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的盡頭盛開 - 阿諾德

「媽媽，那些是我的弟弟妹妹嗎？」小男孩指著玻璃牆內無數育嬰的胎箱，尚未成形的嬰兒在胎箱內被養育著。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znrHnwqf

「是啊，你有好多弟弟妹妹呢。」

母親慈愛的摸摸他的腦袋。

「阿諾德，去休息吧，明天還得上課呢。」

小男孩乖巧的應答，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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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熊呢？」

他睡覺總得抱著一隻小熊玩偶。

他想可能掉在外面了，所以他決定去問媽媽。

「沒有⋯一個都沒有！」

母親歇斯底里的抓起其中一個嬰兒往地上砸，未成形的嬰兒在接觸地面的瞬間、皮開肉綻，支離破碎。

走到育嬰室門口的轉角處，眼前的畫面讓他嚇傻了。

鮮血濺在母親白淨的皮膚和純白的連身裙上。他想阻止母親，可母親扭曲的臉龐令他懼怕。

於是他悄無聲息的回到自己房間。

「媽媽，弟弟妹妹怎麼了？」

隔了幾天，育嬰室內的胎箱全數消失，他不解的問母親原因。

母親只是摸摸他的頭，讓他不要多管閒事。

每次當育嬰室集滿嬰兒時，母親總是瘋狂的站在玻璃窗外盯著裡面的嬰兒，嘴裏念叨著什麼。

偶爾有些弟弟妹妹被留下，可大多的嬰兒都不知去往何處。

十幾年過去，他不可能像小時候一樣無知，他知道了那些嬰兒的去處，也知道了母親喃喃自語著什麼。

那些未出世的嬰兒就像沒有用的機械一樣，被盡數銷毀。

而母親喃喃自語著。

「怎麼才幾個有性者。」

好噁心。

他無法理解母親的所作所為，他憤怒的質問母親，母親卻視若無睹，一臉慈愛的逗弄著不久前一整個育嬰室中唯一的有性嬰兒。

他想停下母親瘋狂的行為。

可每次被母親發現都是一頓毒打、懲罰。

他被母親關在家中十餘年。

弟弟妹妹對他的執著不屑。

母親和那些大人們對他的行為失望。

每年都還是有無數的無性嬰兒被『銷毀』。

又過去了十幾年，他沒有成功，母親幾乎每日都待在家中，她仍舊生育、養育著新的有性孩子們。

「阿諾德，你也到了該生育的年齡了。」伴隨著他的年齡愈來愈大，母親也開始急切盼望他步上她的後塵。

「我不需要孩子。」他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也不要叫我那個名字了。」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是這個瘋子取出來的，他就胸口發悶難受。

他沒有名字了。

就跟大多的無性者一樣。

在那之後過了不少年，他老了，母親也是，卵子的品質越來越差，每年的有性嬰兒越來越少。

有一次，他趁著母親不在家中，悄悄潛入育嬰室。

他看著面前一群未成形的嬰兒，胸口悶的喘不過氣。

至少救一個。

他抱起其中一個胎箱，把他輕輕的用紙袋包起來。

希望你能得救。

他知道這是徒勞無功，也知道不會有人想養一個無性者。

可他還是想試試看。

做完這些事，他抱著嬰兒，從先前挖好的地洞離開了那個家。

他還沒有能力養一個孩子，他身無分文，還有可能被母親尋回去。

所以他火急火燎的替嬰兒辦好身分證，便將他放在育幼院門口。

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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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呢？博士跟那些大人一樣討厭無性者嗎？」

他的沉默不語似乎讓顫清誤會了什麼。

「怎麼會呢？」他笑著說。

「我很喜歡他們啊。」

我希望他們擁有和有性人類一樣的權利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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