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十誡-想要請你幫我虐死自己 - 天籟

　　【１】

　　第一次相見，是在荒庭的一處亭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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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是，作為藝術特長生進入學校就讀的天籟遭到排擠，為了躲避鄙夷輕視的目光，天籟穿越長廊，找到了這個杳無人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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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的髮絲因為蹲下的動作落在地上，天籟抱膝用樹枝在地上給畫好的一個個人臉上畫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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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我想文化課差勁的，我就是只會唱歌啊！”輕聲嘟囔漸漸變成大聲吶喊，可喊到最後，天籟發現自己確實沒法堵住別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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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確實，只會唱歌，除此之外，一無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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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上天為什麼這麼喜歡給人關門關窗？這麼喜歡門和窗有種給我全打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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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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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天籟頓住，一抬眸，便撞入那雙鏡片後深褐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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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黑得讓人心生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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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那顆黑色蘑菇頭，天籟在一瞬間產生了這樣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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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天籟不說話，來者掏出一個麵包，笑道：“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個午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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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好、好哦！”幾乎是本能地，天籟當時那麼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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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個黑色的蘑菇頭，是天籟來到學校後的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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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只是一起不約而同地每天來到荒庭吃午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可過了一星期，開始的生分消失無蹤，天籟才敢真正審視起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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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深憶你為什麼每一天都來這裡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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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鏡片後的眸子閃閃發光，“為了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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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別開玩笑了！”天籟紅著臉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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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笑了笑後垂下頭，抓了抓腦袋，“其實我不善交際。這裡沒什麼人，很平靜，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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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看向荒庭的翠綠新芽與落葉枯藤，“而且，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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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的眼神，看起來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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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不禁紅了臉，“都、都說別再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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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的都是真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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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打鬧聲在荒庭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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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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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飄雪的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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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倒數啊……”望著佈告欄上的成績通知單，天籟發出的歎息化作煙霧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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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但真的看見，天籟忽然覺得，果然別人說的她走捷徑進學校，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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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振作點！”天籟拍了拍臉頰，開始在成績通知單上找深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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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深憶在哪一個班級呢？在哪個年級？成績好不好？天籟掃過佈告欄上的成績通知單，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卻情不自禁發出了“咦——”的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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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你是全級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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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庭白雪皚皚，天籟抓住深憶的肩膀，大力搖晃，而對方無奈地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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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確認，天籟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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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居然腦子這麼好，我完全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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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在嘲諷我嗎……你怎麼忽然坐那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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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身到兩米之外的天籟連說話聲都變得正經，“我感覺自己不配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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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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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開玩笑的話總是夾雜著半分真心。天籟望著深憶，忽然不知道怎麼說話了，久久才憋出一句：“像你這麼厲害的人，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和我這種人一起呢？那裡……那群人那裡，應該有你的立足之地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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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雙手攥緊，心中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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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深憶道：“我就只會讀書而已，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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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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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小記憶力就特別好，背書什麼的，當然小菜一碟。”深憶的眸子暗淡下來，“除了記憶力以外，我什麼都沒有，也不算什麼厲害的人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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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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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不知為何，從深憶眼中看到了這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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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較於這種能力，我還是比較羨慕天籟你。你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呢！第一天路過這裡時偶然聽到你的聲音，我竟然忽然平靜了下來。我當時在想，這是天邊傳來的聲音嗎，像溪水沖刷石頭般清脆而溫柔，像是星辰般遙遠又滿懷希望，又像是新芽般柔軟堅毅，同時又似月光般獨一無二。我以為是幻聽，可是往前走，就看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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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真誠地說：“天籟你真的比我厲害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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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愣愕了好幾秒，隨即臉上像是大火蔓延般迅速紅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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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我這只是天生的，才沒什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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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賦在你身上，自然厲害的也是你不是嗎？”深憶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什麼，“說起來，你是唱歌被錄取進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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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肯定的答案，深憶說：“那你給我唱一首歌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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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被這麼要求，天籟愣了一下想要拒絕，可深憶殷切的目光卻讓天籟發不出拒絕的聲音，只能清了清嗓子，在深憶面前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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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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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歌聲穿過被白雪覆蓋的荒庭，一時間沉眠的植物仿佛獲得新生，稍微抬頭，霜雪落在地上，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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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唱完，恰好有風吹來。天籟的長髮隨風飄舞，落入深憶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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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天籟有些侷促不安。

　　這是天籟除了入學考試，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唱歌，而且還是在學年第一的深憶面前唱。在唱完的一瞬間，天籟其實恨不得把頭埋進雪中，不去看深憶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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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抬眸望去，卻是深憶滿眼笑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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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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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字，抹去天籟內心所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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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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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很喜歡唱歌吧！”深憶湊到天籟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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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最喜歡。”雖然除了唱歌這件事，天籟什麼都不會做，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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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視深憶的笑臉，天籟眼眶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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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喜歡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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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天籟生存的唯一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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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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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有了深憶的支持，天籟在那之後開始在自己的領域大放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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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園生涯三年間，天籟的名字響徹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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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最美的聲音，被定義為世界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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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深憶也依靠著自己過人的記憶力，一路拿走了幾乎所有的學術獎項——匹敵所有數據庫的腦子，成為了與那美麗的聲音齊名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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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從藏在角落啃麵包的“小透明”，變成了萬眾矚目的風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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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也沒想到，自己和深憶的友誼竟然維持到了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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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畢業後，兩人將各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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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後，你打算做什麼呢？”躺在荒庭的亭子中，眼見紅葉飄落，天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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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為學校的研究員吧，他們邀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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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所處的學校和一般學校不同，是屬於國家的高等學府，擁有著匹敵皇室的話語權，說他們擁有北方國度掌控國家的聖教會的地位，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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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也正因如此，天賦異稟的兩人才能在這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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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真好啊，都不必擔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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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天才，這裡可是很痛的，每天都被塞得滿滿。”深憶指了指腦袋。“那你呢？想好要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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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到處去旅行。教授說，將我的聲音留在某處是一種浪費，應該要讓它傳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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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以後聽不到了，真可惜。”深憶側過身與天籟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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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看，便是好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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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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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以後見不到，所以多看幾眼，或許更容易想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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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說什麼奇怪的話？”天籟面紅耳赤，卻發現深憶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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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沒等天籟問出口，深憶便轉移了話題：“你什麼時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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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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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快啊。”深憶感歎，“那，在離開之前，再給我唱一首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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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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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沒想到，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給深憶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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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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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歌修行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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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用一整年遊歷整個國家，見識校內沒有的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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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中，天籟遇到了同為“歌唱者”的蜂笙，和對方結伴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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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交到新朋友，但對天籟而言，這和與深憶在一起的感覺還是不太一樣，或許每個人在人的心中即便身份相同，也是不同的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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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一座城市，天籟都給深憶寫信，只是深憶從不回信，不如說——天籟居無定所，深憶即便想回信，也無從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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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深憶的名號隨著時間越來越響亮，從眾口中，天籟能知道深憶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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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某一天，天籟再也沒能聽到深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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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這個人人讚頌的天才，從未來過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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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不就是你的天才朋友嗎？幹嘛問我深憶是誰這種問題？”旅館內，蜂笙對天籟的提問感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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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只是考考你啦哈哈哈！”天籟笑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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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你在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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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愣愕的目光讓蜂笙不得不做出解釋：“你的聲音和平時不同，有著細微的顫抖和上挑，這是人在掩蓋事實時的本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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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聽不出來，你是怎麼聽到的？”無論過多久，天籟都對蜂笙的耳朵感到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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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為什麼害怕？”蜂笙沒有放過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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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天籟敗下陣來，儼乎其然道：“蜂笙，我可能要回一趟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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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懷疑你朋友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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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點點頭，“雖然聽起來挺自負的，但是我不相信街頭巷尾再也沒有關於深憶的消息，深憶可是學校的瑰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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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半響，蜂笙歎息，“我知道了。我陪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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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兩人花了兩天回到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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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著天籟的名字，兩人輕易地進入學校，卻發現無論怎麼問，眾人都對深憶的名字閉口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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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好幾天，兩人在這小城一般的校內走走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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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在經過最高院校大門前時瞥見那道身影，天籟差點都要以為深憶的存在是自己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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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穿著學者的長袍，頭上披著白色頭巾，天籟還是一眼認出了那頭奪目的黑髮，並在對方踏入自己沒有權限進入的那扇大門前時叫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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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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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回過頭，冰冷的眸子在一瞬間冰凍住天籟的心，扼住她所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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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深憶完全轉身，天籟發覺深憶的手被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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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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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不是禁止靠近的嗎？怎麼偏偏在最後關頭被人發現啊？”深憶身旁的人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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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同學，請馬上離開這裡，這裡禁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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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為什麼拷著深憶……”天籟邊問邊靠近，卻被大門樓梯旁的兩名守衛攔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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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這個？當然是避免這傢伙逃跑了，雖然我是覺得不可能啦！只是對待國家數據庫，還是要警惕一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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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家數據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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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什麼？作為學生你不知道嗎？這位瑰寶學者被選為數據庫，從今天開始要進入數園，作為人工數據庫對所有文獻和國家新聞進行記憶以便後來的傳承，畢竟數字數據庫終究是不靠譜，甚至運算能力和搜索能力都比這位天才瑰寶慢了一倍，精準度也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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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為什麼要銬起來……”天籟的目光定在深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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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了是避免這人逃跑了。誰讓這傢伙之前反抗，明明作為國家數據庫，只要坐在數園當個人工機器，就可以過完榮華的一生，真是不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那時候院長真的很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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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往上，天籟對上空洞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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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失去靈魂的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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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工機器？開什麼玩笑？”蜂笙難以置信，這種高等學府竟然敢將人當成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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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讓這傢伙有那麼強大的腦子，有能力就該為國家所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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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渾身都在顫抖，天籟才驚覺自己的手冷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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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理解能力不是很好，可是在見到深憶的眼睛後，天籟幾乎就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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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成為了學校與國家的禁臠，將作為一個“機器”度過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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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充滿色彩與幸福的褐色眼睛，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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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笑話了……怎麼可以對深憶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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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在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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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門打開，嚴肅老者慢步走出，停在深憶身後，俯視樓梯下的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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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聲音瑰寶嗎？自從畢業之後，這是第一次見面吧？過得還好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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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長……”若不是他手下扣著深憶，天籟都差點被他那慈祥的目光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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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真的要把深憶作為數據庫軟禁起來？這種事情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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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深憶生來的使命，從出生起擁有這種腦子時，這已經是深憶的使命。能作為國家最重要的數據庫生存下去，是深憶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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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長蠱惑般的言論說得溫柔，天籟忍不住踉蹌，“不對，這樣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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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人一定是瘋了，為什麼都不覺得這種想法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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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望向深憶，“深憶，我們一起走吧！逃離這裡！現在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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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總有種，若是讓深憶進去了，一切都將無法挽回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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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想著，天籟鑽過守衛的長槍沖了過去。院長一聲令下，幾名守衛團團圍住天籟，而天籟卻不放棄掙扎，在蜂笙的幫助下不斷朝深憶的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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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這個人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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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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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混亂之際，清冷的聲音越過重重守衛，進入天籟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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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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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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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吧。這是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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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的幾句話讓天籟頓時失去力氣，立刻被人擒住，但天籟仍不願放棄，掙扎著勸說深憶：“不，深憶！現在還來得及，你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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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一起走，然後呢？國家的數據是整個國家首要保護對象，成為國家數據庫是我應該為國家做的事情，這是從出生就註定的事情。很久以前我就和你說過，除了讀書，我什麼都不會。記憶是我的起點，而最終終將成為我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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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說！如果你願意，之前又怎麼會逃跑？如果你願意，那你為什麼現在會是這種表情？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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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是註定的。謝謝你來找我，能在靜坐前與你再見，我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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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轉身往上走，任由天籟在身後嘶吼都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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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大好的未來，繼續讓你的歌聲傳遍世界吧。讓麥田和河川聆聽你的溫柔，讓山谷與星辰被你的音韻撫慰——做遍所有，你想做的事吧。不要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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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的身影消失在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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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掙脫守衛衝上去，企圖抓住對方，卻被守衛撲倒在地，壓制得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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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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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長一步步走到披頭散髮的天籟面前，“聲音瑰寶，除了聲音這種沒用的東西以外，連劍都拿不起的你還有什麼本錢和學校、和國家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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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長的目光滿是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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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發出聲聲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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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嘶吼，天籟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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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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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學校後過了半年，蜂笙一直陪在天籟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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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天籟萎靡不振，終日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什麼話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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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籟振作起來，已經是半個月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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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一語不發的天籟難得吃了好幾碗飯，還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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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要把深憶救出來。”隔絕了半個月的唯美聲線說的話帶著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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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天籟開始了反抗學校與國家的道路，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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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入反抗軍，策劃反抗行動，在各個地區參與不同的行動，偶爾甚至計劃闖入學校內救人——多番舉動下，天籟名聲鵲起，只不過與過去不同，這次是叛國的糟糕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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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旅伴”，蜂笙一直陪在天籟身邊，看著這個本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歌唱家變成國家通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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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被當初深憶那決絕的身影驚到，又或是對當時不管不顧往前衝的天籟吸引，蜂笙本能地與天籟同行，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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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天籟也會好奇蜂笙的想法，但後者卻也只會敷衍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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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有沒有被通緝對我的生活來說也不會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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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旅行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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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笙一直在注視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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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天籟走入歪路，蜂笙也一直看著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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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下的岩洞奇冷無比，腳步聲聲聲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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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籟進入那扇閃著詭異紅光的門前，蜂笙道：“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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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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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據說龍族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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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書上說，只要提出契約，龍神就不會將人當成敵人。更何況，這次是龍神發來的邀請，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天籟信誓旦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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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前，天籟收到龍神的邀請，對方邀請天籟前來進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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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雖如此，蜂笙還是不放心，對方可是擁有常人沒有的力量的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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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蜂笙仍沒有說出任何阻止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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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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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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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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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聲音瑰寶，歡迎你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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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神巨大無比，嗓音嘶啞，像隻被卡住脖子的烏鴉，散發著強大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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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料到對方竟然如此單刀直入，天籟呆站在原地數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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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最強壯的身體。一個，能拿起劍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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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袋一片空白，但縈繞在心底的聲音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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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想用什麼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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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應該問龍神大人。不知道大人，你想要我用什麼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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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將問題扔回去嚇了龍神一跳，畢竟沒有人會這麼反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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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神對天籟發出邀請，一定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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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有想要的東西，所以把天籟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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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嚥了嚥口水，雖然不知道龍神想要什麼，但這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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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害怕，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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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說不定，是你能拯救深憶的唯一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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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讓我直接把你想救的人救出來嗎？”龍神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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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龍神，這些事情也能知道嗎？”天籟直視龍神的眼睛，道：“可是，大人也被人鎖著吧？雖然有魔法，但是學校和國家能鎖住大人，一定也對大人的魔法有所防備——最重要的是，大人不會為了我和國家反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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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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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的低吼。托我友人的福，我稍微也能聽清楚聲音裡頭包含的信息。大人能夠實現願望，卻不能逃脫，說明有人有能力囚禁大人，您不能抵抗，這裡沒有掙扎痕跡，說明您也不想抵抗。可即便如此，大人依舊要和我做交易。如何不著痕跡地幫助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改變我，而不是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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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神沉默了很久。

　　“交易成立，我會給你你想要的。至於我要的，放心，你只要付出最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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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面等了很久，蜂笙總算等到那扇石門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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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笙急匆匆迎上去，卻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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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在煙霧之中走出來，低著頭，什麼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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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天籟好像還是天籟，又像是哪裡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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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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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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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天籟越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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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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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了，蜂笙。出去吧。”柔和的眸子不再閃著星光，而是滿載飛蛾撲火的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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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天籟發出的聲音，低沉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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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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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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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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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天籟，天之聲，真是好名字。你的聲音從此名為‘天籟’，只是再和你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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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開眼睛，手臂一揮，面前的巨石瞬間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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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笙在旁邊看著天籟徒手劈石頭，內心卻沒有一絲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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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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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訓練結束後，蜂笙再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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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投去疑問的目光，隨即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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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問問……你繼續加油練吧，我去煮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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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蜂笙走了十步之遙時，身後忽然傳來天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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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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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蜂笙在原地站了接近十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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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抗軍的生活十分艱苦，每天除了訓練，就是游離在生死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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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天籟憑藉優秀的身體素質一步步提升自己的地位，也漸漸讓反抗軍從完全被動變成對國家有所威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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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過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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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戰爭，總是又持久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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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有一次，天籟再次闖入學校，進到了那個人鎖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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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個純白色的房間，精密的儀器連接著那人的身體，榨取著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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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人發現天籟後，仍是用十年前的語氣，讓天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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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的堅持在深憶的拒絕聲中，轟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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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天籟逃回來後，難得喝了個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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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笙見天籟酩酊大醉的模樣，終於忍不住說了句：“不要再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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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找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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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困在這詛咒般的堅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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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做下去，又有什麼意義？深憶是不會跟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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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行，不能放棄……我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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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囈的話語破除了蜂笙所有的方向，蜂笙不禁站起身來，厲聲質問：“到底為什麼不肯放棄？都這麼多年了！就算是遊子離家對故鄉感情也該淡了！更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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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你們不過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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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這種東西，沒有紐帶，本就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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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放棄……”天籟重複道，像是無可解開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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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笙猛地回想起幾年前自己問過天籟，會不會後悔付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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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後悔，因為我更強了。”自從換了聲音，天籟的話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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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天籟不知道，眼前的蜂笙其實有著特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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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出生開始，蜂笙就能看見人心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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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說著不後悔的天籟，內心一片漆黑，像個帶著刀尖的黑洞，僅僅是遠遠看著，蜂笙便感受到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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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曾經擁有那麼美的聲音，那是天籟的理想，是天籟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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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麼時候，那漂亮的色彩，被漆黑的執著侵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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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令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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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內心感到刺痛的同時，內心浮現的想法嚇了蜂笙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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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內心也變成一片荒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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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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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抗的狼煙升起，勢力越漸龐大的反抗軍，攻入了象征著國家勢力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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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手持大劍，殺在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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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臉頰、身體被鮮血沾染，早已分不清是來自敵人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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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痕累累的身體，新傷加舊傷，但天籟已經學會麻痺那些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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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這個身體最大的好處就是，無論多痛，都不會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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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多支離破碎，都能夠一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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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入最數園時，學者們紛紛逃竄，扔下所有儀器和研究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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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腦中一片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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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上次來時一樣，深憶全身插著管子，端坐在大廳正中央，閉著眼睛，像隻被監禁的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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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籟走到深憶面前，後者睜開眼，依舊是一樣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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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過很多次，不要來。可是你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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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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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惜，你遲來了一步。”深憶的眼睛忽然冒出血珠，“實驗，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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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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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不斷從深憶一張一閉的最終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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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魯莽，反抗軍能打入學校，代表著國家終將覆滅。這群瘋狂的學者會為了國家數據而把我關起來，一定也會為了保存數據而在反抗軍到來前不擇手段地將那些東西收在一個可靠的地方，例如一股腦地，塞進我的大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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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語在失血中逐漸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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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我來不及逃走，為了保護國家數據不外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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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眼睜睜地看著一名學者飛快地按下了某個紅色按鈕，而深憶的後腦猛地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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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灑了一地，開成不祥的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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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的身體不受控制，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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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撲上去接住深憶的身體，淚流滿面，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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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以前我就想說了，天籟你真是個笨蛋……”深憶仍是面無表情，“成績不好就算了，做什麼事情都不經大腦，說旅行就旅行，連錢都沒有，只能讓我一直給你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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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顫抖的手拼命抹去深憶臉上的血跡，但那血液源源不絕，鼻尖滿是鐵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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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跟我說‘跟我走’，這怎麼可能辦到……在那種情況下，對你伸出手，除了讓你變成他們威脅我的人質以外，也不會有其他好下場了吧……還有，叫你別來，就真的不要來了啊，笨蛋。害我連跟他們談判的資格都沒有，本來擁有這顆腦袋處於優勢的我，反被威脅……被拒絕了後，起碼該知道，對我冷漠一點了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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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來越虛弱的話語總算使天籟抑制不住難過，發出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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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的身體越來越冰冷，明明在數秒前，血液那麼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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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在這裡，腦子都快炸了，還要害怕，會不會聽到你不好的消息。他們來找我的時候都會提到你的名字，可是我連想記起你的樣子，都要一段時間的記憶搜索，多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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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的目光一直盯著天花板，而非天籟，仿佛連轉移目光都沒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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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再給我，唱一首歌吧。”深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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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的本能讓天籟僅僅是一頓，然後久違地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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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低吟般的歌聲在血跡斑斑的數園蔓延開來，宛若鳴頌著哀悼死者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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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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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唱完，深憶才再度開口：“你的聲音……難怪，你可以拿起大劍。在我們分開之後，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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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手在空中亂舞，好不容易摸到天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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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個笨蛋，怎麼可以把自己賴以生存的‘天賦’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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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越來越小，呼吸越來越微弱，最終摸在臉上的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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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該，陪你一起去旅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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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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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抱住失去生氣的軀體，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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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心的難過緊緊揪著天籟的心臟，天籟感到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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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失去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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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拼盡全力，迎來的仍是這種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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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緊擁深憶，在原地坐了很久很久，宛如沒有呼吸的石像，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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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會去找你的，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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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縈繞心中的執念，仍沒有解開，反而一再加深，最終化作黑洞，將一切撕裂、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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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請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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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９】

　　不知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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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閉的眸子猛地睜開，映入眼簾的，是僵硬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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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推開這個環住自己的僵硬身體，深憶面無表情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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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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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踩碎不知為何出現在地面的白百合，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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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戴著單邊眼鏡的男人從門外走進來，“喲，真巧，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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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魔？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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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我們這群骯髒的學者，做的一點小小手腳罷了，為了讓你能夠將國家的一切永遠傳承下去。嘛，本來是會失敗的，我也沒想到我的一個龍族友人，會主動用情報來和我交換自由。”男人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世間最強壯的身體，沒有比這更好的養料了，作為讓數據庫的你永生的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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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群人，真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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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把我算在裡面，我只是從旁幫忙而已。那麼，數據庫大人，現在該走了，要是反抗軍再回頭，處理起來可是很麻煩的。你要不要先埋葬一下你朋友的尸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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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憶沒有看天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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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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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並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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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麗的數園中，再無半點聲息。

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jI6S1Xhg

　　——以上故事來自特級寶物——天籟之聲與特級寶物——深憶的大腦【詳細信息】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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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到最後不知道自己在寫啥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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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主角在這裡設定沒有性別，請根據喜好自己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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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此情可待，記憶裏一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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