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旅 - 第二十五章：異變 #第四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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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洛絲堤亞遍及上百公里的大地上，所有人都徬徨的望著天空、望著那災難象徵的厄兆本源。

幽蕾塔也不例外，此刻的她正在附近最高的鐘樓上，仰望著遠在雲際之上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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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聲打破寧靜的爆炸巨響之後，她便立刻讓克勞蒂亞和蕾提亞保護菈米，自己則暗中飛到制高點上觀察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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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高處的她能更清楚的看到天空的情勢，因此也只有她看見了，在雲層的後方，那一片片的單翼動了起來。

隨著讓大氣為之顫抖的嗡鳴聲，巨大的羽翼之間，羽翼與羽翼的間隙裡，不明原理的光芒開始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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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像是真正的閃電一樣，光點凝聚、化作了純粹的破壞光線，被釋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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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摯流竄過去的聲響中，光線擊打在燃燒的雙翼上，卻像是被一股更龐大的力量彈開，蒼藍的光線像是蛇一樣一邊扭曲、偏轉，一邊以恐怖的速度激盪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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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便從幽蕾塔的上方竄過，落在了鋼鐵城塞外的一個地方。一處原野上平平無奇的森林，神罰的一擊，掉落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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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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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能眺望到外側的鐘樓上，幽蕾塔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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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閃光，墜落之處，所有的一切都被鏟平了。無聲無息，毫無動靜的被蠻橫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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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像是比閃電慢了一拍的雷鳴一樣，劇烈的轟鳴和衝擊終於開始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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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和土地被炸裂，樹木和泥土被捲起，衝擊如落下的飛彈。將直徑數公里以內的所有通通吹飛，化作驚濤駭浪般的狂風，擴展向了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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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那陣暴風便來到了幽蕾塔所在的鋼鐵城塞的鐘樓。幽蕾塔幾乎是反射性的舉起手，擋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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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驚人的風浪吹在她的身上，讓衣擺激烈的翻飛擺盪。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承受這種風壓肯定已經被暴風吹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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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這可怕的餘波消去，呈現在幽蕾塔面前的只剩一片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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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滅的硝煙，從那片被蒸發的土地上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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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城塞外，直徑數百公尺的一片土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那片森林已經完全消失，只剩下如同遭受隕石撞擊一樣的焦土，令人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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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蕾塔緊緊的盯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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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目睹那股力量，她只感覺體內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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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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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有翼者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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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為止，幽蕾塔也見到過強大得令自己戰栗的存在。

YGGDRASIL的最高難度Boss，被稱為世界級Boss的它們就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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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鮮明的，就是在那未來的滅絕虛像見過的，名為阿瑪爾忒雅的異形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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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位在上方的氣息就是類似這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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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蕾塔屏氣凝神，極力想要看見天空上的情況，但實在太過遙遠，就算是已經在城塞內最高處的她也無法看清楚雲層之上的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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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看清楚，就必須現出羽翼飛到同樣的高度才能確認，但那樣就會在仰望的群眾面前曝光自己的天使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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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蕾塔唯一能確定的是，其中一方，那煌然燃燒著的光之雙翼，是格拉西亞，而他正在和「某種東西」戰鬥。

而充斥在幽蕾塔全身的預感則讓她覺得，在那裡與格拉西亞對峙的則是深淵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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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方看去，從她的視野能看到，太陽騎士團的上級騎士們正在奮力維持城內的秩序，不讓群眾因為異象而混亂，也指示著士兵協防，以免有深淵的造物趁隙入侵。

這是平時的良好管理的成果，也是正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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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樣的高空上已經不是其他人能夠幫忙的情況，而且那種規模也不是一般騎士能出手協助的，與其幫倒忙還不如各司其職才是一個保護組織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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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同樣是如此，隨意的干預處於混沌的戰局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她也還不夠了解格拉西亞的戰鬥方式，貿然闖入只會徒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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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幽蕾塔現在所能做的，唯有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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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一棟騎士團據點的最頂層，大神澪同樣看見了天空展翼般的一片片羽翼，更看到了那一次次偏移到城塞外的炮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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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有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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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超越想像的破壞，大神澪滿心震撼的同時，也不由得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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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發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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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阿爾卡納對命運的預示，她早已知曉格拉西亞將會面臨叛變的戰鬥，但卻無法進一步知曉詳細的細節，所以才給予格拉西亞用於偵破對象真實身份的解密卡。

可終究沒能避開這個結果，一如她被教導的，命運是無法顛覆的車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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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她的師傅，阿爾卡納秘儀的創造者，始祖馬努斯的話，肯定就能將一切因果全數參透，找出所有潛藏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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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能看得到命運的模樣，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有任何行動。並不是出於內心意願如何的因素，而是因為「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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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火必定會衰微熄滅一樣，干涉命運的行為只是讓無可避免的事延後發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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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變得更糟，但也不會往好的方向轉變，只是無情的、冰冷的呈現固定不變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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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眾多預言家都保持沉默的原因。既然抗拒只是無謂之舉，那麼只能順應了，就算這樣實際上與放棄思考無異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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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預言師的基礎認知，也是修習探知命運之術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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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棄你的傲慢」，師傅如此教導，「接受自己的無力，承認自己只是凡人，放下挑戰命運的妄執「─────我等只是觀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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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神澪卻對此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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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連試圖顛覆、發出聲音的意願都失去了，那麼與看不到又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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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然記得，自己提出質疑的反駁的時候，師傅那向來不變的眼中閃過的奇妙光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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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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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這是多麼愚昧，猶如螳臂擋車，又徒勞無用的愚行，她也會去嘗試。而現在......大神澪望向不斷閃動的天空，如同所有看不見命運的人一樣，將希望託付給在雲的彼岸戰鬥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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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掛著燦爛光翼的雲層之上，兩位有翼者的激烈撞擊仍在持續。在擴大到極限的光翼中心，格拉西亞和亞玻倫相隔著一百公尺以上的距離，互相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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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翼者的武器就是他們自誕生伊始便伴隨的光翼，除此之外不需要什麼其他武器，也不存在比這對純粹之翼更加銳利，更加強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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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在兩人的身上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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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氣在兩人的身周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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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光翼上延伸的火光與雷電更有如化作了一件外衣一樣，覆蓋在了兩人的身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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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亞玻倫身上不斷的閃爍著的兇猛雷光，格拉西亞終於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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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力量不屬於妳，不能再讓妳用那副面貌、行使那股力量、玷污她的高潔，為了吾友的尊嚴，必須讓妳還回那具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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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亞玻倫在佔據身軀的期間，已經完全掌握了「羽翼的原理」，將原屬於有翼者、艾莉亞的那份力量運用自如。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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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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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放言的格拉西亞再度振起光翼。火焰，開始在格拉西亞的身上燃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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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猛烈的光芒之下，攜帶著驚人高溫的烈焰化作了漩渦，如同一道火焰的龍捲風一樣，漸漸的收攏、包裹在格拉西亞的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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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極端高溫的灼燒下，格拉西亞身周的空間都開始扭曲，這一個瞬間，格拉西亞簡直就像是一個降臨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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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帶來的高溫，已經讓距離其一百公尺以上距離的亞玻倫都感受到了一股無法忍受的熱浪迎面撲來，令她渾身都開始發出焦熱炙烤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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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巨響再次爆散，那是太陽的焰色與帶著蒼藍的白金，兩種光芒羽翼正面衝突所產生的衝擊波。他們的衝撞攪散靜滯的大氣，引起了風暴，猶如天地異變讓遙遠地面的人們為之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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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場戰鬥並非勢均力敵的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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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玻倫臉上的笑意未減，眼神卻變得凝重起來。即便曾經親眼見識過，甚至親身體會過格拉西亞的強悍力量，已經將警戒心提升到最高，但她仍舊還是低估了他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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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現在這個瞬間，從她背上延展開來的片翼都仍在被匹敵太陽的光翼逐漸掌握，如同被獵人扼住脖頸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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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單單是片翼與雙翼的出力差距的問題，亞玻倫很清楚，在十二位有翼者之中，她的這具身體，「審判」的艾莉亞擁有數一數二的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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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兵器，她被設計的功能就是「殲滅」，而格拉西亞被賦予的性能是「守護」，在武器的立場上優劣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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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會懷疑利劍和堅盾哪一方更能擊潰敵人，到這點為止都是正確的。但是.......儘管同為有翼者，但他們從根本上的層次、作為武器的完成度就相差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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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格拉西亞的力量在守護上最為強大，但就算改為用以攻擊，同樣是其他有翼者無法企及的層級。

也因此，這甚至稱不上是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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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亞玻倫傾巢而出的激烈攻勢，格拉西亞卻還留有餘力，手下留情的餘力，意在將她生擒的餘力，以及顧及底下人民們安全的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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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照耀洛絲堤亞長達四百年，背負著人們的希望，從所有威脅和災害之中保護人民的太陽─────

格拉西亞的真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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