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小品 - 「砵仔」糕

升中以前，從沒有零用錢。要買東西，只能向父母要錢，而且不可「打斧頭」。後來，吃過鄰居自家製的「砵仔」糕，我有了零用錢。

我忘記了鄰居兩夫婦的姓名，只記得他們在家中製作不少糕點，聽說是供應附近酒樓食肆之用。有時候，我繞路經過他們家門口，有幸遇見他們休息的時候，向他們打招呼，總可討得一件糕點來吃。那時候，我真是少年不識「醜」滋味，但也不至於明目張膽天天去。月初去討吃的成功機會較大，因為他們大都在月初向酒樓食肆收回賬款的。

我常跟他們開玩笑說，要幫他們販賣「砵仔」糕。直到小五的暑假，我早早做好暑期功課，得到父母的批准，就利用下午的時間賣「砵仔」糕去。那時候，我長高了許多，鄰居兩夫婦好像放心多了。我每次拿廿個「砵仔」糕，放進水桶之內，捧起它到屋村大廈販賣去。

從大廈最高向下走，邊走邊喊，汗水隨著腳步沾濕了石屎地下。『「砵仔」糕……有「砵仔」糕』聲音響徹了整個走廊，稍為幼稚的聲音，隨著暑假將盡，隨著每天叫喊，漸漸變得沙啞如「老牛」一樣。

每個「砵仔」糕的成本是五毛，買一元算是合理；若成功全數賣出，每次可賺五元，否則餘下可退貨。我把當時的八角型五元疊起，成了一座五元「八角塔」。當時，一碗餛飩麵才三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