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勝自己的大魔王 - 五、想戰勝時間的雷電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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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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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飛快衝出炸裂的焚風，救出我懷裡抱著嚎啕大哭的嬰兒，急踩煞車，將嬰兒還給擔心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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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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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勢蔓延的速度比我想像的還快，我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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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衝入火場，我依序將裡面的男男女女給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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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我又守護了玄武國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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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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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大家感激的神情，看來今天的玄武國又會是平安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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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雷電俠，我與眾不同，我擁有化為閃電的能力，做任何事總是比別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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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的天職，就是要來戰勝時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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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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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總是想著，如何跑得更快，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做出更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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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有二十四小時，我只要加快我的速度與步伐，我就能擁有七十二小時甚至一百二十個小時，這樣的我就是世界上最多時間的人了。這樣的我就能對人類有更偉大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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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要更快！更快！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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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五分鐘後，要去見玄武！我得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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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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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穿著厚重綠色盔甲的肥仔就是玄武。不要看他憨厚的樣子，我非常敬重他，他是我的領導，我也以身為他的首席武將感到很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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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電俠，我有話要跟你說……」他最讓我受不了的是講話速度有夠慢。「有越來越多人跟我反應你跑得太快了，他們有點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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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傾聽身邊每個人的意見，這點我也很有意見，世界的改變就是掌握在少數人身上的，要是每個人都像他這樣傾聽每個人的意見，全球十三億人，一個人花我三分鐘，那得要浪費我多少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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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沒有可能是他們跑太慢了呢？」我的語氣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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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電俠，你衝得很快，也很有才能，但有些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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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還沒說完，我打斷他：「老大！我非常尊重你！但有時候我也想請你看看你底下的人，有多少人像是寄生蟲一樣在你身上吸血。今天如果不是因為我，玄武國早就被其他國家征服了。而其他人呢？只會抱怨我衝得太快，覺得我太激進？那他們又做過什麼？剛剛『好仁村』發生火災時這些人在哪？青龍國的戰車來襲時，他們又在哪？」我像唸Rap一樣快速講了一串，直到玄武伸手示意把我打斷，並要我看看身後正怒視著我的文官宰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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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國是一個團結友愛的國家！人民的意見是最重要的！像你這樣的獨行俠，對這國家是一種傷害！」宰相A說。我其實不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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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B：「你有這麼厲害，那就都給你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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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C：「沒錯！民意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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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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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雷電俠，你再繼續這樣下去，會招來更多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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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事不好了！青龍國戰車又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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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一眼玄武，他給我一個眼神，我知道我得第一時間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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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飛快衝到指定地點，大概是兩千公里外的城市，我只花了三十秒抵達，青龍國的戰車這次來了……一二三四五台！好！很快就能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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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台戰車瞄準了我，開火！但這是我能處理的速度，我閃過砲火，用帶著雷電的踢擊踢穿第一台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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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再一個快如旋風的迴旋踢，擊破第二台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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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電拳，打穿第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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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被閃電包覆著衝破第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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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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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全身一躍，倒掛金鉤了結最後一台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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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後戰鬥時間，總共花我3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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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迅速環視了一下城市的損壞程度，還好，不至於太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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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有個小男孩，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切，他手上的冰淇淋都還沒吃完，城市已被我給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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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通信器傳來緊急的呼救：「雷電俠！快點回城！我們中計了！玄武首領危險了！青龍……青龍正在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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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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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花了三十秒回到玄武城內。看見玄武正吃力的與青龍對抗著，玄武身上的綠色盔甲，已經有多處的傷害與剝落，我得快點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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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速度比青龍快多了！我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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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拳朝青龍的臉上打去，暫時挽回了青龍與玄武對戰的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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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這個衝得過快的臭小子。」青龍舉起大砲朝我射來，我輕鬆閃身晃過，又朝青龍的胸口踢去。幾乎是同時，玄武舉起大斧，抓準我製造的空檔劈砍過去，這個空檔讓青龍也來不及招架，斧頭將他身上的裝甲砍出一個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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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龍看大勢已去，手勢一揮，從窗外飛進一台飛行滑板，他跳上滑板便徜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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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本想追上去，但玄武卻要我別再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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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玄武痛苦的神情，剛剛的傷害應該不小，他勉強地穩住腳步頭上不斷冒著冷汗，眼看他幾乎快要倒下，我趕緊過去攙扶著他，嗚！玄武背負的盔甲比我想像的還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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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環視四周，看見那群沒有戰鬥能力的文官宰相們，可惡！一定又是為了保護這些人，而選擇扛下所有傷害。這是玄武最大的缺點，要不是他老是心太軟，玄武國肯定能在這場戰爭中獲得勝利，要不是他總是瞻前顧後，考慮每個人的感受，這場戰爭也不會拖延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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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A看戰況恢復安全，率先站出來指向我鼻頭罵道：「你作為首席武將！卻讓玄武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你要怎麼扛這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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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扛？！

　　「說什麼屁話！剛剛國境遭到青龍國戰車襲擊的時候，第一時間你們在哪？青龍在城內出現戰鬥時，你們又具體做了什麼？要不是因為你們這麼沒用，玄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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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雷電俠。」玄武勉強用他厚實的聲音，要我別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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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別擔心我。」玄武站穩腳步，繼續說：「佰喫、曉仁、內煥，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事要跟雷電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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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宰相ABC相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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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也下去吧。」玄武令道，其他人也紛紛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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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內只剩我與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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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玄武終於卸下逞強，露出痛苦的模樣，忍不住關心道：「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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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青龍那混蛋下手真的越來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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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我真的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我們若想贏得勝利，就要建立更強大的團隊，但看看你手下的人，到底有幾個像我這樣為你盡心盡力？今天的我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想繼續在這國家待著了，我還有自己的天命要去做！但你老是這樣因為別人的意見，做事情綁手綁腳的，背負過多不該是由你扛的責任！才會讓你今天是這樣的結果！」我表裡一致表達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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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聽完，卻豪邁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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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命嗎？你的天命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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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是戰勝時間，我比任何人都還要快還要敏捷，大家都害怕時間都想要駕馭時間，而我是全世界最有可能戰勝時間的人。」我堅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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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跑得比別人快，也相信你有這樣的天賦，但你到底為什麼想戰勝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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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就想戰勝時間啊！」我內心其實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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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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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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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代替大家戰勝時間？」玄武試探性的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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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沒有想代替大家，我更多的是想要幫助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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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幫助大家？」玄武持續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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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看見大家都害怕時間帶給自己的影響與改變，我想支持大家面對那些害怕，告訴大家時間是有可能被戰勝的。我會戰勝給你們看，我會拯救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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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聽完露出微笑說：「雷電俠，不論別人怎麼說你，我都看見你最善良的那一面。你總是第一時間衝出去，拯救玄武國的國民，口口聲聲說想戰勝時間，但我看到的你總是在為了別人行動，你時常替我擔心，也替所有人擔心，但有時候的你衝得太快，時常沒有忽略到周圍環境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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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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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並沒打算讓我繼續說：「聽我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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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電俠是有能力拯救世界的，但你從沒打算讓世界拯救你，你相信你自己，並不相信這個世界。這是我很想告訴你的，好好依賴這個世界，依賴你的夥伴，凡事不是只有快，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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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腦極速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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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重新環繞現場環境與玄武，他頭上的白髮又多了不少，這些年的戰鬥加速了他的蒼老，地磚與原本富麗堂皇的宮殿，都因為剛剛的戰鬥顯得滿目瘡痍，破碎的彩色落地窗，臉被燒毀的玄武相框，被破壞到只剩下腳還能辨識的女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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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都是剛剛戰鬥所造成的破壞嗎？在過去的日子裡，我又有多少真正留意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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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我一下。」我請玄武稍待一下，隨即飛奔回剛剛受到青龍國戰車襲擊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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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手上拿著冰淇淋的小男孩，跪在破碎的瓦礫堆前嚎啕大哭……這裡是他的家吧？剛剛的戰鬥造成了這麼大的破壞嗎？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英雄遊戲裡，完全沒留意到這些變化。我再次環顧四周環境，

　　戰後的滿目瘡痍，有的人不停呼救，想拉出困在瓦礫堆的傷患，有的人跪在地上雙眼無神，放棄了生存的希望。有些人只是看著混亂的現場，有些人正在討論該如何重建自己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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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無法融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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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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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底都在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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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好自以為是。我到底以為自己是誰？到底在玩什麼英雄遊戲？我摧毀過多少人的希望？甚至忽略了多少人的呼救？我怎麼會到現在意識到這個？我過去的人生到底在幹什麼？我的自滿、我的自負、我的驕傲自大，才是真正拖慢我的腳步的兇手。要是早點留意，要是早點覺察到這些事情！有多少人能夠更開心的笑著面對生活？說不定我早就戰勝了這場戰爭，大家也早就不用繼續面對這種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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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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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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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著想逃離一切，於是我奔回城裡找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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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也注意到我臉上止不住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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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真心的跟他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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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記得你現在的感受，也別忘記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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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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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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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改變了我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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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樣衝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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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樣第一時間衝去需要被拯救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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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樣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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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的視野更寬了，我能看到的東西也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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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始能欣賞玄武國獨一無二，與綠色植物共存的城市建築。我知道想要看最美的夕陽，要去市中心教堂的頂樓，那金黃又帶點暖紅色的光芒，美的像是一副畫。我開始懂得玄武體貼國民的心情，也開始懂得傾聽，我知道雜貨店的老闆娘，老是煩惱兒子成績很差，明明有顆聰明的腦袋，卻不喜愛學習。也知道國術店的老師傅，正煩惱自己的功夫該如何傳承下去，所以最近我也開始學習國術。我喜歡吃日本料理店的生魚片，還知道老闆堅持用燒開的水煮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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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跟玄武跳舞，雖然玄武胖得跟豬一樣，但他其實非常喜歡跳舞，年輕時還參加過選秀節目。我也喜歡聽他說玄武國的大小事，看他如此深愛著玄武國國民，也讓我更加憧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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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我在跟玄武爭論，哪家酒吧的長島冰茶最好喝時，急促的腳步聲奪門進來：「不好了！青龍國派出成千成萬的戰車攻打過來了！這次的軍隊規模是有史以來最龐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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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對這次青龍國是抱著要把玄武國拿下的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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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玄武使了一個眼色，飛快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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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論我跑得再快，傷害還是造成了，那個能夠看見最美夕陽的教堂，頂樓的大鐘被打穿一個大洞。美味的日本料理店已經陷入一片火海。雜貨店老闆娘，正抱著倒在血泊的兒子嚎啕大哭。那家我最喜歡的酒吧，也被戰車撞成一堆破碎的瓦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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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瘋狂衝刺，也瘋狂出拳，用我最快的速度，拯救玄武國。我根本無法計算自己砸壞多少戰車，我只知道我根本來不及思考，眼前有人需要我幫忙我就伸出援手，有敵人朝我攻擊，我就用盡全力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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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當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的倒在燃燒的城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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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玄武國有史以來受到最大損害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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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悲痛的哭喊，奮力作戰的士兵們都筋疲力盡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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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能力守護我最愛的玄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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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宏亮的怒吼，將我拉離負面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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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見渾身是傷的玄武，用他最宏亮的聲音發表演說：「不要放棄！玄武國今天確實遭受了最大的挫敗，我們也確實要花些時間來復原，但我相信我們可以的！城市毀了沒關係，可以重建！食物少了沒關係，可以耕種！也因為玄武國最重要的，是你們每一個人！是你們每個人心中所懷抱的每一份希望！你們才是寶藏！你們每一個人都能讓玄武國重新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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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在凝聚人心的力量還是一樣厲害。我無比佩服，我還沒來得及鼓掌，目光又被宰相ABC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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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說得對！重要的是每一個人！」宰相ABC穿著還是一樣漂亮得體，在這一片火海滿目瘡痍的城市裡，顯得特別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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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國民，也不知道失去了多少國民的心血！今天這個結果，難道作為玄武國的首席武將，不用負半點責任嗎？」宰相A指著我大聲斥責，但我已經連回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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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國民的情緒，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洩的出口，正被煽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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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死了這麼多人，武將不用負責任嗎？」

　　「我的店是我畢生的心血啊！誰來陪我！！！」

　　「日後的我們又該花多少心力來重建玄武國的繁榮？要付多少代價！」

　　「這場戰爭為什麼持續這麼久啊？是不是都是武將太爛的錯啊！」

　　「誰來救救我兒子啊！誰來幫忙復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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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民的狀態從原本的無力、難過，慢慢變成瘋狂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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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佰喫、曉仁、內煥……」玄武想說些什麼，但看著現場民眾瘋狂的情緒，他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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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多條的人命，該如何被償還！在玄武國每一個人都很重要！管你是什麼高官武將，你就是必須為這些人命負責！」曉仁火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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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唯一死刑！」「雷電俠去死吧！」「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平常都你在搞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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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狂的怒喊此起彼落，我一時間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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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大家冷靜！」玄武暫時制止了國民瘋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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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導，玄武國是最重視民意的國家，不如在這個議題上，就讓我們用投票的多數決吧。這也是我們玄武國最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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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有些猶豫，但現場人民瘋狂的高喊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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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佰喫逮到機會，便開始進行他所謂的投票，他手比出手槍的手勢，朝我大喊：「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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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瘋狂的人民，紛紛對我比出手槍的手勢，對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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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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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票的結果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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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電俠，你快走！」玄武對我喊道，但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再加上這宛如洪水襲來的惡意，也壓抑的我要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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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前為這國家的努力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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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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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曾經被我幫助的人，現在卻一個個都判了我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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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佰喫、曉仁、內煥舉起手上的衝鋒槍，朝我瘋狂掃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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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我已沒有任何力氣，我還是有著過人的動態視力，我只能看著慢動作的子彈慢慢穿過我的身體，我注意到現場歡聲雷動的民眾，也注意到玄武後悔的嚎啕大哭，而我慢慢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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