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足守護神和他背後的守護神 - 10 - 拖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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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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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比賽只剩下三分鐘，對著榜尾的我們依然零進帳，比分牌竟然是0比0。看到這個情況，我開始越來越急躁。帶著隊長臂章的我大聲喝斥一眾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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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冇搞錯，對住成班咁嘅初哥，你哋都可以攻到好似曼聯咁樣。搞咩呀！國偉，你上埋去企喺禁區幫手頂頭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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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國偉回答得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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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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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便高速跑到了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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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堅方國偉跑了上去禁區助攻之後，後場只剩下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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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還有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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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咆哮：「你係咪聾㗎？而家我哋入唔到波呀！我哋成日出唔到線啫，但係對住榜尾都贏唔到，你嘅尊嚴喺邊？打右閘企咁後幫到手助攻咩！！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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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抖地回應：「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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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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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還攻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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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速則不達，左右閘更加心急地希望把球斬入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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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每一球都離行離迾，輕易被對手的後衛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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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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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第N次右閘嘗試斬入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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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國偉壓過對手後衛頭搥！皮球穿過了守門員的手，但是比站在門前的對手左閘護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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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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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過了白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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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三個隊友衝向球證投訴，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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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咩夢呀，比賽繼續緊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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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門前咆哮。對手的左閘大腳解圍後，皮球落在中圈附近。對手前鋒比起在後場的唯一一個後衛首先拿到球。這球並沒有越位，因為對手前鋒拿球的時候還未有過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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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衛奮力地追着他，我也踏前兩步封實近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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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對手球員的技術不高，他在推球到禁區邊的時候已經被我方的防守球員佔了身位，準備失控球權。對方的前鋒也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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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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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證跑過來禁區的方向，直指十二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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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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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吹罰也是對方前鋒插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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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前與球證激烈理論，其他球員也躁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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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在理論的時候，後方剛才插水的前鋒與我方的中場球員起爭執，並且互相推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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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跑向衝突現場時，我聽到對方前鋒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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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水搏到十二碼係我哋嘅本事，係實力嘅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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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按耐不住我的憤怒，然後一拳打在該前鋒的臉上。他捂著臉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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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球證也出示紅牌把我趕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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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場的時候，我的情緒還是十分躁動，邊走出球場邊咒罵著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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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趕出場的我並沒有回到更衣室，而是站在球場門外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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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換人名額而客串守門員的方國偉未能救到12碼，球隊最終以0比1落敗，排在榜尾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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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天之後，首先要面對的當然是紀律聆訊。學校把這事告訴我的家長，但直到最後我也從來沒有承認自己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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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我聽到足球隊很多球員認為我沒有資格做隊長，因為我沒有控制着情緒打對手。同一時間，校內足球隊成員也有大量小學生式的咒罵衝着我而來，稱我是球隊的拖累者。「要不是我，球隊就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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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那星，整班球員變臉得這麼快。在這場比賽前，所有人都稱我是球隊的門神，雖然我們經常贏不到比賽，但是也甚少失球。每場比賽我也在門前左飛右撲，平均一定多於十個撲救。大家感謝我請救了球隊，並且稱「全靠隊長我們才能排得靠前而出局，而不是在榜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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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的存在只是球隊的拖累者，那麼踢足球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這些人根本不懂得尊重守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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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作了一個決定，我永遠也不會再踢足球，因為我努力守門的結果換來的卻是被所有隊員辱罵。即使足球隊的教練不斷找我，我也拒絕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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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的生活著的幾乎都是足球，在放棄足球後我一直自暴自棄，直到有一次在街一個稱「堅哥」的大哥哥看見悶悶不樂的我，並且邀請我與他的朋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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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在出了男童院然後回到學校的那一刻，我感到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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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沒有想過同學們對我的態度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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