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意念傳進殷沐雪的腦中,試圖將失去求生意志的她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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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翠蘋十歲,碧寒山下著大雪,跟著姑姑進入了殷府。
「來,翠蘋見過殷夫人。」姑姑用手輕輕推了翠蘋,使她身子微微向前。
「小女......小女見過殷夫人。」雖然是在後殿廂房,但翠蘋哪看過這種場面,緊張得抓緊衣角,講話都結巴了起來。
「什麼小女?你要自稱奴婢!我是怎麼教妳的,給我跪下。」一旁的姑姑一聽,跩著翠蘋的耳朵,硬是要她跪下。
「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翠蘋嚇的眼淚奪眶而出。
「姑姑她還是個孩子,您就別責罰她了。」莫言眼神溫柔,語氣溫暖且平穩,「翠蘋啊,妳先起來。」
「是。」她小力的偷吸著鼻水,深怕再被責罰,頭低低的不敢正眼看莫言。
「來,妳別怕,過來啊。」莫言手輕輕的搧,溫柔的喚著。等翠蘋走到跟前,莫言才輕輕的把一位小女孩從身後推了出來。「這是以後妳要服侍的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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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蘋見了眼前的小女孩,眼睛都亮了,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這位女孩皮膚白晰且透紅,膚質宛若頂級的瓷器,雙眼純淨帶有靈動,睫毛長且茂密,彷彿垂簾的流蘇一般,說是集合了天下的優點也不為過。她就是小時後的殷沐雪。
「雪兒才三歲,之後有勞翠蘋照顧了。」莫言眼神有一絲複雜的情緒閃過,隨即又轉換成溫柔婉約的表情。
「夫人哪裡的話,能服侍小主是這丫頭幾輩子的福分。」姑姑連忙哈腰,歌功頌德了一番。
話音越來越遠,之後的話語翠蘋已不記得了,當時萬物變得出奇的安靜,她眼中就只有殷沐雪。心裡默默的想道,『您說的對,能侍奉小主真的是我幾輩子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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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又過幾個寒冬,立春。碧寒山雪依然沒有停的跡象。
「小姐還在練劍嗎?」身邊是新來的奴婢,寶鵲,年約九歲,比翠蘋略小。「早也練晚也練。只是老爺下手還真......」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翠蘋摀住了嘴。
「貧嘴,妳想被拔了牙不成?」翠蘋已顯露出與她年齡不相稱的成熟,語氣轉成氣音,「小姐與老爺練劍是絕對不容許別人說嘴的,連夫人也不行,知道嗎?」
寶鵲感緊摀住嘴,她差點因為嘴快惹上大麻煩,「謝謝翠蘋姐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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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
「翠蘋姐您還不睡嗎?」寶鵲一臉睏意,打著哈欠說道。
「您先回房睡吧,我打算今夜都守在這。」翠蘋看著滿身傷痕,好不容易才睡去的殷沐雪心疼的說。「小姐還在發燒,我放心不下,這沒妳的事了。」
接著她站了起來,將小姐的配劍小心翼翼的取出,細心的擦拭著,將上方的血汙與泥濘細心的擦去,「這劍是夫人特別為小姐打造,一面有鳳另一面有凰,加上以寒鐵所鑄,取名為冰凰雪鳳。」接著她再用防鏽油抹勻劍身,「小姐非常喜愛這把劍,即使再累她也要把劍擦的雪亮......」說到這翠蘋語帶哽咽,眼淚不自覺滑落。今日殷沐雪傷太重,根本無法擦拭劍刃,所以才由她代勞。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Se4ExWnfM
「翠蘋姐......」寶鵲也很難過,望著傷心的翠蘋,「您也別太苛責自己了,我們能做的都做了。」
翠蘋發現自己的失態,趕緊抹乾淚水,「說的也是,能做都做了。」她看著床上的殷沐雪出神,喃喃道,「如果我們不堅強,又怎麼支撐小姐如此幼小的身軀呢?」接著眼神一轉,「妳先去睡吧。」
「那我先去睡囉,您也別累壞。」寶鵲伸了伸懶腰,提了盞燈籠離開了房間。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有人離開,殷沐雪呻吟了一聲,皺了皺眉。
「小姐您別怕。」翠蘋又將其頭上的毛巾換新,「翠蘋在這兒。」接著將棉被又往上蓋了幾分,摸著她的頭頂,「我一直都會陪著您,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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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了數個月。
『框啦!』屋內傳來杯子摔碎的聲音。「你說......全滅?」
探子惶恐的點點頭,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變出氣筒,「那......小的先告辭,還趕著回軒轅覆命。」
「怎麼會......」殷震天頹然的坐下,臉色蒼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
『怎麼會......』同一個時空的門外角落,翠蘋同樣臉色發白,摀著自己的嘴不敢出聲。『這樣小姐......』想到這不禁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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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蘋,翠蘋妳是怎麼了?感覺心不在焉似的。」殷沐雪把玩著手上娘親送他的虎咬劍香囊,看著一臉失魂落魄的翠蘋走進房。
「小姐......」看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殷沐雪,翠蘋一把抱住,眼淚再也忍不住潰堤,「小姐......我......小姐......我......」
「怎麼了?慢慢說呀,是不是有人欺負妳?」殷沐雪還小,童言童語的說著。只不過瞧她的樣子,她也急了,連忙拍著翠蘋安撫,「有人欺負妳,我絕對跟他拼命,就算是爹爹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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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爹爹什麼不行啊?」忽然,一句滿滿怒意的話刺破了窗門,殷震天渾身酒氣的衝進了房間,拉起了還在錯愕中的殷沐雪,「來!我們練劍。」
「不行的老爺,現在不行。」眼見來勢洶洶,翠蘋拼死命的擋著殷震天。但一名弱女子又怎麼擋的住盛怒之下的大男人。被一腳踢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殷沐雪被拉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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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吃了這麼一腳,翠蘋短暫昏倒在一旁。不知昏了多久,猛然驚醒。「小姐!小姐!」她發瘋似的趕往練劍場。途中還不小心撞上了端著羹湯的寶鵲,使羹湯潑濺了一地。
「翠蘋姐,您這是怎麼了?」寶鵲從沒看過如此莽撞的翠蘋。
「妳......妳先別擋著我......」翠蘋表情完全沒了主,推開一旁的寶鵲,起身時腳不小心還踩到羹湯滑了一下,即使如此還是撐著牆奮力往前奔跑。
「小姐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出事啊!」
寶鵲見狀也感大事不妙,連忙跟在後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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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翠蘋跌跌撞撞趕到練劍場,卻看見渾身是血的殷沐雪,以及一臉盛氣凌人的殷震天。
「哈哈哈,全天下都說我殷震天功夫震天,普天之下沒有我辦不到的事。妳卻說爹爹不行?」他喝了酒,情緒不穩,加上剛得知冰劍一脈全滅的消息,癡狂的仰天大笑,忽然又低頭痛哭,「是!爹爹不行,連妳娘親都保不住。」
聽到這句話,原本咬牙苦撐的殷沐雪瞬間破防,她兩眼空洞的站起,像具沒有魂魄的娃娃。「您說什麼?」
「我說什麼?呵呵呵哈哈哈。」殷震天也陷入了癲狂的狀態,「沒錯!我說莫言已經死了,所有冰劍一脈全軍覆沒,聽清楚了嗎?全軍覆沒!就是一個也沒活!」
『轟!』殷沐雪只感覺腦袋一聲炸裂,意識完全空白,現在還能站著完全是出於本能。
「就剩下妳這扶不起的阿斗,為什麼不是用妳去換莫言回來?」殷震天握緊了劍,奮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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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翠蘋一趕到練劍場,碰巧撞見這幕,飛也似往戰場狂奔,希望可以用肉身為殷沐雪擋下這一劍。但是事與願違,她哪有殷震天快,場中發生了巨爆,她被暴風給吹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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