼說道，說完開始將手持看板遞給旁邊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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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可以感受到旁邊無論男女視線的壓力，就像是我拐走他們酒店紅牌之類的。我制止他拎起書包的手:「一節課你覺得他會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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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我覺得是不可能的，他也是會拒絕別人的人，所以不會被半途拖走，最糟的可能……。」亞倫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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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就是遇到那個鋁箔麥o俠。」我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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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瞇眼看著我:「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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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把心中莫名的煩躁說出，我知道說出來沒有用處只會更糟。

「也許只是剛好被老師叫去幫忙了。」我盡可能的樂觀，我不能總是依靠亞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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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吧，我剛好跟老師請休，你的社員跟指導老師都需要你、你注意手機就好，找不找的到我都會通知你。」他旁邊的社員從一臉警惕地惡犬變成感謝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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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兄弟就交給你了，以探。」亞倫從新接過看板，很快地重新進入工作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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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這麼說，我要去哪裡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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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熙來攘往的人們，一邊想著阿特的習性。

學校也沒什麼超自然研究社之類的吸引他，我也只能先從羽球場與康輔社的直線距離中尋找，以及高一樓層和他的班級開始，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正當我漫步在人潮較少的圖書館外，看到有學生正在被老師指揮撿起亂丟的鋁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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鋁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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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飛奔至福利社，今天的福利社因為新生需要很多文具備品因此到現在還在整理貨架，我一進去老闆娘看到我就充滿活力的向我招呼:「以探好久不見啊，來買飲料嗎?啊今天亞倫沒跟你一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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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暑假時轉學了。」我故作傷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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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我吧?」老闆娘難掩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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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過我今天來是要問你有沒有看到陳新園他們來買飲料。」老闆娘生氣的拿尺型紙鎮作勢要壓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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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那群壞學生幹嘛?亞倫太優秀你心裡不平衡嗎?」有點。讓我迴避掉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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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惹事了，亞倫康輔社那裏好像有東西被破壞，我被訓導老師叫過來問問他們的行蹤。」我隨意說個小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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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約在上一節課敲鐘前時來過，看他們顯擺成那樣的確是在惹事的路上。」老闆娘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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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在惹事的路上就是正在惹事。所以你有看到他們往哪個方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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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工館?」老闆娘歪頭放下紙鎮，看我道謝要轉身連忙補了一句「幫我跟亞倫打招呼。」我向後揮揮手快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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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福利社位於一般教室對向的藝文館中心T字入口前，因此出門左右分別通向科工生活館與體育館，只要知道方向就好辦了。科工生活館在社團活動時都是植研社、家政社、電腦社、電機社之類，實在不像是陳新園這種人或是阿特這種喜歡超自然的怪咖會去的地方，不過科工館後面就是自然生態園區，那裡人煙稀少，我曾在生物課時在那裏看到陳新園在那裡抽菸然後把菸蒂丟進生態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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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過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難道我猜錯了?但是一切又是這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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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肯定我是第一次在下午這個時間來，但是有一種我早就來過的記憶、並不是感覺。我拿起手機看著聯絡人上面的亞倫，就快下課了，再一節就放學。我嘆著氣靠在生態池上的欄杆，一邊盯著生態池裡青綠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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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種感覺，或者說，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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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氣在這個北回歸線通過的地方仍然熱的可以。這禮拜雖然有剛形成的颱風過來使的今天的風比較大，不過曬過一天的大地還是驕傲地放著熱氣。我盯著水池良久。直到敲鐘聲響起。發現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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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沒有被蚊子叮?在生態園區、跑遍了全校一趟前還經歷過兩節課的羽球，現在的我應該是蚊子的首要目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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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生態池裡面竟然沒有任何生物，平靜的就像一攤死水。我環顧四周，那種感覺就像是我知道我會環顧一樣的擁襲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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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眼思考著。不太對勁，真的不太對勁。九月了這個地方沒有蟲鳴鳥叫，以前有這種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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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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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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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第一次遇見阿特，那天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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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手機打電話給亞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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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嗎?」電話那頭充滿活力的吵雜，我記得現在是跟話劇社合作活動的相聲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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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但是我想問你你還記得第一次遇到阿特那天嗎?」我知道他記得，但是我要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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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你知道他不喜歡別人叫他阿特喔，怎麼了?」電話那頭背景爆出眾人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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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著句子。「那天很奇怪都沒有蟲對吧?不過當我們回教會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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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圃旁的榕樹找到超大的天牛。還兩隻。」亞倫接著說「我還抱怨都是你提議要去學校找才會害我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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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靠，明明就是你說要去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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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話題拉回我想問的。「你是怎麼打贏的我都沒問過，你還有印象嗎?」我從來都沒問過是因為我害怕當時站在原地的懦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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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我贏啊，巴特他挺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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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耐打嗎?」我根本沒辦法想像竹節蟲，或是水黽打架，我對自己內心的吐槽讓我稍稍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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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想問你呢?我才剛揮了一拳，老師怎麼突然就出現了?」放鬆的心倏地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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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對。」我的腦袋充滿電話理另外一頭的吵雜，反而讓我想通了。「我在生態園區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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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園區中，就像是我曾經來過－－因為這件事、在這個時間、這個動作、這個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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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不是像那時沒有任何──恩?活物?嘶……這聽起來太恐怖了吧，的確是巴特會喜歡讀的東西。」亞倫思維非常的快直接聯想全部的一切並且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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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走著，亞倫是經常耐心傾聽他人的人，因此我繼續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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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有跟我說過他在書上讀過生物的靈魂就像是資訊訊號，沒有被屏蔽或特定就會像是看著或聽著雜訊影音，而要切到出單一頻道或屏蔽掉不要的訊號最簡單的方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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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掉?」我覺得像是阿特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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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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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我心裡有時真的被這個癲癇症還什麼的症狀煩死。等到這件事解決我要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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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放下手機。我回頭朝向音源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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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生態池的橋上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高挑的、應該是女人?連帽遮住了他的臉。她依靠在欄杆上遠遠看著我，雖然是大熱天但是仍然身穿一襲寬鬆連帽外套，拉鍊未闔裡的小可愛或是背心裡可以看得出是運動員的身材，也不知道是防曬還是甚麼緣故，袖子裡看著出帶著白色袖套。而喇叭型牛仔褲無法掩藏她健壯的小腿，如果要形容就是隔壁網球社裡的王牌會有的身材。而她背上的網球拍袋也似乎表明了就如我所想。然而我並沒有看過她，更別提室內體育館出來就是網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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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過去。」電話那頭傳出嘟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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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我質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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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聲音十分中性。他向右側身對著我漫步走著，右手輕拂著旁邊垂下的柳葉枝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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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柳樹的遮蔭，正朝我走來時另一手將帽兜撥後露出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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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是在找你的朋友嗎?」剛剛的單詞還聽不出來，這邊她說出整個句子就有個說不上來的口音，黑髮黑瞳與白色的肌膚，可是很明顯並不是這個亞洲島國的人種。仔細一看跟我差不多高。堅定的眼神裡充滿著自信與眉間的氣宇軒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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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什麼感受到她散發的威脅，不過我不是那種會後退的人，不再是了。

「確實。」我打趣地模仿她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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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個?」她沒有理會我的玩笑，只是雙手抱胸向後依靠在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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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個有差嗎?你又是為什麼來這裡呢?要找哪一個朋友?」我從眼神就知道她很明顯就是不會跟陳新園廝混的那種人。有問題，看來她知道是”複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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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我是來參加喪事的。」她露出潔白的牙齒，這種笑容是在表示遺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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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幫我朋友辦個大型萬人陪葬之類的。」我想起阿特很喜歡看那種青銅時代的陪葬品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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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還真有趣。真的。」她完全沒有笑出來的意思。她低頭調整網球拍袋的肩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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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哪間禮儀公司的?舊網球O子嗎?」我開始覺得我是用我的玩笑來維持不要逃跑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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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莉琦也這樣說，明明就是她叫我這樣才不會引人注意……。」她似乎不喜歡那部超能力運動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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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她以極快的速度向我靠近，我還沒反應過來，甚至做後退的動作我就感覺肺中的氣被擠出，隨後伴隨著的是難以呼吸的窒息感與午餐翻擾的痛楚，我摸著肚臍上方被打的那塊，單手撐在地上朝下乾嘔，因為乾嘔產生眼淚跟鼻水開始分泌，嘴中一股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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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喔?沒有暈喔?」雖然看不到不過她現在肯定露出真正的笑容。她拍拍她拳頭上的白色袖套，然後蹲下來拍拍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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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就是局外人，不想死就趕快離開這裡，你想找的人是肯定沒救了，剩下的交給最專業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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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專業打網球嗎?」熟悉的讓人微笑，揮去我痛楚的烏雲，亞倫你也會吐槽啊。

我轉頭透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看見熟悉的身影，自信無畏的走向我遞出隨身包衛生紙，我抽了幾張擦拭並且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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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尋常。」亞倫也朝著池子探著，無視著旁邊的網球o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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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當網球嗎?」女子認真地說，散發著一股菁英官校軍人會有的氛圍。

然而亞倫並不是會被嚇唬的人，我從不懷疑他的意志，他將雙手像拳手一般向前擺出護著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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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也只能上了，我努力平穩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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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找到我兄弟，如果你知道他在哪並且幫我們找到他，揍我肚子的事可以當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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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用著步伐嘗試與我包夾她成一個三角，而她背後就是欄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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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女子震身要踏出第一步時一個振翅的聲音打斷了我們所有人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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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在剛剛都安靜到不行的生態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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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與我們看向一個背對我們、黑頭的超大型綠翅鳥類停在水面上，沒錯就像是水面下有玻璃一樣，那個生物用著金黃的腳爪站在水面上甚至沒有引起漣漪，或是說水就像是模型塑膠一樣，那個生物就在上面背對我們發出咻咻的，應該是理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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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這個開嘴儀式那麼快的嗎?」女子一邊非常細聲氣音地說從口袋掏出手機撥打著，一手將食指放在嘴巴示意我們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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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生態園區安靜到只聽得到那隻有半個人身大的怪鳥背對我們理毛的聲音，綠色的翅膀與背部，身軀似乎是白色的，不知道為什麼有種不想直視牠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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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並沒有接通，女子的臉色陰沉了起來。她似乎接受事實將手機放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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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們，用非常氣音的聲音說著:「不想死就別大聲說話。」同時用手指指著那隻鳥的方向。她慢慢地將網球拍袋放在地上，一手壓著拉鍊減少聲音拉著。

而我跟亞倫互相對眼點頭，我們隱約知道女子絕對沒有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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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鍊打開裡面並不是網球拍，而是一對刀劍，刀的部分厚實而短精，完全沒有裝飾而古樸簡易，握柄似乎只是簡易的皮革纏繞，整個刀長約莫只有肩膀長但有手腕的寬，厚度從刀背來說就像一把會在豬肉市場看到的剁骨刀，然而刀尖部分向刀背收尖形成優雅又不失狂野的風格；另外一把長劍則是古典的高雅風格，象牙色的劍柄與銀雕裝飾的護手，劍身大概70公分，跟整隻與球拍差不多長，劍身中間有著兩面對稱的血槽，令人注目的是劍柄尾端的是個看起來扎實厚重的半圓形配重錘，使其整體有真正的兵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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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將刀劍對鞘的皮帶繫在灰藍牛仔褲腰部皮帶上固定。並將砍刀反握在左手，右手則是將長劍指向她的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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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是出口。」她這次沒有降低音量，怪鳥停止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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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拉著我的袖子，示意我見機行事。老實說一部分的我想走，但是我不想要亞倫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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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又是那種癲癇症讓我知道我必須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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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死就死吧。」她又沒降低音量。我們一同看向怪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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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怪鳥跳了跳轉過身來，並非是黑頭，而是因為他就是人的頭──

而且是陳新園的頭，一邊歪著一邊看著我們。

我幾乎可以感受到亞倫跟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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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鳥的眼睛不規則的亂轉。我這時才發現他剛剛並不是在理毛，而是他眼睛轉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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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女子，女子將雙唇抿起並鼓起臉頰，倏地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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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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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聲轉而停止，應該是陳新園的眼睛此時停在女子身上，似乎與女子四目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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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陳新園怪鳥就著麼將頭轉了360度一圈，可是這次不是陳新園怪鳥了，而是網球o子怪鳥。他就這麼長著女子的臉龐，一模一樣，不一樣的是他又開始咻咻咻的轉起他的眼球，然後把嘴張開，透明而黏稠的口水順著他胸口白色的毛滴入水中，而這次有了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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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他很歡迎我呢。」

女子笑著，似乎鬆了一口氣，頭也不回的一個翻身進入水中，而水中的漣漪就像是時間倒流一樣往女子入水的地方回縮又回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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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我跟亞倫還有那隻網球怪鳥在這個寂靜到不行的生態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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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亞倫，攤手，我總是希望他能找到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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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的臉滿是疑惑，張著嘴空洞的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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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長這麼大、打從有記憶以來跟他生活的時光裡，第一次看到亞倫這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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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氣音的說。那隻鳥似乎是用聲音大小判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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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像揍了亞倫一拳將他拉回現實，他閉起眼蓄積理性地指著水。

「你覺得我們回的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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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會游泳啦。」我其實心中有個開心的感覺，就好像亞倫終於在這點輸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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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鼻子將氣息很快地噴出，然後慢慢吸氣，我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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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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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鳥重複了剛剛的動作，然而這次是盧亞倫的臉龐。說起來真得格外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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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指指水「我一定是瘋了，待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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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收起的漣漪，我翻找著網球拍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完全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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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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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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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鳥這次是我的臉了，我看著自己感嘆著，老實說，這個「盧以探」既平凡又毫無特色，菱角深邃的五官與棕色的胡亂頭髮，以及深棕的眼眸，老實說在這個國家也稱不上特別讓人注意，畢竟這算是個移民社會，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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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底在想什麼。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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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會迷惘比起亞倫我究竟能做什麼，我一直、一直很努力地想著，有什麼方法、以及好希望能夠像亞倫那樣，成為更好的人、去成就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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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掉腦中雜亂跳躍的想法。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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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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