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理由與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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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體不滅告訴我，祂也曾被魔晶石傷過，不過當時祂受到爆破的影響是完全完全是故意的人為，因此比我嚴重許多。我曾對此在多年間多次質疑，祂卻一再地告訴告誡我，不要小看任何基本三力，特別是作為世界之殼的魔晶石。』──安娜．薩佛蘭斯所著【我們來自黃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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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納的波紋反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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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一樣，這個時間應該在上課。我卻感受到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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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當下我被擊飛到牆上滑下來，骨頭、內臟的損壞嚴重，後腦骨也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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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運氣好還能活著，我用剛修復好的眼睛看向爆炸中心與周圍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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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瀰漫的著爆炸產生的沙塵煙霧，我看起來在福利社這個T字路口，撞在後面的牆應該是藝文館的牆壁，福利社所在的一樓門口的玻璃有半數破去，樓旁的排水溝上的金屬蓋子因為爆風被翻起一些。現在的時間還是上午上課，我卻說不出我感受哪裡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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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的燃燒我全身瑪納癒合，然而這種的重傷花的時間比我想像的還久。我維持躺地的狀況復原，看著沙塵慢慢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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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影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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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跳加快的把破損的耳朵復原，卻聽到眾多凌亂不致地踏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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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風散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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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影是晴先生，他背後有著大量低頭的在校學生，其中還混雜著疑似附近的居民、教師眾等，我注意到他們旁邊的地上插著什麼在地上小小凸起像是雙黃線貓眼反光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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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血泊中快速但吃力的站起。骨頭喀嘎作響，筋肉依然部分撕裂，鮮血從剛癒合的傷口在皮膚下腫起很快就會紫去的血紅腫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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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此我還是要站起來。群眾瑪納的反射、晴先生的出現、魔晶石的爆炸都在告訴我──敵意滿盛，殺氣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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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在那種爆炸活下來，實屬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晴手上拿著AR平台的步槍槍枝，用槍背帶掛在身上，腰持指著我這。我提高專注定住還在模糊的視野，抽動手部準備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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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細微緊繃的瞬間我看在眼裡，我立刻立起這裡稀薄的乙太防禦正面射擊，有幾個子彈在擊穿乙太防禦後擊中我伸出張開的手指，將其打擊骨折，我伏低身驅拖動血肉往他衝去，這裡的乙太無法支撐我打持久戰來修復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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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並沒有意外這點，他右手側翻槍甩出還未淨空的彈匣，此時我已經逼動殘身接近，他順向後退，旁邊的學生開始圍了上來，使我停下聚集的乙太手掌大吃一驚，那群學生像是屍卡一樣毫無理智的張開雙臂糊抓亂甩，同時無神的身軀卻有駭人的殺意。我那風吹一隙的遲疑對手已經換好彈匣，子彈瞬時擊爛我的正身跟面前的幾位學生的身軀，我只勉強護著胸肺跟頭部，我感受驚人吃疼，子彈碎在我腰、腿的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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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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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枝還在噴射不已的同時，學生們依然撲了過來並沒有任何中槍反應，離我最近的一個瘦小女學生已經進到打出雙手抓我，力道之大我伸右手去擋卻雙雙骨折扭曲，她就像是沒有痛覺一般用骨折的雙手夾纏著我，我看見她的脖子已經被流彈射破，滔滔湧出濺地飛散的血花，制服衣著早已染紅。她的瑪納就像被玻璃杯蓋著的燭火一樣轉瞬而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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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死了!別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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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學生也在晴換下彈匣的極短時間撲向了我，我吃力一踢把女學生的屍體踢離我的身邊擊開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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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學生已經在我左側張開雙臂抓揮了過來，我伸出左手抓住其中一手同時帶著他的撲姿轉腰將他拋向我右側，子彈也同時擊穿了我的左臉頰打飛了一顆牙，我幾乎是受槍擊的同時艱難地在大概方向立起乙太防禦，隨即喀碰亂撞的跌衝滾進藝文館裡，在我進牆後掩體時一枚子彈還擊碎了我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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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滑在自己的血中，在長年打掃而圓滑的瓷磚上滑行著，我躺在地上奮力地用完好的那腳踢著牆壁轉向滑去走廊，伸手想要站起，骨折的右手卻只是在帶血著不聽使喚滑溜一偏使我又倒在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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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口換著氣以畢生之力強行癒合身體，破骨裂傷都簡易固定，就連碎開在身軀的子彈我都包在肉裡。不過一個換氣的時間我已經聽到藝文館門口奔行的跑步聲。我如同圓桶似的用滾身滾進旁邊的教室裡。我吐出口中的血牙與彈頭，出聲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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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靠近我就炸毀這個走廊!」我大吼的肺推擠到腰部的彈片，疼的我牙齒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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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聲音停在轉角，晴的硬皮鞋跟一步一步的扣在地板上盪氣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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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虛張聲勢了，小鬼，你我都知道這裡的乙太不足於一瞬間點燃熊熊大火，更別說爆炸了。特別是你剛還拿來防禦，如果你在一開始就決定爆發乙太殺死我那還有掙扎的機會。」晴幽然不急的邊走邊說，只能聽到他的聲音跟皮鞋的響聲，還有槍枝在背帶金屬輕輕撞擊的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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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取時間，我們需要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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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著氣，擠著肺裡的空氣問著。「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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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小鬼，你懂不懂你手上那本書的價值?嗯?」晴就在我身處的教室附近，我聽到大量的腳步聲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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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咳.......!至少讓我知道我的原因吧?」我背靠著牆遠離門口，立起身驅準備站起，手中抓著被我胡亂捲起的布告欄海報紙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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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要死，也不會空手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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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取時間是沒有用的，偷別人東西的小鬼。」晴冷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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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周圍的人衝向門口，教室的前後走廊四道門都擋滿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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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定了。我接受這個事實。我把周遭最後的乙太纏繞綁定在海報紙捲上來強化它，咬著牙站起了像是用膠帶亂捆勉強修復的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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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小子，你沒有試過一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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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我的一切感知被推斥到一個角落，然後被壓入靜謐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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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是同時知道了他的想法，我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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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怪我，我可不想死在雜魚手中。要就怪你在這情況對過往的同胞下手還會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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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如貫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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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我身體動起，一蹲屈膝，旋身劈斷衝在最前方的老師腰部，霎時血刃翻濺，血還未落花，我就藉著蹲姿的屈力彈起伸手抓在吊扇上，底下的人們因為撲抓互相踐踏堆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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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著全部力量想脫離水面，卻無力的愈沉愈深。你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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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操縱的時候就是死人了!以探!難道你感受不出來嗎?看看你的書，看看他們的反射!你還要多愚昧地不正視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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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瑪納就像屍卡一樣。但他們依然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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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活?沒有真實的自我叫活?你就繼續待著吧!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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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軀從吊扇上鬆開下墜。放開了抓著吊扇與海報的手，向著人群盡可能地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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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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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炬潰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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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風冷冽，青捲炎切，萬雲毀飛，傷殘騰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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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遠超性高潮的無上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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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湃的幾乎沖刷掉我全部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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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無上快感瞬息成綿遠深長，醇厚實勁，充沛無盡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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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識被沖刷去一個處處懷著溫暖潮流的世界，我就在搖曳燃燒地火花而形成洪流世界之中。隨後感受的是前所未見的淺淺愉悅，沉於最深的溫馨，讓人闔上眼皮的舒適，以及無可取代的歸屬感。這個感覺我也曾有過。那洪流沖刷著我、推擠著我，引導著我，誘惑著我，要我放開一切別管這麼多，那些屬於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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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什麼是一切?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抓著什麼，我看著我抓著東西就像是沙子，我越是握緊，沙子就在我指間中越是在洪流中流散紛飛，化成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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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著麼看著沙子，然後接受了一切，不再堅持，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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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的愉悅在我放開時轉成豐足飽滿的無極愉悅，再多的言語形容都無法明表那種與世界至高一體的感受，在溫馨中激動澎拜，卻又冷靜冰涼的舒適，還有完全不想離開的歸屬感。我就是這裡，這裡就是我。我還是不滿足的朝著光線的盡頭前進，盡頭在光芒的閃耀下依稀可以看見一片金黃的蘆葦原，每當我一再前進，那種幸福感就會一再的突破我的愚昧、突破我認為不可能更幸福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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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力道拉住了我。我一瞬的憤怒、不安、不悅、忌恨、貪求湧蓋了我的全部，我憎恨的看向力道，那幸福感又沖刷掉我剛剛所有的感受，兩頭的幸福感像是雙手捧起一般呵護的包起了我，我快樂的改變路徑離開比較遠的蘆葦原，朝向那個比較近的幸福的力道
。
我越是靠近，我越是有種莫名發芽的後悔在那幸福的洪流中露出，如同湍急河上的大石。但是那種幸福感的饑渴與貪望推動著我繼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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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有我有留下最後的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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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他詞語的意思，我只是複頌著他的話語「還好。還有我有留下最後的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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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傻阿，以探，有時我都會忘記你是瘋子了。下次別這樣了，顧好自己，不要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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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迷失。會忘。別這。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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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四周，我在一片藍炎火花環繞的世界，世界。我愣著看著眼前的形體，這到底是什麼，我說不出。那個形體把一個東西給了我。死者之書，死者之書。我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做我卻想不起來，我看著火花，我就像在一片耀動不停的火花海洋上，也是海洋裡，也是我自己，我看著溫暖的火花裡，裡頭傳來著細語漸漸變小。溫暖感持續湧上，我感覺更幸福了，我覺得我比任何人都還來的充盈滿足，比任何人都來的幸福，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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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突然間這些美好就像被沖進馬桶。我從來沒有那麼大的失落感，我看著眼前的形體不在是形體，他化成了火花飛進了蘆葦原中，我感受到被欺騙的失望感，還有滔滔不絕的傷心、被排斥、噁心感。如果要說剛剛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糟糕。我像是被迫離水的魚，失去空氣的人類，不安噁爛取代了舒適，那些滿足化成空虛，我的歸屬排斥了我，推擠著我，把我暴力的擠捏成一團。那一團爛糊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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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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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盧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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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沙子開始回到我的心中，全部的自我開始向沙河一般流到一個蓄積處，開始被堆積。全部的認知開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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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靈魂之海。我看著靈魂之海。跟上次是巴的我不一樣，我握著書本看著靈魂之海站在金字塔石船上。下面的眼球在我眼中已經不是眼球，而是無數的火花，每片紛飛的火花都是一個莫名的低語，聲響被我的感受波紋反射回彈，然後被我感受，就像千言萬語的思緒飄入你的腦袋裡嗡嗡響，有多少火花，就有多少獨特又私人的思緒，但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煩躁，反而會有一種白噪音沙沙掏耳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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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我的自我被壓實，從沙子被壓成石頭。那一瞬間我想起那個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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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停止飛濺，就這麼停在半空中。然後突然開始收攏，四周的光芒也開是黯淡下來，直到暗到什麼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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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光線再度回來，自我感受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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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個痛楚如同雷擊打下，心傷如同刻痕的爛肉中，這塊碳基物被太多的次的修復，達到細胞的上限，已經開始累積滿是舊傷的的痕跡被不在乎的主人下意識的掩蓋，連同苦楚痛心的神經都開始駑鈍。我不要回來，我不想回到這個又苦又痛又臭又油的碳基腐肉。剝開來還都是被自己壓迫的期待、被世界孤立的存在、被大家排斥的怪物，被大人互相推託的包袱、被勒索的情感、被恨意壓著的目標、被自責抗出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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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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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不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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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回到我的腦中，火花也同時都回到我的身軀。海報的還在空中的晃兒飄降著，點醒我頃刻才剛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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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雜的情感在我心中迴盪，我知道，那是杜巴特的聲音，他在書中最後藏留了一部分的自己，他代替了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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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為我被龐大的、人類豐富情感的靈魂所構成的、瑪納生命洪流中沖刷而去失去了自我，要不是因為爭奪控制權被擠下裡層我可能早就永遠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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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讓我死去。我憤恨著，我憎惡著，我難受著。
我說不清我在哀悼的是巴特的多還是那種瑪納的洪流癮頭的多。然後自我厭惡這種想法竟然滿滿的壓過巴特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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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神脫離那個混亂的情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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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體充盈著我前所未有的瑪納，那些瑪納是我身旁人們的，他們的情感、他們的記憶、他們的存在，他們的資訊。我感受到極大的不滿。然後是噁心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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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滿這些人的精神、情感、記憶、靈魂都被拔除切割來方便操控，我不滿這些人跟我在這塊土地的共同體驗被消失的一乾二淨只是為了掩蓋幕後計謀的氣息，我不滿他們早是靈魂的空殼徒留偶戲的肉體，我不滿我吞噬那麼多生靈血肉只換得些許瑪納的快感，我不滿怎麼沒把靈魂記憶的瑪納都讓給我，我不滿我無法達到更高的無上充盈，我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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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對自己貪得無厭的噁心恐懼。我噁心自己對於力量的貪求，我噁心自己對於他們的生命藐視，我噁心我對瑪納的索求無度，我噁心自己如此自私冷漠；我恐懼──我恐懼我就算認知到這麼多，那種癮頭依然勾引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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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憤怒。憤怒。憎恨，我恨著給我一切的阿特，我恨著另外一個我，我恨著那個無底貪欲的瑪納靈法杜阿特，我恨著我，不堅定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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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報落地。那卷爛紙似乎在嘲諷我的一切，好像在說著就連它都比我整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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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雖然飽含瑪納但是修復並不會比較快，我依然遍體鱗傷在死神鐮刀的刃緣抓著刃攀求掙扎，越是抓著越被刃切開一切。而我的瑪納就像是滿裝的水箱戳上的小洞只能導出細急的水流沖刷汙泥似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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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驅動了我，但是與癮頭對抗使我的理智活絡起來，比我想的還要穩固堅實。理智拉回了殺意前進的腳步，我一個箭步從後走廊逃出，只因為外走廊還有大量的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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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我躍出的同時子彈在我頭上擦過呼嘯，我落地急奔卻沒有停止修復。肌肉依然撕裂，子彈碎片還是在肉隙中上下跳舞著急的愛現出自己的存在，但我依然試著忽略，因為殺意的憤恨帶著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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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我。真是個笑話，只是個天真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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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定了我的未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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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親手殺死杜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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