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旅 - 第三十六章：過往的邂逅 #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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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稍微說說陳年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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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夢囈一般，羅傑爾幽幽講述起了關於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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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費盡一生鑽研，毫無成果卻似乎仍然留下了什麼的，一個愚蠢男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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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爾·威斯登是生於名貴之家的名門後代，話雖如此，他的家族也只是空有貴族之名的邊境家族，換句話說便是不起眼的沒落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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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力參與洛絲堤亞中央的政權角力，這樣的他作為家族的繼承者本應也只會成為不被人知的繼任，而又默默無名垂垂老死的無為家主。

但與魔法的相遇可說是為他揭示了完全不一樣的未來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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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契機，羅傑爾早就已經記不清楚了。

只依稀記得是一名平凡的魔法師行訪了家宅，而恰好自己看見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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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被魔法師那法杖上鑲嵌的輝石所散發的澄澈光芒給吸引，只有那個瞬間永遠無法冷卻。

他從那蘊含充盈魔力的礦石中看見了星星生命的光輝。

那樣的美，在蒼藍寶石內靈活躍動的生命之光令他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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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憑著這一絲憧憬，他放棄了家族的繼承權，投身入不重視家名等虛名的權威，只看重學識與實績的魔法之城。

然後，在與挫折和辛勞無緣的情況下，踏上研習魔道之路。

在那裡，他的天賦嶄露無遺，遠超同年人的領域，絲毫未嚐過失敗與挫折的滋味，以學院創立以來這400年間少有的年紀完成結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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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爾不尋常的學力，是建立在天賦之才與超常熱情的疊加。

從早到晚，直到意識昏沉之前都持續埋頭學習。這樣的日子從持續了數年從未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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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經身在與數不盡的論式課題為伍的學院生生活，只要時間允許就奉獻給書本的生活也沒有改變。

在同期的學生裡有一、兩人關照只知道孜孜不倦學習的羅傑爾，但他婉拒了那些邀請，在少年蛻變為青年的歲月中都鑽研苦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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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被現實挫敗，但仍然對於自己不夠滿意。

並不是過於無知，而是閱覽的越多越是苦悶。

透過無數的藏書記載他逐步的理解了萬物的構成，但也因此更些許觸及了世界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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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的現狀絕非自然。

也許身在日常無緣觸及的人們無法察覺，如果自己沒有成為魔法師也無法察覺，但這世界確實存在著歪曲。

人們早已對名為深淵的災害習以為常，將湧動狂躁的黑色浪潮視為自然現象的一部分，遺忘了它本質上是世界失去平衡的症狀。

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狀況。

洛絲堤亞的世界就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還是繼續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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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在操縱這股推動世界的力量。”

這是他唯一能確定的，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引起深淵，深淵的本質又是什麼，這至關重要的問題卻沒有答案。

出於自負與責任感並存的念頭，羅傑爾開始制定起解決方法。

而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先釐清事情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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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之派系的理論之中，一切的魔法都源於輝石。

而所謂的輝石，就是墜落星辰形成的結晶，一如初始之火蘊含古老生命的力量，輝石也充盈著星星生命碎屑的力量。

探索並解明輝石裡面這份彗星生命的閃光就是星之派系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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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類推，驅使初始之火的光照衰微的深淵淤暗，也能理解為與生相對的「死的力量」，這也與深淵具備的侵蝕生者特性、以及深淵湧洩時會與非生非死的異物一同湧現的特徵相符。

遍布於大地的死之毒，以世界為對象的疫病之風，就是他認定的深淵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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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目標後，羅傑爾立刻展開了行動。

自古以來，死者皆是迷途羔羊，生命消逝而徬徨迷途的靈魂需要引導，歸於地脈的循環。

依據他的研究，正是這個循環之理出現了異常才引起了世界的失衡，致使無處可去的死之晦氣以深淵的形式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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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有在死亡匯聚之處，才能充分的對他的這個假說進行論證。

為此，無論是飄散著死亡氣息的陰冷墓地，還是蔓延血腥與火藥氣味的戰場，只要是沒有生機的死域，羅傑爾的身影都必然會出現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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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行動，也讓所有知曉他為人的人都瞠目結舌，誰也想不到，終日沉浸在圖書室裡的那個陰沉的天才，離開書庫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死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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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知死亡的殘酷為何物的貴族之子為何會踏往那般陰森之地，大眾的猜測眾說紛紜，只有他自己知曉，這一切都是為了接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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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聽到了這個理由，更會對他忌諱疏遠的吧。

死亡是所有生命的終點，在生的盡頭不存在其他的結局，這是不言自明的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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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人們，無論是一般人還是浴血奮戰的戰士，或者是富含學問的魔法師，都對死亡充滿敬意，懼怕並敬而遠之，更遑論去觸碰這堪稱禁忌的律法。

從這點也能看出，羅傑爾的行徑之異常，足以被稱為妄想的假說理論也已與狂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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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無人理解也無所謂，羅傑爾如此想著，他向著自己認為的正確，帶著難以處理的鬱悶感情，以及彷彿只有自己明白危機即將到來的自負使命感，持續在死域追尋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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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他對死亡的狂熱研究廣為人知，追尋死亡的異端魔法師，不知不覺在魔法師之間傳述起了一個名號。

追尋、狩獵、學習，而後，「覲見死亡」羅傑爾。

——那名字成了畏懼和嫌惡的代名詞，就連魔法師同行都避開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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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魔法師的本事無可挑剔，作為學者在死亡的研究上更是突破性的先驅，但從未獲得正式的認可。

距離觸碰禁忌的異端遭受封印只有危險的一步之遙，正因為身處在重視傳承與注重禁忌的魔法師之中，因此不管對學術領域做出多偉大的貢獻，羅傑爾始終被視為異類，不斷被旁人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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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的生活迎來改變的時候，是在他漫長的目標得到解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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