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玫瑰!」
還沒睜開眼,曉楓的呼喊率先穿透了我的耳膜。
「別喊了……我醒了。」我抬起有些發軟無力的指尖扯住曉楓的衣袖,剛想開個可能在醒過來以前會先被她給喊聾了的玩笑,一抬眼卻發現她的眼眶發紅,眼角似乎還閃著淚花。
誒?曉楓!哭了?為了我嗎?而且我現在才發現我躺在曉楓大腿上耶!這是膝枕!好珍貴好稀有的曉楓膝枕!什麼哇昏迷就能有這種待遇嗎我好幸福!詩涵說她會再回來對吧?來呀來呀如果再昏一次就可以再一次體驗被曉楓珍視的感覺,那我願意多來幾次!
然後我就被揍了,曉楓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拍我腦門上。
好痛,差點又忘記曉楓會讀心這件事。
我乖巧地坐起身來,識時務地表示自己錯了不該大意讓敵人有可趁之機,老老實實地挨曉楓的罵……唉呀這種體驗有點新奇呢,明明執行任務時曉楓莽起來會比我還瘋的說。
不過值得在意的果然還是……我眼角餘光撇向被綁著由寒冰騎士看守的凱列恩,他的臉色因為力量的消耗和輕微的失血量而有些蒼白,嘴邊卻帶著輕淺、滿足的笑。
等到曉楓的說教告了一個段落,我才發問:「我昏迷前後的狀況大概是怎樣的?」
「我們把那具女屍毀了,但阻止不了她發動的魔法,她似乎把所有力量都賭在這一擊,」曉楓摩娑著手臂,似乎對於回想我昏迷期間的事情抱有陰影,「我一直在聚集聖光,寒冰騎士也有幫忙,但不管多努力都驅散不掉將妳吞噬的黑暗屬性,而且那些屬性帶給我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我總會想到我們那天目擊的虐殺案受害者……」她深吸一口氣,伸出手阻止我想安慰她的舉動。
「我沒事……就是妳一直被黑暗屬性環繞又醒不過來,但我除了聚集聖光之外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然後那傢伙就醒過來了。」曉楓指向凱列恩,眼神中沒有一開始看待他的敵意,應該是讀過情緒知曉他沒有惡意了,「他說他可能有辦法救妳,雖然寒冰騎士不信任他,但我確認過就讓他做了,纏著妳的黑暗屬性真的因為他而消失了,但妳還是沒醒來,就忍不住一直喊妳了……啊放心,我健康教育沒白學,猛烈搖動用力拍打什麼的絕對沒有。」
但是在人耳邊大吼大叫也不算什麼正確行為啦,不過因為是擔心我嘛所以沒關係的。
「那妳如果好奇是怎麼被救的,具體還是得親自問那傢伙,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我回頭看向凱列恩,思考著怎麼開口。
「凱列恩你……其實是會調度精神力的吧,不到能精通精神系魔法的程度,但應該是有專門訓練過細微精神力的操作。」
詩涵對我做的應該都是在精神世界的控制,而解除這些控制除了從精神面下手外別無他法,其實不用特別講我也能猜到是凱列恩做了什麼我才醒過來的。
曉楓別說了,她對此有沒有研究我再清楚不過,如果她有這份能力我先前也不用操心老半天了;至於寒冰騎士?他可是聖騎士,哪怕被當成走在地上的神也不代表他是萬能的,精神系魔法絕對不在聖騎士研究的課題中。
從凱列恩能看穿我的幻術結界還有當時有些模稜兩可的回答,早能得出他在精神力使用上過於常人的結論,而且雖然有些印象模糊、當時聽得也不太真切,但那時在我耳邊響起的聲音,那樣溫和聲線又偏高的少年嗓音,應該是凱列恩的沒錯,那束引領著我擺脫束縛的精神力,只能來自他手中。
「你說你還有很多沒告訴我的事情,應該也包括這部分,現在可以一併說出來了吧?」
凱列恩與我對視了好一會兒,沒有否認我的話語,只是長吁了一口氣後才開口。
「故事有點長,但我可以先訴說我的罪狀,」他抿了抿唇,然後露出有些苦澀的笑容,極力保持平穩的聲音仍能聽出微微顫抖:
「盧斯教來到葉芽城附近擴張勢力的主因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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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列恩是米坦利亞齊公爵家的么子,上頭有五位哥哥、兩位姐姐,哥哥們都很優秀,大哥是從小培養而成各方面能力卓越的爵位繼承人,二哥雖然風流卻有優秀的商業頭腦,三哥是連在貴族圈都受人敬重的學者,四哥的音樂天賦極高、詩畫作品也一等一的好,五哥則從小被人們當作劍術天才,年紀輕輕就擁有高階騎士的資格。
前頭的兄長們的光芒過於耀眼,凱列恩從小就感覺自己不管做什麼都只會因為被比較而暗淡無光,父母的注意力在看到他的成果以前往往先被更奪目的成績給吸引了目光,他鮮少能得到稱讚與認同,哪怕不斷地努力,在這樣成長的過程中,心裡逐漸破出了一個洞。
凱列恩渴望被愛、被關心,渴望去成為誰心目中的唯一、成為誰眼中獨特的存在。
後來,他的貼身女僕給了他所渴望的,她向他訴說綿綿情意,成為他疲乏時能停泊的港灣,心靈的空洞似乎被她一點一滴地填補起來,所以他願意在她的慫恿下拋下一切與她私奔,去追求那屬於兩人的嶄新未來。
公爵家的家世注定他在物質上的一切需求都能被滿足,但長久以來都無法滿足他在精神上所渴求的,因此在他看來,再優渥的生活資源都比不上破洞的心靈逐步被填滿時所獲得的救贖,陷入熱戀的他曾以為幸福的日子會持續下去。
直到他發現自己最終還是被欺騙、被拋棄了。
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說著要與他共築未來的女人為了追求另一名男子將他拋下,比起除了私奔後帶出來的珠寶錢財以外沒有其他突出長才的凱列恩,她更喜愛那看起來光鮮亮麗且能給予強烈安全感的聖騎士。
不似需要依靠她的凱列恩,而是能讓她依靠的存在。
在被所愛背叛與被視為無用之人的雙重打擊下,流落街頭的凱列恩不免生出了怨恨,怨恨著自己身邊的一切,也怨恨起不能被誰所愛、被誰視作唯一的自己。
在那之後,他遇見了將他視若珍寶的詩涵,她把他帶走了,帶到一個偏遠、叫什麼名字都記不太清的城池,加入了盧斯教,遠離過去的一切。
詩涵教他魔法,也教他曾經所不知曉的外面世界的模樣,賦予他嶄新的生活。
凱列恩又一次得到了他所渴望的,有那麼一個人愛他、珍重他,不會拿他與誰比較,就只是關注著身為凱列恩的他,甚至在知道他的經歷後,會替他生氣、為他心疼,還想替他報復那些讓他難過的人……
詩涵給了他又多、又沉、又獨一無二的愛。
凱列恩不曾得過這樣滿溢的愛,所以他貪戀著被詩涵給予一切,能被真切地愛著真好,為了一直被詩涵所愛,他會如詩涵所願,她希望他變成什麼樣、希望他做什麼事,他就會全盤照做,只要不會再次被丟下……他承受不起心中的空洞又一次失去填補而坍塌。
凱列恩知道詩涵在策劃對那個傷害他的社會的報復,他也曾隱隱期待著會是什麼樣的報復,在詩涵公布計畫之前,她將他帶到了葉基山脈,開始了以葉芽城為中心的行動。
詩涵教他如何將精神力施加在物體上影響他人,先從簡單的要求開始,可能是讓人心情變得平靜、或是變得嗜睡,然後施加的指令逐漸變得複雜,那是很有挑戰性的任務,凱列恩沉溺於完成任務後獲得讚揚的滿足感,每日每日努力著,到最後,施加的是能讓人產生堅定不移的信仰心的指令。
凱列恩沒有想到那會成為詩涵在忘響國以盧斯教的名義攪起動亂的手段……不,也許只是他不想去面對而已,又或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詩涵曾是他整個世界,曾是他視為救贖的光芒,但他終究還是察覺了,她不是光,她是將人命視若草芥恣意踐踏的異樣存在,詩涵不會把人當作同類,她像把他們當作下棋時的棋子,在她操控下於棋面上起舞,哪怕是凱列恩自己,於她而言大概也只是稍受喜愛的玩具般的存在吧。
但……知道了又如何呢?
如果離開詩涵,他又會變回孤零零、不被誰關注、不被誰愛著的人,他沒有勇氣又一次承擔心靈支柱崩塌的後果。
所以哪怕知道了自己努力的成果致使無數青少年走向歧途,他也無法停止聽命於詩涵,無法背棄當時的他的生存方式,所以他決定當個籠中鳥,將自己關在假想的籠中,不去接觸外界訊息逃避一切,只要接收詩涵的指令去做能讓她開心、讓她一直愛著自己的事情就好。
可笑的是,他最後確實被詩涵關進了屬於他的「鳥籠」中,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至於葉芽城連環虐殺案,凱列恩本是不知情的,直到他撞見了那兩名同事(他們同為盧斯教當中的高層人員,同樣聽從詩涵的命令活躍著,稱為同事是最合適的)的談話,柯里和米蓮娜,那兩人的性格有些詭異,他一向無法與他們友好相處,本來只是想躲著,不料卻聽見……他們是多麼陶醉於一點一滴奪人性命的舉動,為那些受害者帶來絕望在他們眼中是多麼愉悅的事情,而且那兩人堅信不疑那是向神傳達忠誠的行為。
真是瘋了。凱列恩才開始意識到自己身處在一個怎樣的環境中,他試圖和詩涵提起這件事,希望得到她是不知情的答覆,但和他分享點心的女孩只是溫柔地微笑道:「沒事的,那都是他們該付出的代價。」
「要對那些信仰光明神的傢伙復仇對吧?放心吧,詩涵會做到最好的,凱列恩不用擔心哦,詩涵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直到那時,凱列恩發現自己不得不去面對,他的軟弱究竟鑄成了什麼無可挽回的大錯。
報復?奪取無辜的人的性命、摧毀無關人士的人生作為報復?不、那不是他要的,他從來都不想要對誰報復,那不過是與詩涵相遇時自怨自艾的話語罷了,他想要的,僅僅是有誰能好好愛他罷了。
從來都只是希望有誰能愛他,愛著名為凱列恩的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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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打算向審判所自首,開始去了解整個盧斯教的運作,也才發覺人體實驗的進行,得到證據想要脫身時被詩涵發現,之後的事情妳都知道了,我被軟禁起來,直到妳的出現才有了轉機。」
「關於詩涵,我是在蒐集證據時察覺到她的身份不對勁的,但在正式和她攤牌前也只是有個猜測而已,她的真身應該是巫妖。」凱列恩晃了晃身子,讓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胸前掛有金屬徽章的項鍊,「畢竟只是猜測,我當時沒有證據,也不希望提供錯誤的情報導致策略上的偏差,所以我只是偷偷塞給妳淨化道具以防萬一罷了,成為我的救命稻草倒是意外收穫,這是我離家出走時帶上的,是成套的子母道具,只有妳手上的主道具觸發淨化術,我身上的這枚附屬品才會跟著生效。」
照這麼說詩涵還真的是巫妖……我還以為這種稀有的不死生物只存在於書籍中,沒想到自己真會碰到,碰到就算了,還與之為敵。
那她消失前所說的會再回來可就不是敗者退場前的慣例喊話了,而是她真的會換具身體回來找我們算帳的概念嗎……
「人體實驗的成果,應該是使用附加精神力的暗屬性替換進人體後進行精神控制的魔法,被施術以後能保有意識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有點像是靈魂被關押著看著別人使用軀體的感覺……至少我個人的體驗是如此。」凱列恩偏頭回憶,「但是最後對妳發動的似乎是不一樣的魔法,本來的魔法只要把暗屬性清除便能擺脫精神力控制,在妳昏迷時的狀況卻是由精神力引導著暗屬性,只要不把妳從精神領域中拉出,不管聚集多少聖光想驅散暗屬性,周遭的黑暗氣息都會持續攀附過來……我想著如果是改寫精神力指令,再給予精神力的指引的話,我應該能做到,就試了一把,妳能順利醒過來真是太好了。」他對我彎起柔柔的笑,姣好的面容配上柔和的笑,即使場合不太對我還是忍不住想誇他好看。
「……我也不好多做評論,但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你救了我,凱列恩。」
不過我想到,照凱列恩的敘述來看,他似乎不曉得前世的自己與詩涵的淵源,也就是說詩涵並沒有將這份記憶傳達給他,但卻反而讓我知道了,目的是什麼?而且,凱列恩之所以成為她的「寶藏」是因為前世的淵源,那我呢?我又是為什麼被她盯上的?是因為鑽研精神系魔法的緣故嗎?
看似事件在此畫下句點,卻仍有幾處真相不明朗,揚言再度回歸的巫妖與她身後的那些未解之謎,都讓我隱約有種一切尚未結束……或是還沒開始的預感。
算了,全當我多想了吧,哪怕真還有什麼事情還沒爆發出來,現在的我也做不了什麼,如果真出事了,就交給未來的我去煩惱吧,現在該做的是開開心心地結案領酬勞,然後給自己放個假休息一陣,再和曉楓一起踏上尋找夥伴的征途。
說起來……
我湊到凱列恩身旁,和他說起了悄悄話:「我觀察到了,你們這邊好像人手一支通訊水晶耶,我可以順走幾個當報酬嗎?」
凱列恩柔和的淺笑變成了無可奈何的苦笑,「那種東西一般來說會由審判所處理充公吧?」
啊、我想起來了,這下冒險者公會會想偷跑的理由又增加了,本來如果只由冒險者公會出手,盧斯教的大批物資就可以被各大公會收入囊中,聖騎士一參與的話,那些灰色地帶的利益就全沒了,全數作為證物控管等著案件審理完畢後充公處理,誰想當聖騎士的面揩油水,就冒著被送審判所的風險上吧!
見我露出失望神色,人很好的他只好悄聲補充:「如果妳真的很想要……我身上這組可以給妳。」
「謝啦兄弟!你真是個好人!」雖然我是想一口氣幹走五個,剛好R黨俱樂部五人人手一個,不過能拿一個是一個!
寒冰騎士用通訊水晶聯絡了與剩餘聖騎士組成隊伍的瑪莎小姐一行人,得到已將二樓剩餘盧斯教戰力全數制服的回報,於是安然等待兩隊會合,再出發前往最要緊的人質營救行動發生的地牢。
在移動過程中,我被好奇心驅使,踩著小步伐跳啊跳跑到瑪莎小姐身邊,向她詢問起他們那邊都對上了什麼樣的對手,難不難纏、戰鬥的過程如何。
誰知道瑪莎小姐兩手一攤給我個一言難盡的表情,悄悄給我指個人出來,對我竊竊私語:「看到那邊那個聖騎士了嗎?」我順著指尖指向將視線鎖定在……那不是克嵐德聖騎士嗎?他老兄幹了什麼好事?不會真在任務過程中崩潰了吧?
「一般來說像這種大局已定清掃餘黨的局面啊,如果對方沒有對我們主動出手、是可以對談的狀態下,大家都會先選擇對話,實在不行再動手,這樣也比較省事嘛,結果他可好,不管三七二十一領著人衝上去一頓爆打,根本不給別人示好投誠的機會,我們也只能跟在旁邊看。」瑪莎小姐指手畫腳地闡述當時情景,「妳不知道那人打得多兇,有幾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被他揍得臉都腫成豬頭了,哇妳真該看看,一個騎士丟下自己的劍揪起人的領子對著臉一陣亂拳,那是騎士做的事情嗎……」
我想像了,有畫面了,然後我笑了,收穫了瑪莎小姐不可置信的眼神。
「玫瑰,妳的笑點有點奇怪啊,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對不起,但是比起預想中因為崩潰失去理智把人給殺掉的行為比起來,暴揍一通真的很溫柔了。
我掩著嘴面帶笑意地望向克嵐德先生,卻發現他也轉頭看著我,嚇得我迅速收斂表情挪開視線,假裝對周遭裝潢很有興趣的模樣。
啊啊!有什麼是比私下議論他人結果被當事人逮個正著還來得丟臉的?我感覺整張臉在燒,只得和瑪莎小姐匆匆告別「噌──」地溜回隊伍前頭的曉楓身旁,總覺得身後克嵐德的目光始終跟著我,刺得我滿背瘡痍。
對不起啊哥,我錯了,我不會再偷偷摸摸議論別人了別再盯著我了,我真的錯了……
被我攬著手臂的曉楓奇怪地瞅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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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騎士的效率很好,我們走到地牢的入口前,就見束手就擒的盧斯教信徒被五花大綁在走廊上排成兩列,有聖騎士手持名冊對犯人進行初步的資料登記,四周則有肅穆著神色看守犯人以防旁生枝節的聖騎士。
透過聖騎士像寒冰騎士的報告,知道了下方地牢處還有不少人力被分去安撫民眾情緒。
我有些在意那些已經成為人體實驗犧牲品的孩子們,也包括先前萊希亞提到幾個被帶走的孩子,在知道詩涵的人體實驗搞出的成果是什麼之後不免會懷抱一些希望,想著也許這樣的實驗不至於奪走他們的性命,也許有辦法救回一些被影響的受害者……
但其實,如果有人在過程中失了性命,想必也早就被處理掉了我也不會知曉,盧斯教究竟奪走多少人命,這個問題大概只有審判所調查過後才會揭曉,不是現在的我需要去煩憂的。
曉楓替我和負責的聖騎士交涉許久才終於獲得下去探視受害民眾的許可,實際走進地牢我才發覺場面沒有我想的和諧,不乏有人情緒崩潰地責問聖騎士的救援為什麼來得這樣晚……真是不管哪個世界、哪個時代,都會有這種不知感激的人存在呢。
我跟著曉楓快步走向被從人體實驗的房間帶出來的孩子們的集中處,好像有特別傳喚祭司到場幫忙,希望受害的孩子們都沒有大礙才好。
一般來說,我個人覺得這個世界人體內自帶的光屬性多寡有點像表示了免疫系統的強弱,所以聖騎士這種因為有光明神加護的職業,體能和恢復能力都遠勝一般騎士,也因有這層加護在,聖騎士幾乎不會生病,一切都得歸功於他們體內豐沛的光屬性。
那詩涵這種強行拔除光屬性替代成暗屬性的行為,照我的理解就像強行拆除身體本來的防禦機制給身體進行大換血一樣,危險得很……當然我畢竟沒參與整個魔法被研發的過程,所以都只是我的想像罷了,我並不知道那種魔法真正的原理和運作過程是什麼。
但是既然是需要人體試驗來確保法術能成功運作,就表示一定有其危險性嘛!我是真的不曉得為什麼詩涵要特別研發這種靠淨化術就會打回原形的魔法,這和她的報復大業有什麼關聯嗎?
遠遠映入眼裡的人群中好像有幾個特別熟悉的身影,身旁的曉楓比我快一步喊出聲:「韋特!蕾特絲!」焦急的我倆三步併作兩步衝了過去,那兩個小身影卻被突然的呼喚給嚇僵住了。
不是,那一屋子的「祭品」那麼多,怎麼偏偏就你們被挑中!
我有些緊張地用感知掃過兩人,發現他們還沒慘遭毒手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我對上蕾特絲愣住的神情和韋特翻了個白眼後幽怨的表情,才察覺自己是不是壞了別人的好事,蕾特絲剛才是不是抱著韋特在哭來著?
旁邊的聖騎士善解人意地為我們進行補充說明,「你們是親屬嗎?男孩子很勇敢哦,主動站出來保護女孩子,雖然因此受了比較嚴重的傷,可是剛才祭司已經治療過沒有大礙了,回去安心療養幾日就好。」
哇,好感動,韋特真的長大了……只是我不是給了好幾個聖光護體了嗎?你是怎麼搞受傷的?有人會這麼狠,對小孩子使出我施放的聖光護體都能直接破開的攻擊嗎?
「玫姐姐!」蕾特絲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本來就哭腫的雙眼再度蓄滿淚水,「哇──」地撲進我的懷抱中,「玫姐姐妳們來救我們了!看到字條後來救我們的對不對?我一直都相信姐姐妳們會來救我們的……」我一面承受著高光時刻被剝奪的韋特咬牙切齒的怒目瞪視,一面接受來自穿越後就所剩無幾的良心的苛責。
對不起,蕾特絲,辜負妳的期待了,姐姐本來想直接放生你們的……
旁邊的曉楓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她聳聳肩,投來的眼神像是在說:「還好我拉著妳來了,不然妳看妳不成人渣了嘛。」
看著懷中香香軟軟又淚汪汪的可人兒,我只能無奈嘆息,然後溫柔地拍拍她的背脊,出言安撫她的情緒。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會努力改進的,努力去改正那種……對周遭大部分的人事物都不擺在心上的處世態度的。
我想我太拘泥於自己穿越者的身分了,因為是穿越,所以對周遭一切都沒有歸屬感,覺得自己是隨時消失都不會留下痕跡的外來者,所以只在乎自己在乎的,滿心想著找回和自己相同處境的摯友們,卻忽略他人投以的善意與關愛,擅自畫出一條人際的分界線。
也許經了這麼一遭也挺好吧……說不定曉楓正是察覺了我這樣的狀態,才會堅持要參加這場行動的。
我在心中又一次向真誠待我我卻不曾報予真心的人們道歉,是時候撤掉所謂自己人與否的框架了;也向支撐著我一路走來的曉楓道謝,如果沒有她,我也許就因為那種浮萍般的自我定位在異世界迷失自我了;更向那在冥冥之中指引我與曉楓重逢的力量致上最誠摯的感激,畢竟要在茫茫人海中撈到存在渺小卻對我至關重要的存在,如果沒有所謂的命運在其中穿針引線,是不可能發生的吧?
等我安撫完兩個小傢伙,曉楓已經和聖騎士說明我們到此的目的了。
確實有幾個已經被實驗殘害的孩子,他們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失去生息,對外界刺激毫無反應,渾身滿溢著黑暗屬性,在我們的提示下,受過專業神術訓練的祭司們很快就找到相應的淨化神術解除魔法效果,雖然每個人身上都有程度不等的疾病或身體損傷,但至少人是搶救回來了。
專業祭司和我們還是不一樣的,我和曉楓只會對我們冒險任務有助益的基礎神術,防禦類型的聖光護體、加速的神翼術、還有最方便實用的治癒術,其餘五花八門的專業輔助、淨化神術那種屬祭司專業領域的神術我們就沒有管道學習。
另外我也搞清楚韋特會身受需要治癒術救助的重傷的理由為何,那個小笨蛋,擔心蕾特絲就把聖光護體全套人家身上了,自己拿著攻擊型魔法卷軸和人搏鬥,不是啊小朋友,我給你三個!三個聖光護體的卷軸,你留一個給自己用不好嗎?
算了,這也是護妻心切嘛,而且他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沒有什麼戰鬥方面的知識也是當然的,就當是學個教訓吧,這小子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下次就不敢這麼莽了,雖然當病人獲得蕾特絲的呵護可能也會讓他覺得嘗到甜頭也說不定……不,再怎麼說韋特應該沒有被虐的愛好,他會學乖的吧。
一切就緒後,我們在聖騎士的指揮下搭上從地方神殿派來的馬車,這會兒我終於可以坐在安置有軟墊的的座位上而不是狹窄的暗箱中,我一上車就閉上眼開始閉目養神,也防止自己暈車進而對馬車這項交通工具產生陰影。
這趟感覺超級亂來的討伐行動,總算是在沒有悲劇發生的情況下,完美畫上句點了?在意識墜入夢鄉之前,我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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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日的車程,聖騎士順利地將犯人送進了審判所,作為深度參與了討伐行動的成員,我們理所當然要配合審判所進行筆錄調查,當漫長的筆錄終於結束後,為期四個月的盧斯教事件才算是落下帷幕,各處神殿與冒險者公會據點可以從有個邪教團體在暗處虎視眈眈想搞事的威脅中摘出身來,獲得暫時的安寧。
我從審判所走出來,畢竟和其他人相比,我涉入案件的程度比較深,所以也花了更長的時間詳述,曉楓已經在外頭等我了,我一邊朝她走去,一邊想著自己出入這個場所的次數似乎有點多,連筆錄的流程都逐漸熟悉起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不過,我有點擔心凱列恩……儘管有隱情,但在真正的主事者已經被毀滅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換個新身體回來的情況下,算是事件源頭的凱列恩也只能去承擔主事者的角色了吧?不知道會被如何判刑……不要是死罪吧!
畢竟是整起事件的關鍵人犯,我只來得及和他說上幾句話,他就被帶走了。
雖然他在告別時說自己罪惡大極死不足憾,要我不必露出悲傷的神情,可站在我的角度來看,凱列恩並沒有傷害到我,所以我無法去覺得他該死什麼的。如果這這次行動缺少他提供大量情報,可能還沒辦法那麼簡單地就結束了,更別說他還多次在危難中救下我……對我來說,他並不算壞人,就是一度被引導著走上歪路的可悲之人罷了。
算了,我能提供證詞的地方都已經盡可能地詳述了,我能做的只有相信審判所會根據調查給出公正的判決……如此而已,擔心再多都無用。
而且雖然連環謀殺案的兇手在討伐行動時並不在葉基山上的盧斯教大本營,但也恰好在前兩日落網了!冤有頭,債有主,虐殺案的兇手犯下的罪行由那兩位兇手承擔,不會被算在凱列恩身上的!我只要祈禱著他服刑過後可以重新開始一個好的人生,找到會愛著他的人,不再痛苦就好了。
我收拾好心情才走向曉楓。審判所是位於聖殿旁的機構,出了審判所就是聖殿廣場,我們並肩走出大門,討論起今天晚餐要吃什麼,還有前往月蘭國的計畫是不是要緩緩……
「玫瑰!」
我似乎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我。
不,要說熟悉也不太對,畢竟我已經有大半年沒聽過這個聲音了,可是,的確是很耳熟的……
「曉楓,妳說我是不是壓力太大?我剛好像產生幻聽了。」我頭疼地揉著太陽穴,發出悲嘆。
「幻聽什麼?」
「我好像、聽到小夏在喊我……怎麼樣都不可能吧?我們在葉芽城待了這麼久,怎麼會事到如今才……」
「玫瑰!曉楓!」更加清晰的聲音從後方突入刺入耳膜,這會兒那個似乎是幻聽的聲音不光喊了我的名字,還喊了曉楓的名字。
「真巧,我也聽到了,她還喊了我的名字……」曉楓悠悠地回應我,並未停下往前走的步伐,遲了一秒鐘我們才意識到哪裡不對,同時停下腳步回過頭,一齊發出了驚呼,整個過程中都保持驚異性的同步。
「「夏櫻?」」
然而所見不如預期,出現的不是我朝思暮想的昔日好友,卻是一個身著騎士服的男性闖進我們的視野裡。
先生你誰?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大概一米七的紅髮聖騎士先生,內心平靜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一點想揍人。
「請問有何貴幹?聖騎士先生。」
「啊、不是,這個……這是增高墊!我塞了增高墊!然後頭髮是用魔法水晶改色的!」來人慌亂地在我們面前上演頗為激動的獨角戲,先是來回抬腿蹦跳,再來扯著自己綁成馬尾的紅色髮梢,最後扯著眼皮彎腰湊近我,「妳們看!綠褐色眼睛的設定沒有改呀我沒有改!」
接著放低音量,用著特別委屈的聲音說道:「我只是女扮男裝而已不要認不出我,負心玫瑰……」
我冷漠地看著這有著熟悉聲音的陌生人說著毫無重點可言的話,還比手畫腳了好一陣子,終於忍不住一拳頭給「他」貓下去。
「認得出來才有鬼吧!」
曉楓不知出於什麼理由甩出了初級治癒術,我莫名從中感覺到了鼓舞的意味,乾脆再接再厲,換手再補上一拳。
「直接說你是夏櫻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曉楓又甩出了治癒術……等等,我還要再打的意思嗎?
「嚶嚶嚶為什麼重逢的待遇是這樣,我還是個大病初癒的病人啊!殺人誅心玫瑰瑰!曉楓楓救我!」
我沒忍住一腳給她招呼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人需要改變髮色還男扮女裝塞增高墊,但這個熟悉的聲音、這個相處起來的熟悉感,還有好久不見特能找抽的作死功力……這人的確是我們家的夏櫻。
「說吧小夏,妳這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我現在叫夏書,夏櫻是祭司身分下的名字,這邊可是聖殿廣場,我可不能在大庭廣眾下承認自己就是夏櫻……」
「不是,我還以為『學測考幾級分』是我們的通關密語,怎麼這次省略了?」曉楓咋舌打斷了夏櫻、不,現在是夏書的話,好像不是很滿意這麼順利毫無試探的認親環節,我才終於明白她甩治癒術的目的。
原來是要我打出充滿氣勢的一拳喊出「你學測考幾級分啊?」那好,我不能讓她失望。
「別啊!不要在大庭廣眾下做奇怪的事!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談,我有事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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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酒館裡的包廂就座,和侍女點了點單的下酒菜後,夏書迫不急待地開口,劈頭就是一個重磅消息。
「教皇知道我們三位穿越者的存在。」
一旁抿著水杯潤喉的曉楓立刻被水嗆到,我迅速遞上手帕,雖然看起來一副很冷靜完全沒受驚嚇的模樣,實際是因為腦子還在緩慢消化夏書剛才所說的話,還沒理解他的話語。
啊?教皇?什麼教皇?哪個教皇?據夏書所說她身上穿的是聖殿的實習聖騎士制服,所以他現在是聖殿的人,也就是在光明信仰的中心就職的人,那他口中的教皇……不就只有那位光明祭司體系中地位最高的教皇陛下了嗎?
光明神殿在行政上是根據職業的輔助系統及戰鬥系統分有兩種體系的,一個是由戰鬥系統的聖騎士組成的聖殿,十二聖騎是隸屬於此,其中聖殿之首便是太陽騎士;另一個則是由輔助系統的祭司組成的光明殿,光明殿之首便是教皇,地位與太陽騎士平起平坐。
加上光明信仰是這片大陸上的三大信仰之一,是扎根忘響國,歷史悠遠的教派,而自古以來神權與王權總會互相角力,在這代國王陛下昏庸無能治國無方的情況下,神殿的名聲之好可是比皇室更受民眾擁戴數倍,要不是有個學成歸國帶來革新的二公主,恐怕這差距還能拉到數十倍去。
哦,以上資訊依然由我們的二公主小迷妹蕾特絲提供。
也就是說,教皇陛下……可以當成是半個王看待啊!為什麼我們會被這樣的大人物給惦記上?
「不是,你當了聖騎士就算了,為什麼和神殿完全沒有關係的我們也會被扯上?而且三位穿越者這個確定的數字又是怎麼回事?」只有……三個?就我們三個?那紫綾和詩織呢?沒道理啊!為什麼只有我們三個人穿越?完全沒道理啊!
收拾好自己的曉楓拍拍我的肩膀,試圖讓我冷靜下來,然後才提問:「為什麼會知道有穿越者?我們這類型是什麼禁忌的存在嗎?還要特別被留意?」
這問題真是問到點上了,在這個宗教融於生活的世界,穿越這種可以被解釋成邪靈入侵的現象……我們不會被當成什麼魔女被綁上火刑柱吧?
「誒、咦、啊?什麼?不是啦,沒有那種事情啦!妳們不要緊張,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夏書忙著接過上菜的侍女端來的盤子,回到桌邊才看到我們兩人凝重的表情,慌忙說明詳情。
「好像本來每過一段時間,當代教皇就會收到關於穿越者降臨的神諭,只是這次神殿還有了可以偵測到穿越者誕生的聖物,早在半年以前就偵測到三名穿越者降臨忘響國的痕跡,只是好像出了什麼狀況,拖到現在才要讓穿越者去聽教皇轉達神諭的樣子。」
可我們還是一臉懷疑地看著他,很怕夏書是傻傻被人騙了,說不定人家就是要一網打盡一起綁上火刑柱進行異端審判……
「為什麼還是一副不相信我的表情啊!我這麼不值得信任嗎?光明神在上,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沒有,我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你繼續說。」曉楓順了順炸毛的夏書。
好啦,怎麼說也是和聖騎士共事過那麼多次的人,光明信仰光明磊落的行事風格還是知道的,不會有那種陰謀的存在,當我們是剛經歷完拐騙群眾的邪教事件後開始疑神疑鬼的創傷後症候群吧。
只是,我果然很介意……聖物就是只有偵測到三位穿越者,連資料結果都出來了,哪怕再悲傷再難過,都只能面對這個事實。
但……
「詩織……紫綾……」我無法停下在希望被打破後無止盡湧上的思念,喃喃唸著與我們分隔不同世界的摯友的名字,其他兩人聽到我的低喃,反應或大或小,但都能察覺到他們的身體僵住了。
大概大家都想著一樣的事情吧,只是我點破了這個我們都不想面對的真實。
我回想起成績公布的那個早上,我托著被學測成績打擊的詩織,只是無聲地承受她的重量,有好多應該要對她說的,能為她打氣、支撐她的話語都沒有傳達出去,而且以後也再也傳達不了了。
還有紫綾,那個不論何時都能接受我的撒嬌賴皮,永遠會給我一個大抱抱,作我滋潤心靈的良藥的存在,我再也不能靠在她的肩頭,一邊分享點心一起討論著最近有什麼小說好看,或是下次要去哪裡吃好吃的了。
回憶起過去種種,完全無法遏止那份悲傷,淚水奪眶而出。
我夢想中五人組重聚的日子,終究只能是夢而已嗎?
「等等,玫瑰,冷靜一點。」
「不要哭呀,這不是……弄得我也想哭了嗎?」
還好訂了包廂,我們才能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還因為在酒館裡,順勢展開了藉酒消愁愁更愁的環節……為什麼夏書灌酒的樣子看起來那麼熟練,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這孩子都發生什麼了?
兩瓶果酒下肚後開始飄的我呆呆地望著夏書豪邁乾杯的樣子,感覺到對熟悉的摯友所懷有的認知,似乎因為穿越與長期的失聯產生偏移了,那個看起來像經驗豐富的酒鬼的人到底是誰啊?
「小夏,你這樣喝不會醉嗎?」
「完全沒問題!之前常常在酒館蒐集情報,還會和人鬥酒,自然就培養出現在的酒量了。」
不,我也是常去酒館蒐集情報的人,但我都點果汁,酒量好不好和常不常去酒館蒐集情報絕對沒有關聯,難道蒐集情報不該要保持清醒嗎?而且為什麼還要鬥酒,蒐集情報是需要鬥酒的嗎?小夏你的穿越生活到底是怎麼過的啊!
「正事是不是還沒談完?除了說教皇知道有穿越者要找我們傳遞神諭之外,你是不是還要說什麼?」我自己帶跑的話題,我當然要負責把它引回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是我個人的事……」只見夏書又乾了一杯酒,很有架式的抹去嘴邊的泡沫,「和我一起去聖殿吧?正好有個聖殿祭司的新職位在招人,還是妳們比較想當聖騎士?」
「……我覺得這應該不算什麼『不是大事』。」曉楓停下筷子,用一種「你是不是醉了」的表情盯著笑瞇瞇的夏書。
「而且這種像在拉傳銷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我們冒險者當得好好的為什麼要進聖殿?」要在信仰中心就職,自己也懷有信仰心是必要的吧?雖然模模糊糊有在建立當地居民對信仰光明神的概念,但我還沒入境隨俗到也信奉神的存在的程度,和社會化徹底、會以光明神之名起誓的夏書不一樣。
何況我們冒險隊的薪資待遇那麼好,我為什麼要進公家機關領死薪水啊!綜合以上,我都不覺得自己有理由答應進聖殿,怎麼想都是夏書和我們一起去當冒險者比較正確,當初的房子也是以五人一起生活為考量而選的,到時候我們三人冒險隊,夏櫻是祭司位,可以負責神術支援嘛,我轉職近戰魔法劍士,曉楓遠程弓箭手,不正是完美的一組冒險隊嗎?能接的案子一定比雙人組合時更多!想想就期待。
「雖然還不知道神諭的確切內容,但是夏爾有透露一點消息給我,往年的神諭好像都有穿越者要加入聖殿的慣例……」
「還有這種規定?不是,這麼不講理的嗎?那這個神諭我們不去聽行不行?」
「嘛、嘛,算了算了我也就只是聽說而已,這種事情之後再說嘛!好不容易三人重聚當然要先好好慶祝一頓啊!多吃點多喝點!」夏書打開包廂門,攔住路過的侍女又加點了一桌酒菜。
夏書一面為我們斟酒一面說起「夏櫻」穿越後的經歷,和我們不同的地方在於夏櫻考量各種因素後,為了避免女性單獨行動可能會碰上的麻煩而決定女扮男裝,化名夏書以男性冒險者的身分活動。結果某次在葉芽城活動的時候,因為髮色問題被當成虐殺案的嫌疑犯進了審判所喝茶,之後為了避免麻煩就用魔法水晶改變髮色,才成了現在紅髮的模樣。
之後被名為冰藍的聖騎士找上,提到了與穿越者相關的神諭想將他帶進聖殿,但是夏書表示暫時還不想進聖殿婉拒了,冰藍為了方便以後接受神諭的事情所以先讓他掛了實習聖騎士的名義,然後經過了這樣那樣的事情後,夏櫻的身分莫名其妙就成了有史以來第一位聖殿祭司……說起來到底為什麼突然會有聖殿祭司這個職位啊?
隨著他的故事進展,夏書說故事的興致越來越高,斟酒的頻率也跟著越來越高,氣氛驅使下我們一杯接著一杯,到後面我都對他說了什麼有些印象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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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隔天發現自己在聖殿專門招待外賓的客房中醒來時,我真切體會到什麼叫喝酒誤事。
不是,這才是他的目的嗎?夏書他真的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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