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貓妖老是想色色 - 第五章、人心深似海(下)

隔天早晨，蓁瀲便在一陣熱吻中轉醒。

見蓁瀲睜開眼，虞才放開她並抹去嘴角的晶瑩，「……終於醒了。」

蓁瀲睡眼惺忪地看向虞，虞跨坐在她身上，黑色的連衣裙隨著這舉動往上捲，在幾公分就會走光……她不禁想著，如果是男生的話，看到這畫面大概會很興奮吧？但我不是啊……

她有些無奈地開口：「妳……在我身上做什麼？」

「做什麼？叫妳起床啊？」

「什麼叫我起床……」

見虞說的理所當然，蓁瀲反射性拿過一旁的手機，「現在幾點了？為什麼我的鬧鐘……」

這不看還好，一看她險些被上頭顯示的時間嚇斷了魂，出‧大‧事‧了！

「遲到了啊——！！」

虞躺在床上撐著腦袋，懶洋洋地看著蓁瀲慌亂地在房間上竄下跳。

過沒多久蓁瀲打理好自己，揹起雙肩包朝樓下衝去，但她實在過於心急，以至於不小心踩空身子順勢往前倒去……

危急之際，一雙纖細的手臂即時攬住蓁瀲的腰，並將她拉了回來，蓁瀲心有餘悸地看著虞，頃刻間竟說不出半句話。

虞慢條斯理地開口：「著急什麼？反正課也趕不上了，吃過早餐再去上課吧。」

說完她朝還傻愣在原地的蓁瀲揮揮手，消失在樓梯的盡頭。

變回黑貓的模樣後虞走出家門，牠每天的任務很簡單，除了進食就是巡視，巡視的區域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概就是以蓁瀲的學校到住所為直徑的圓形範圍。

走出自家巷弄，虞毫不猶豫地轉進旁邊的田間小路。

離開蓁瀲的住家後有兩條道路，最外側的道路較寬為主幹道，偏裏側的道路兩旁均是農田，因路比較小，行經的車流也較少，對牠來說相對安全。

虞慢悠悠地在田間走著，不遠處務農的人們看見牠便露出笑容，「那隻黑貓仔又來了。」

虞將尾巴高高舉起，不疾不徐地繼續向前走，絲毫不畏懼人們的視線，但凡有人伸手想撫摸牠，都會被技巧性地閃過。

雖然牠是喜食人氣的貓妖，但對於蓁瀲以外的人，牠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是貓貓！」一名年幼的男童衝上前將虞緊緊抱住。

虞既沒有朝男童伸出利爪、也沒有掙扎，任由男童粗魯地搓弄著牠的毛皮，正當眾人嘖嘖稱奇時，牠揚起頭舔了舔男童的頭。

「哈哈，好癢喔！」

男童笑著抬起手摸了摸被舔的位置，趁著他鬆手的片刻，虞靈巧地跳過男童，繼續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行經好幾個路燈，虞會隨機停下並嗅嗅周遭的氣味，確認無異常後才繼續向前走。

最後終於來到蓁瀲的學校，牠靈巧地繞過警衛進入校園，蓁瀲的學校非常大，還經常能看到機車與汽車在校園內行駛，也因此虞大多走在人行道上。

牠的行為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看啊！那隻貓咪又來了！」

「牠好聰明喔！總是走在人行道上，過馬路的時候還會看車欸！」

「牠的脖子有頸圈，應該是有人養的吧？牠的主人怎麼會任由牠亂跑呢？這樣很危險啊……」

虞昂首闊步地走著，看似不在意，心底卻煩透這些閒言閒語。

又來了？那又怎麼樣？這裡是她上學的地方我為什麼不能來這巡視？

好聰明？還用妳說？我活得比你們久的多！自然比你們聰明！

危險？我不來巡視，她才會曝露在危險之中！

小心翼翼地過了馬路後，虞終於來到蓁瀲的系館，這時，象徵下課鈴的鐘聲響起，學生們陸陸續續走出來。

看上去與平常無異。

虞探頭看了看，蓁瀲似乎還沒來，這小妮子該不會吃早餐吃到忘記時間了吧……牠忍不住在心中嘟囔著，剛跳下階梯，耳朵卻忽然捕捉到熟悉的聲音。

虞馬上躲進草叢中並循聲看去，原來是先前來過蓁瀲家的那幾名女子，有著一頭及腰褐色長髮，看上去趾高氣昂的女子叫做『王曉歆』，是團體中的老大。

留著極短蘑菇頭，看起來最為開朗的女子叫做『李子月』，是團體中的開心果，專門負責找話題逗人笑。

最後一名留著及肩中長髮、看起來沒什麼特色的女子叫做『陳佳佳』，在團體中專責附和或陪笑。

虞並不怎麼喜歡這三個人，自第一次她們來蓁瀲的住處時，牠便給足了她們臉色，不僅對她們的呼喚充耳不聞，甚至還躲到她們摸不到的地方。

原因無他，只因她們身上的氣，實在是太難聞了！

與孩童純正的氣不同，成人們的氣或多或少都會染上不同的味道，這大多跟他們經歷的事物、環境有關，又或是她們自己的心境所致。

但虞卻鮮少聞過如此腥臭的氣息，尤其是團體中的老大『王曉歆』，簡直臭的與緋魚罐頭有得比，那感覺就像……

——連心都爛透了。

但上述這些事虞沒有告訴蓁瀲，她知道蓁瀲的人際關係淺淡，極少能有一起聊天、做伴的朋友，若把這些事情告訴蓁瀲，就算不會迎來質疑，也會害得她失去好不容易建立的合作關係。

因此虞選擇沉默，只要她們不要加害蓁瀲，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虞緩緩趴下並將四腳收在身下，這幾個人認得我，還是等她們回教室在出去吧……

「曉歆，上次聯誼坐妳對面的那個男生很帥欸！他有給妳電話吧？可以給我嗎？我也想和他交朋友！」

「我也要！我也要！」

虞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三人的聊天內容總離不開男人與八卦，難道她們都不會覺得這樣很無聊嗎？

曉歆沒有理會兩人的請求，兀自問道：「她人到哪了？」

「剛剛說要騎車，應該等等就會到了。」

「不過蓁瀲會遲到還是蠻少見的，平常她都是最早就到教室……」子月打趣道，「上週她不是說要回老家，難不成是與前男友約會，所以才睡晚了？」

「前男友？」曉歆發出不屑的輕笑，「她不懂打扮，教她化妝也畫不好，如果這都有男朋友的話，妳們兩個就該檢討了！」

被點名的兩人對看一眼，也不敢反駁，只得乾笑道：「說的也是……」

見氣氛頓時有些古怪，子月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對了！曉歆！下次的聯誼時間確定了嗎？」

「時間還沒確定，應該晚一點才會知道，但應該就是這週沒錯了。」

「好期待啊！前幾次都遇到長的不怎麼樣的人，希望這次能抽個帥一點的！對了！這次的活動內容確定了嗎？」

「嗯，是鬼屋探險。」

見兩人面露驚恐，曉歆聳聳肩又說，「好像是要去一家廢棄醫院吧，我有點忘記了……」

「欸？醫院？南部的廢棄醫院不就……」

上課鐘聲響起，她們也不再多話，三三兩兩地走進系館。

但躲在草叢中的虞卻沒有動靜，仔細一看，她的耳朵向後彎成飛機狀、瞳孔放大、全身的毛紛紛豎起，就像是受到強烈的驚嚇一般。

半晌後牠才深深地吸了口氣，緩過情緒後牠立即從草叢衝出，繼續未完的巡視，但與剛剛不同牠的步伐明顯染上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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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一天的課後蓁瀲並沒有和曉歆他們去吃飯，她在校門口的燒臘店買了份便當就騎車返家，到家後她疲憊的掏出鑰匙，一推開門卻被站在門口，瞪大雙眼等著她的魑虞嚇個正著。

「哎喲！」

蓁瀲連拍了好幾次胸口才緩過來，「魑虞！你不要嚇我啦！」

「我哪有嚇妳？」虞一臉莫名其妙，「我只是在門口等妳。」

「但你平常不會這樣啊！突然這麼做到底是要嚇死誰……」

「妳的膽子也太小了。」虞睨了蓁瀲一眼，「下次聯誼的鬼屋妳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什麼聯誼鬼屋……」

蓁瀲將大門闔上，走到沙發處坐下才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下次聯誼要去鬼屋？」

「這妳別管，那裡氣場不好，怕會有不好的……」虞走到蓁瀲腳邊，尾巴猛地使勁攬住她的小腿，「總之妳別去就對了！」

「但是我已經答應了……」

「不行，妳趕快拒絕！」

「魑虞……」蓁瀲將虞抱起，看著她的雙眼認真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已經答應了，不能臨時又說我不去了……」

聽她這一說，虞更是著急，「為什麼不拒絕？就跟妳說怕會有危險！妳難道不怕嗎？」

「怕，怎麼會不怕？」

蓁瀲露出苦澀的笑容又說：「……魑虞，或許你不懂，人與人之間有個叫做『信用』的東西……如果人家問的時候我拒絕，那還好，但如果我已經答應了，之後又說要拒絕，就有可能破壞這個『信用』……所以我不能這麼做。」

「什麼意思？不都一樣是拒絕嗎？」

「不一樣，雖然結果同樣是拒絕，但這兩種給人感覺完全不同……」

見虞仍是歪著頭，一臉不解的樣子，蓁瀲嘆了口氣，「算了，妳也不懂吧……」

被蓁瀲這麼一說，虞再也忍無可忍，「我是不懂！我當然不懂！能有什麼東西比妳的安全更重要？！」

她掙脫蓁瀲的懷抱，跳到窗戶旁，「妳個笨蛋！我不管妳了！」說完她推開窗子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哈哈……笨蛋嗎……？或許我就是笨蛋吧……」

蓁瀲苦笑著搖搖頭，想著魑虞應該氣消了就會回來，她也不是太擔心，但她卻沒料到，自這天後她再也沒看過魑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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