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已經三個月過去了,再抓不到我,妳娘親都要忘了妳囉。」虎劍仙趟在河邊的岩石上翹著腳。而殷沐雪則在岩石下方撐著膝蓋喘氣。他們一路沿著河流追逐,爬過不少滑石,越過不少巨岩,這對腳不良於行的她而言有些吃力。「妳這動作想抓到我,還是等我坐骨吧。」
「可惡......」經過三個月的鬼抓人,殷沐雪已經可以自由行走了,只是腳沒有之前那麼俐落,走起來比未受傷前緩慢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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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是的,不給妳點好處,這遊戲不好玩啊。」虎劍仙手掌一翻,彈出幾塊小碎石,分別打中了她的骨盆、大腿、小腿以及腳踝。
「唔!」下半身傳來的痠麻感讓殷沐雪一陣抽筋動彈不得。「你......你怎麼動起手來了?」
「欸?我可沒說不能動手啊。當然妳也可以啊。」虎劍仙依舊沒有離開石頭,繼續躺在上面一臉悠閒地抖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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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痠痛感過去後,她覺得自己的腳變得靈活許多,力氣也用得上了。只見她發力猛然一蹬,『抓到了!』
「糟了!」虎劍仙嚇一大跳,沒想到她已來到自己眼前。
「呵呵,騙妳的。」只見他一個轉身,翻下了石頭,閃過了殷沐雪的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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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一點了。」眼看就要摸到,卻又給溜走,殷沐雪有些洩氣。
「差一點?哈哈哈,笑死我了。」虎劍仙聽到殷沐雪的話,差點沒笑倒在地。「妳不會真的以為差一點吧?」
面對虎劍仙的訕笑,殷沐雪幾次深呼吸壓抑住情緒,為了能尋找母親,她什麼都忍得下來了。
「好啦,今天時間到,妳也該回去了。」虎劍仙看了看遠方,她那兩個偷懶的丫鬟差不多要回來了,得趕緊結束今天的鬼抓人遊戲。
「怎麼那麼快?再一下。」殷沐雪愣了愣,她忙著鬼抓人,沒想到時間一下就過了,太陽已經要下山。
「約定就是約定,再給妳十下,妳也摸不到我,回去好好想想吧。」虎劍仙邊說著,身影漸漸消失在殷沐雪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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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劍仙消失後,殷沐雪獨自走回停放輪椅的地方,兩個丫鬟也正好回來。
「小姐!妳游完泳啦?」翠蘋看了一眼殷沐雪的衣角與披肩,拿了一條毛巾將她身上的水漬擦乾。自從遇見虎劍仙那天起,每到這時候殷沐雪身上總滿是泥濘與水漬,起初翠蘋與寶鵲以為她想輕生,嚇得魂都差點沒了。還好殷沐雪靈機一動,騙說丹神醫囑咐過,下水活動有易筋骨修復,這才瞞混過關。
「是啊,我們回去吧。」
「小姐還真是努力,短短幾個月,現在已經可以自己走動了。」眼看她還是愁眉不展,翠蘋馬上說些高興的事。
「小姐固然是努力,可沒丹神醫高明的醫術,哪能讓筋骨修復?」寶鵲忽然搶話。
寶鵲的話惹來翠蘋一陣狠瞪,「可是小姐,妳可別真下水去啊,在岸邊踢踢水就好。」
「是啊小姐,妳不讓我與翠蘋姊跟著,可千萬不要往深水的地方去。」見殷沐雪沒有回話,兩個ㄚ環便在旁一搭一唱的叮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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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差一點,差一點。」虎劍仙往後一退,側身一閃,這次是真的差點被殷沐雪摸到。「看來不使點手段不行。」只見他撿起了地上的樹枝,在胸前隨意揮舞。
「來來來,別在意我,妳可以使用真劍,當然要用什麼招式也都可以。」虎劍仙依舊一派輕鬆,「妳刺到我也算抓到。」
聽了虎劍仙的話,殷沐雪二話不說,拔劍迎戰。這似乎變成她的既定動作,只要有人請戰,她必定應戰。
「來吧。」虎劍仙朝她彎了彎手指,挑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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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沐雪衝上前,劍氣縝密,劍路絲毫不苟,一招一路都想把虎劍仙逼到死角。
「我看妳就別想著抓我了。」虎劍仙側身一閃,往下一蹲,一派輕鬆的說道,「妳嘗試殺死我,如何?」
她不理會虎劍仙的嘲諷,劍路越發犀利,出劍速度也越來越快。但卻始終跟不上他,不斷被躲掉。
「還不夠集中,想抓到我得更集中才行。」虎劍仙一個下腰,躲過揮劍,「妳還聽得到流水聲吧?」
『聽得到流水聲?什麼意思?』殷沐雪不自覺皺了皺眉,露出疑惑的神情。
「自己想想吧,玩鬼抓人的精髓就是什麼也別想,只要想著抓就行了。」
「嚴寒凍風。」殷沐雪不懂他想表達什麼,心煩意亂的揮劍,一出手便使出千里寒冰。滿帶冰氣的劍氣一湧而出,凍風內產生無數的冰柱,往虎劍仙殺去。
「這麼剛硬的冰,也想刺中我?」他輕鬆的揮動樹枝連擊,所有的冰柱都被擊碎。
她並沒有被虎劍仙的氣勢給嚇著,反而將劍氣內捲,形成一道直衝天際的龍捲,剛才的碎冰被捲進龍捲中,行成了一條冰龍。
「哦?這招還有點看頭。」虎劍仙將樹枝橫在胸口,稍微認真起來。
「去吧。」冰捲龍氣勢萬鈞地殺往虎劍仙。
「妳以為力量是這樣用的嗎?」虎劍仙將氣集中在樹枝上,隨手一擋,竟然扛住了來勢洶洶的冰龍,「只會像頭蠻牛一般把力量丟過來,就想弄斷我的樹枝?」
他話都還沒說完,一道黑影忽然從冰龍下巴竄出,以迅雷之速衝向虎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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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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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殷沐雪的劍鋒就要勾到虎劍仙衣角,沒想到卻撲了個殘影。
「可惡!差一點。」殷沐雪挫敗的往腿上一捶,這擊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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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錯。」沒有預料中的嘲笑,雖然看不見虎劍仙的表情,卻可以感受到他這句話的認真。「沒想到還不到半年的時間,妳已經能讓我動真格了。」
聽到這句話,殷沐雪突感鼻頭一緊,眼眶有些濕潤。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回去好好想想,為何我會說這麼剛硬的冰刺不中我。」虎劍仙說完,又一陣煙般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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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今天好像很高興?」回家的路上,翠蘋關心的問道。她似乎在殷沐雪臉上看到久違的微笑。
「嗯?有嗎?」被這麼一說,殷沐雪又恢復成原先冷若冰霜的臉孔。
「沒......沒什麼。」翠蘋心思也是細膩,深怕問太急小姐好不容易展開的笑顏會就此消失。「小姐今兒個舒展的還順利吧?」
「恩,很好啊。」殷沐雪似乎發現自己太冷漠,轉頭望著翠蘋。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翠蘋是真心關心她的人。
被這麼一望,翠蘋瞬間愣住,站在原地呆愣許久,她好久沒看見殷沐雪這般溫柔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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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翠蘋姐姐,妳不是說要問小姐?」寶鵲上來用肘子頂了頂發楞的翠蘋。「快問她這段時間到底都在跟誰說話?跟誰練劍啊?」
「我……我怎麼問得出口?」翠蘋淚流滿面,「如果……如果……如果小姐想像出來的人是莫言夫人的話,我......又怎麼能忍心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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