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漆黑綁架的視野,在眼中留下深邃不見底的黑暗,明明什麼都見不著,我卻還是認為自己凝視著前方。在暗黑的世界之中,時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眼球彷彿期待時間轉動,而目不轉睛盯著遠方?不,它們似乎為了見證更遙遠、更深遠、讓我摸不著頭緒的東西,難道是那片更深層的幽黑或是一閃即逝的光芒?
時間在頃刻之間讓我感受到它的活動,我下意識摸了上方,緊接著,一條發著白光的線條如流星劃過黑闇,幾何線條開始如降雨般落下,降下的線漸漸堆疊出具有透視的空間,線依舊不斷傾倒而下,線與線構成了面,面再拼貼成黑白相間的建築、街道、街燈,在形成雄偉的構圖時,我的視線卻如觀望者,沒有任何情緒、沒有任何想法、動機,只剩意識中飄過的一句話:「我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無法帶走任何一絲細線」。線開始玷污起整片如詩如畫的街景,這幅景象逐漸被白色線條淹沒,純白終將把黑色完全吞噬殆盡。
眼前唯留下一片雪白,我頓時失去了空間感,無法感知自己是在從高空往下墜還是站立於此,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在前方白色的布幕上浮現出八個我不曾見過符號,符號一開始是以整齊並列於眼前,之後符號轉變形體大小,在縮小與放大之間擺盪不定,不規則飄散在白色的世界中。
這些符文如同有了生命般,不斷圍繞在我的眼中,在恍若夢中的世界,這八個符文嘗試訴說自身的含義,它們渴求與我的意識、記憶做更進一步接觸、溝通,它們試圖烙印在海馬迴與心靈中,我在交流的過程中,彷彿理解它們的意義與規則。
八個符文在我眼中持續跳動著,它們一同發著七彩的光芒,七彩虹光形成一道道的彩虹,彩虹指引著方向,我跟在它們後方一步步向前走,直到踩到最後一絲彩光後,我的身體從彩虹橋上滑落下去,雙手不斷伸向遠方,試著再一次抓到彩虹的尾端,墜落的感覺、白色世界逐漸離我遠去的視野,讓我產生了錯愕與有一絲懊悔,我再度回歸到漆黑的懷抱之中。
本來輕飄飄的感覺開始變得渾身不自在,光暈塗抹在我眼裡,我下意識皺起眉頭並用手向前撥開,手向前瞬間,我立刻意識到手的周圍有被包覆住並帶有阻尼感,這種浸在某種黏稠液體中的感覺,讓我感到不安,彷彿我落於水中,「呼吸」這詞在我腦中閃現,手不由自主在液體中揮動並不斷向前推進,直到瞬間碰觸的回饋感出現後,手又探尋了幾下,這才讓我認知到這裡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我緩慢張開雙眼,眼前有一絲透光,光源隨著身體蠕動而有變化,似乎是沉在半透明的液體裡頭。我努力不斷嘗試以各種姿勢撐開,但都沒辦法從中脫逃,在扭動的過程,背部碰觸到一個物件,因為蠕動而產生位移,我連忙將手伸出並抓起,用盡全力刺向上方。
在地面上有一個酷似木乃伊褐色的蛹狀物,朝天的那面突然變形後破開,一把黑色條狀物豎立在外,透明的液體從破口處緩緩流下,一雙緊握黑色條狀物的手臂赫然出現,手臂微彎後發力,上半身破蛹而出,頭髮隨著擺動而變得雜亂,纖細的手指撥了撥凌亂的頭髮,留著一頭烏黑色長髮的少女緩緩起身,她一腳跨出,轉身往蛹中看去,將蛹中數把刀具都配戴到身上。
少女檢查一下衣服跟配件後,她環顧四周一圈,兩側的落地彩繪玻璃窗在清晨的紅光下,透出明亮且華美的氣氛,多色花紋的尖肋拱頂支撐著這所聖堂,少女沉浸在神聖氛圍所帶來的衝擊之際,她的目光轉向了在她右前方坐在長椅上的青年。
青年穿著白色長袍,左肩上披著朱紅色帶有金色條邊的羊毛織品,紅色披風蓋住左半身,手指上穿戴兩枚或三枚金色戒指;脖子戴著金色的項鍊。
他瀟灑坐在長椅上。
青年也注意到了少女,他起身主動走向少女。
他友善的伸出右手,跟少女握手後,便問道:「妳好,沒想到來了一位女士,請問女士還記得自己的芳名嗎?」
「我的名子叫空音,不過為什麼你會用『記得』這個詞彙呢?」她與青年進行握手禮,並問道。
「因為,除了名字以外的事情都無法回憶起來,像是自己為何會有名字?名字的由來、我為何會出現在這個陌生地方都忘卻了,我想現在跟妳遇到情況應該是一致的,順帶一提,我叫阿爾伯特,日後還請多指教。」身穿華麗衣服的青年對空音微了微笑。
空音微微鞠躬回應後,她猛地感受到掌心傳來一絲疼痛感,她舉起右手查看,右手掌上有一道很深的刻痕,傷口沒有流出一點鮮血,只有一道凹痕並無結疤。
少女端詳一下後,似乎意識到阿爾伯特所說的「情況一致」,連忙伸出了右手跟阿爾伯特確認道:「你手上也有傷口嗎?」
阿爾伯特看了空音的傷口後,將頭抬高向後晃了一下同時彈舌,並道:「這傷口很深,有可能是妳在出來的時候弄傷的。」
空音先是瞄了一眼腰間上黑色粗短的刀鞘之後,又看向自己右手上的傷痕,若有所思了起來。
阿爾伯特見狀,他稍微清了清喉嚨,輕咳一聲打斷了空音的思緒,他繼續向空音提問。
「話說,空音小姐,妳除了記得名字外,還有記得什麼呢?」
「在我甦醒前有出現疑似的夢境,我看見了八個我並不熟識的符號,其他的片段我已經記不得了,但是我卻記下了八個符號的結構,而且似乎……我感受到它們的──意義。」
「我也有相同的經歷呢!真是奇妙──」阿爾伯特搖了頭。
「話說回來,除了我跟阿爾伯特先生之外,這裡還有誰呢?」
阿爾伯特撇過頭去指了指左手邊,空音順著指著方向看去,有一道頗像鏡面的反光在另一排長椅後方不斷閃爍。
空音果斷走了過去,阿爾伯特稍微伸出手後又縮了回去,輕輕嘀咕了幾聲。
空音走向反光的地方,近看才發現這是一面巨盾,外觀呈現白色的長方形外型,中間有一個凸面,在巨盾的上繪製精美龍形圖騰,巨盾下方有一排長釘。
空音試著繞到巨盾後,但是巨盾彷彿知道空音的行動,也隨著她步伐一起轉。
少女突然停下腳步,巨盾也停了下來。
空音輕聲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過了一會兒,巨盾後方依舊悄然無聲。
阿爾伯特有點不耐煩地說:「巨盾的後面躲藏著一個男孩,他一開始就是這樣了,不管我做了什麼……」
空音回頭苦笑了一下,又看向了這面白色又巨大的盾牌。
她摸了摸下巴後微微歪了頭,露出一抹微笑。
空音回過身對著阿爾伯特眨單眼後,語調溫柔婉約了起來。
「沒事的,你可以我叫空音,我是從那個奇怪的地方出來的。」空音指了指蛹的所在地。
她接著繼續說。
「而我身後那位先生,他叫阿爾伯特,他跟我也是一樣的經歷,你應該也是這樣吧?」
「是……是的……」巨盾後發出微小的聲音。
「你應該清楚自己叫什麼名字,但是內心有一堆疑惑對吧?這些疑惑先別放在心上,空音我跟阿爾伯特先生也是這樣喔!讓我們一起尋找,或許能找出什麼答案。」
「所羅……門。」巨盾後小男孩吞吞吐吐說出了自己名字。
「原來你叫所羅門,你好,還請你多指教了,對了,這樣也不好講話,能不能讓我到後面呢?」
巨盾緩緩移開了,在空音的面前有個捲縮的男孩,他留著淺褐色的短髮,隨著他的頭緩緩揚起,露出白皙的皮膚與那雙令人注目的雙眼,一邊為湛藍色,另一邊為翠綠色的瞳孔。
「真是漂亮的男孩……」阿爾伯特站在空音身後帶著在品味著什麼的口吻說道。
「別……誇我,你這個捲毛……」所羅門微弱地反駁道。
「你這家伙,我聽到你出言不遜了!」
「捲毛……」
「你!」
在兩方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
「兩位先緩緩,目前看起來我們三人先後在這個地方從蛹裡爬出,誰是第一個呢?」空音岔開了話題提問道。
「呼。我剛從蛹裡出來時,就瞧見他靜靜地坐在遠方,我並沒有直接跟他打招呼,但當我再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就一溜煙躲到巨盾後,讓我實在不太好上前搭話呢──不過話說回來那個蛹還真特別,明明裡頭裝有液體,卻沒有讓我們濕透。」阿爾伯特深呼吸後開口說道。
空音與所羅門的聽到此話後,他們都左右搖擺查看自身的服飾,服裝上頭確實都沒有任何的沾濕,形成出不規則的局部深色區塊或是套著濕衣物的黏著感。
「這個也確實蠻令我好奇的,不過我目前更好奇你們兩位有離開這個地方前去其他地方看看嗎?」空音問道。
所羅門搖頭表示沒有,阿爾伯特說道:「我出來的時間其實跟妳相差並不遠,不過我是有先在這地方逛了一圈,左右兩側門都被反鎖了,說不定有人在監控我們,但是在證據不足又有諸多疑惑的情況下,我也不好意思直接破壞鎖頭離開,目前從微亮的天色來判斷,可能離開門的時段還有一段時間。」
空音再度回去摸了摸蛹中的液體,在手上把玩幾下後。
確實不沾手。
她摸著手上液體,隨即取了一小部分放入胸前的口袋中。
她在蛹那邊待上一陣子後,便在聖堂裡探索了起來。
空音的手指輕輕滑過木質的長椅;她的身軀躺在冰涼的岩石地板上;她的手掌撫摸著石柱上的浮雕;她的雙眸看向壇上的佈景;她的耳朵隱約聽見戶外的鳥兒的鳴叫聲;她的思緒放在剛才的事情與未知;最後,她不在意阿爾伯特的話,下意識嘗試轉動在她面前門把,門把轉動了。
少女往後推後,在她面前出現一處樓梯,她順著旋轉樓梯走了上去。
彩繪玻璃的七彩圖案印在樓梯上,少女的黑色倒影遮擋了彩色的光影,隨著少女的離去,七彩圖案又出現了。
空音來到樓上的空間,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高聳入天的拱肋排出複雜幾何形拱頂,再配上滿是彩繪玻璃的空間,此時此刻的空間似乎被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淡紫色,寧靜跟神秘的氛圍圍繞在這個空間裡。
空音回過神後,注意到長椅後有一排一樣的書籍,她從中挑了一本後,興沖沖地下樓去找阿爾伯特與所羅門。
空音搬了一張長方形的木桌,將一本羊皮書放在上面,封面上繪有三位身後散發光芒的女性,女人背後有一個半圓型的星空與大樹,書名:創世錄。
阿爾伯特與所羅門注視下,書翻了過來,書頁上佈滿著圖畫與文字。
空音思索了一下後開始朗讀。
「第一節:起初,世界是虛無與混沌,三位創世神圍成一圈,祂們輕踩在無盡虛空中,祂們蹲下身子後,再緩緩將身體重新拉起,混沌中掀起了水波,一棵樹苗從水波中延展出來,樹苗長成參天大樹,樹幹長出了枝條與樹葉,不斷地衝向廣大無盡的黑暗,創世神們將圍繞的手放開,飄向樹頂,祂們輕吻了一下樹頂的樹葉,樹葉、枝條與黑暗融在一起,形成了廣大的穹頂,遍佈在黑暗中的樹葉變成了星辰、太陽與月亮。」
「第二節:創世神們飄向了樹根,祂們的腳尖點了一下樹根,蔓延四處樹根與黑暗融合為一,樹根將虛無抓起,被抓起的虛無變成的海洋與陸地。創世神們輕柔地拍了拍樹幹,樹幹裡出現了諸多的螞蟻,牠們跟隨著創世神們來到了樹頂,祂們讓螞蟻群將祂們吊掛在樹上,創世神們在九天九夜裡思考著真理與奧秘。」
書翻到下個段落。
「創世神的詩詞:
九日倒吊在狂風飄搖的大樹上,
只剩飽受寒風凜冽與雨水侵蝕;
我們甘願被自己作為祭品獻上,
唯有獻祭在無人知曉的大樹上!
才能讓我們往下看向無盡地面,
我們嘗試獲取在天空中的符文,
一邊抓取一邊大聲歌頌著符文,
它們如墜落的繁星從樹上掉落。」
「這張圖應該是呈現詩詞中螞蟻把三位創世神掛在樹上,祂們思考真理的畫面,而下一張則是神祉們掛在樹上抓符文的圖面。」空音指著創世神詩詞下面兩張圖畫。
「第三節:過了九日,螞蟻讓創世神們從樹下來,祂們將二十四個符文刻劃在手上,祂們去了各自喜歡的土地與海洋上,將不同的符文放入不同的土地中,形式了地域、海洋與深淵。之後祂們把二十四個符文拆成三等分,祂們各拿了八個符文,分別到了祂們認為合適地方。」
「第四節:第一位創世神決定創造人類,祂用了兩根白蠟木將符文刻上,製造出了第一對凡人並賦予男性動作與理性,女性則是賦予情感、儀表、語言。第二位創世神將八個符文刻畫在大地上,用湖泊的清澈水源澆灌於刻痕中,被水填平的刻痕發出微微光輝,祂飄去海洋上大聲呼喊,祂飄啊飄,飄去深淵裡頭拾起裡面的泥濘,在上面刻劃,刻完,祂隨即唱出一段美妙的音符,森林中、湖中,海洋中……跑出各式各樣的妖精與精靈,最後在深淵的魔族現行,妖精與精靈、魔族卻快速在地表上盤踞,搶奪人類的一切。」
「第五節:最後一位創世神無法忍受,倉促的飄去穹頂取下三顆閃爍的星星,祂將其中一顆繁星握在手中又放開,手上頓時跑出一片葉子,祂將葉子包裹住星星,祂高聲呼喊出一聲後,勇者就在樹葉中誕生了,最後一顆星星,創世神塗抹上了腐泥,吹了一聲口哨,黑龍出現在手上。勇者在地面上消滅魔族,黑龍在天空啃食著精靈、妖精,世界平衡後,黑龍回歸深淵,勇者隱居地下,黑龍與勇者靜靜等待著,不平衡的世界再度出現。」
「末節:第二位創世神由於把美好的世界平衡打亂,被另外兩位神祉所嫌棄,將祂拋在世界不讓祂回去,並用十六個符文將祂束縛,用魔法折磨祂,祂變成了魔王。如果祂在世界中作亂,祂將被勇者制裁。世界完成後,兩位創世神進入大樹的主幹並消失在世界中。」
當空音的朱唇咬出最後一字的時候。
「三位勇者大人居然對我們歷史深感興趣,實在是倍感欣慰。」
空音三人的耳後,突如其來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那聲音清新且優美,發出典雅且悅耳的聲調。
由於音源過於靠近,三人都屏住了呼吸,完全不敢有絲毫舉動。
空氣彷彿凝結般,頃刻之間所有的動作、聲音都停了下來,只剩下從玻璃旁緩慢落下的點點塵埃所反射的陽光。
阿爾伯特率先打破了僵局,往音源看去。
一位高挑身材的男子站在離他們極短的距離,正瞇著眼睛、帶著笑容、微彎著脖子打量著三人。
所羅門快速往左邊翻滾一圈後,撿起旁邊巨盾擋在身前。
阿爾伯特則是向右後方退了一步,右手握在腰間上彎刀的刀柄,神情警戒,臉上的笑容因恐懼扭曲著,他稱讚道:「居然完全沒有察覺你的存在,可真是厲害。」
「被勇者大人讚譽有加,是我的榮幸。」男子笑著回應。
位於中間的空音並未轉身,她面色如土,臉頰一顆汗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流到頸部,浸濕了衣服。
她臉色漸變,表情逐漸沉穩了下來,拳頭仍然緊握著,不疾不徐對著身後男子說道:「你既然能在不被我們發覺情況下,出現在我們的後面,或許你早已藏匿在這棟建築的死角,你離我們距離非常近、聲音幾乎是在耳後出來,代表你是有充足的時間與能力,可以直接襲擊我們,但是你卻沒有這樣做,應該是有你的顧慮在,或者是說目的性,有什麼需要配合的地方嗎?請說,這位男士。」
身材修長的男子舉起雙手在安靜的聖堂拍出一個響聲。
「正確,您能那麼快速的理解狀況,真是太好了,勇者大人妳雖然面容稚嫩,但十分的聰明呢!不過呢──請容許我提醒一點,我可是光明正大從外面開門進來的。」
阿爾伯特甩手反駁道:「如果你是『光明正大』從大門進來的話,那麼巨大笨重的木門怎麼可能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正當阿爾伯特準備指向男子後方約九十公尺大門時,大門發出一聲嘎嘎的聲音,它早已被打開了。
男子轉動食指上的鑰匙圈,鑰匙之間產生金屬的碰撞聲,他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看著一臉疑惑的阿爾伯特,自滿的說:「就是這樣。」
阿爾伯特不滿地嘖了一聲。
那名高大的男人以輕巧的口吻說:「讓我們回歸正題,我確實有件事情需要勇者大人們的配合,本人我其實是來接應三位的負責人,只是最近走失孩子數量稍微棘手了點……」他左手大拇指與食指比成扁狀的C字。
「……導致我沒辦法如期趕來,造成三位有不耐煩的情緒,實在抱歉。」男子脫下帽子鞠躬道歉。
阿爾伯特雙手抱胸不滿的駁斥道:「要是你再來遲一點點,我們可要把這棟建築砸毀了。」
「如果你們砸毀了埃達最大的聖所,並走失在這座城裡。走失的部分也倒是還好,但你們砸毀的部分──若真的發生,那我可難交代此事了。」他委屈的說。
空音提起左手的指尖,輕戳了一下阿爾伯特的左肩,她溫和勸道:「他是來接應我們的,雖然這位男士出場方式令人感到不快,但是你繼續這樣跟他一來一回,進而耽擱接下來行程可不是明智的選擇,他都願意脫帽道歉了,沒關係了。」
空音捂著嘴巴,在阿爾伯特耳邊說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的感受,他這樣不請自來,令人意外、恐懼,不過還是先看看人家的誠意吧!」
阿爾伯特瞥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不恰當之處,隨後單膝跪下,抱著歉意說:「如果我的行為嚇到了諸位,還請見諒,我無意冒犯。」
空音轉過身來,看向那位男士點頭說道:「起身吧!事情其實沒有那麼嚴重。」
阿爾伯特將視線轉向正在起身的男士,嘆了一口氣後,有點無奈口吻說:「我並沒有生氣,只是單純陳述我們的現況而已,話說回來,你是來帶我們離開聖所的引路人吧?那就來帶路吧!剩餘的話,我們在路上談也不遲,還有──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士摘下帽笑著回答:「不好意思,那請容許我重新來過,我是來自米德加爾特聯合國首都亞爾夫的斯諾里,我目前以阿斯加德境內的服侍者來接洽,在民間的人們都稱呼我為虛幻尹,諸位也可以這樣稱呼我或是直呼我的名。」
斯諾里自我介紹後,空音三人也紛紛向斯諾里介紹了自己。
他便引領三人離開了聖所。
走過樹木林立的碎磚小路,四人一同慢步向埃達的中央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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