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的法律學院 - 跟我在一起

于珊幫子恩綁好小洋裝的蝴蝶結，拿起眼影盤幫她畫妝。

「年輕真好!一點淡妝就很美。」于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好像子恩的臉是一張媽媽的空白畫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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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很享受這個過程。上次她精心打扮，是為了那個野獸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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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珊故作神祕地靠近子恩耳邊。「不會是今晚吧?」

「啊?」

「就妳上次問的問題啊!這個黑風，我覺得很可以……我找一下妳爸爸之前用剩的保險套，這種東西應該不會過期……」

子恩打了媽媽一下。「妳想到哪裡去了啦!就吃個牛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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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難說，有時候燈光美氣氛佳，不小心就發生了。還是備著，重要的是不要懷孕!」于珊起身在衣櫃裡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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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不要懷孕，子恩聽到這個駭人的重點，但她與生俱來的任務就是一直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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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珊把保險套塞給子恩，樓下電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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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慢慢地走下樓梯，一切就像電影演的那樣完美，她想像黑風會穿著西裝、拿著鮮花，站在樓梯口迎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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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到黑風的時候，她愣住了。

鮮花是有，但他穿著滑雪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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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漂亮!」黑風讚嘆著，又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行頭。「可惜我只帶了滑雪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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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靈機一動。「你等我一下!」

她小碎步跑上樓，拿了雷射槍，迅速做了一套西裝給黑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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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等一下還要做別的東西，跟上次一樣，她把雷射槍黏在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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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子恩拿了一套西裝下來。

于珊、阿星跟黑風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套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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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哪裡變出來的?」黑風問。

子恩得意地說：「不要管了!先去試試合不合。」

「不會是妳前男友的吧?我不要。」

子恩打了黑風的頭。「新的啦!快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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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穿上西裝走出來，子恩呆住了。

「還行嗎?」

「嗯……很帥。」子恩說。這是實話，她從來不知道幼稚的以青也可以看起來這麼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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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珊和阿星送他們到門口，阿星把車鑰匙交給黑風。「車子停在小鎮外的車庫。」

子恩把鑰匙搶過來。「你覺得一個用雪盆的男人能開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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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又還沒考上駕照!」阿星說。

「給我就對了!」

黑風抗議。「喂!妳不要動不動就把雪盆拿出來說嘴!至少我已經考到駕照了!」黑風又把鑰匙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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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不要再搶了!還沒出門就開始吵，整天吵吵鬧鬧的!不要太早回來，我們家的門十點以前不會開，知道嗎?」于珊一邊說，眼神一邊看著子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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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詫異地轉頭看著于珊。這媽媽怎麼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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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笑了，拉著黑風離開。

最後還是黑風開車，子恩努力抑制想用貂馬飛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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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了鎮上的一間牛排館，這是附近最好的一家西餐廳，雖然沒有米其林星級，但這從來就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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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打開菜單，點了12盎司的牛排，又點了沙拉和甜點。

「妳平常就吃這麼多喔?」黑風驚訝地看著子恩。

身為完美數據人種，她從小食量驚人，但卻不會變胖。但這件事隨著她逐漸長大，變得愈來愈誇張，在基地的時候，她一天吃五餐還不覺得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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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而已。」子恩拿起桌上的麵包來吃。

黑風看著暴食的子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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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去瑞士後都在忙些什麼?」

「滑雪、滑雪、還是滑雪。」子恩配了一口湯，她總不能跟黑風說，接下來就是配對、配對、還是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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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有收到我的NFT嗎?」子恩問。

「有啊，那是妳的帳號?」

子恩遲疑了一下。「算是吧。所以你傳給我的時候，都是在罵我嗎?」

「當然啊，哪有人就這樣不告而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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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北辰怕她難過，報喜不報憂了，子恩心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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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突然把我從學校接走，我也沒選擇啊!」

「那妳至少可以想辦法聯絡一下吧?」

「我家就沒網路啊!而且跟你聯絡，那不就被發現我還活著嗎?」

「但我們竟然在元宇宙的法律學院當同學，也太神奇!」黑風說。

「對了，這個法律學院有收學費嗎?」

「當然啊，超貴的。不是妳付的?」

子恩有點心虛。「當然不是我啊!」

「也是，你們家這麼有錢，哪裡差這一點。一學期要一萬個元宇宙幣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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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個?」子恩突然被湯嗆到。一萬個元宇宙幣，幾乎是4萬美金了。這麼多錢，到底是誰幫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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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真的有新男友喔?」

子恩頓了一下。「算有吧!」

「你們分手了?」

「嗯。」

「為什麼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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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想了一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分手。是他進了江英的房，還是他對自己變得不聞不問，還是因為她成為女王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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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淡了。」

「淡了?所以你們很久沒見面?」

其實也沒很久，還不到一個禮拜，但她該怎麼解釋，她同時是情婦又是至高無上的女王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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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一直講我。那你呢?」

「就這樣啊!我揹了很重的學貸，想趕快考上律師去工作，才能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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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一般人的生活吧，為了工作、學業和金錢煩惱，子恩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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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復合。」

黑風擦擦嘴，認真地看著子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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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放下刀叉，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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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剛好也分手，我也沒有女朋友，我們之前又在一起過只是被迫分手，現在又是同學，沒道理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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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看著黑風。

「在一起，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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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等我們都考上律師，我們可以在元宇宙開一間事務所，要住哪裡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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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想像著那樣的生活：住在一個地圖上消失的小鎮，沒有人找得到他們，但他們會一直上元宇宙開庭，他們的客戶只能在元宇宙和他們相見，沒有人知道他們真實的身份，而且他們會生幾個小孩。小孩也在元宇宙上課，就像他們兩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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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其實很美好。

勝過在基地不斷地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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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子恩有點心動，但她要如何擺脫她身上的晶片，還有身為完美數據人種的命運。而且，她會不會把黑風也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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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沒辦法回答你。」子恩說。

「是因為我用雪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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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哈哈大笑。「你好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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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拉起子恩的手。

「我認真的。跟我在一起!」黑風誠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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