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徵信調查所佔領中新市一棟小巧嶄新的智慧大樓三樓。室內隔間區隔的非常妥善,讓訪客跟職員不會混雜一起。
約二十中半的女人——要美賢他們叫她兔兔的櫃檯人員,帶領他們進到小型的會議室。
在復古工業風的會議桌坐下,她熱情的問他們要來調查什麼。美賢再次拿出刑警證及羅智恩在金針花海拍的照片,東霖也跟著出示證件,兔兔看了下後,兩人將識別證收回口袋。
美賢把羅智恩照片放到會議桌上。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A32Bo3xGj
「妳有看過她嗎?她有來請你們調查什麼吧?」
「是羅智恩小姐吧?她是我們所長的朋友。請你們稍等,我去請所長過來。」
不出五分鐘的時間,約二十後半的女人,染一頭玫瑰金的髮色,穿著一身灰藍色的民俗風洋裝,搭配褐色綁帶涼鞋出現在會議室。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眶,聲音夾雜著哭聲。
「……對不起……在你們發現到屍體時,我就有想是不是智恩了……可是我……很害怕……」倏地,她蹲在原地痛哭失聲。
美賢扶她到椅子坐下,要東霖去外面找人要衛生紙。
東霖來到衛生紙回到會議室後,劉美晶用過的衛生紙佔據桌子角落的三分之一,美賢才開始問起關於案件的事。
「妳跟羅智恩,是在育幼院認識的吧?是哪間育幼院?」
劉美晶擤鼻說:「橙花育幼院。我跟智恩……都在十歲那年被送到育幼院,然後,在十二歲時,各自被領養到不同家庭就沒再聯絡,一直到高中時才又碰面。之後,有空時都會見面。」
「她知道我爸……就是我養父,給我這間徵信公司,我爸他一直以來做的,雖然都不是什麼正派的事業,不過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他現在為了沒地方去的女性,開了間鋼琴酒店。只是單純喝酒的酒店。」劉美晶特別在單純喝酒的酒店加重語氣。
美賢將再次拿出警用手冊紀錄下來。
「羅智恩有跟妳提過她母親的事嗎?」
「……有。智恩是在三年前知道的。後來,她請我幫忙調查那起案件。」
「她是在什麼情況下知道的?」
像是陷入三年前的回憶,劉美晶緩緩地說:「她是聽到養父母說的。智恩休假回到家,他們一起吃晚餐時,看到潘國輝當時捲入南方大樓坍塌的弊案新聞。養父在罵時不小心脫口而出。」
「智恩逼問他們後,他們才說的。對了,智恩的養母,其實是她母親的姊姊。她一直都想領養智恩,她也知道妹妹對女兒的心情,所以才想領養,但當時生活狀況不允許,所以拖了一段時間。」
「他們也在那天,把之前一直留著的證據交給智恩。她媽媽當時留下的其中一卷錄音筆,原本是有兩個錄音筆裝在同個盒子裡的,但盒子裡只剩一個。除了錄音筆,還有,智恩媽媽的日記本。」
南方大樓坍塌的新聞,美賢有印象。因豆腐渣工程導致大樓突然坍塌,造成百名住戶傷亡。
聽偵辦這起案件的同期好友說,最初查到具象建設偷工減料,擅自變更設計圖,把五戶打通成一戶、箍筋少一半,鋼筋沒有交錯、每層樓都少蓋幾公分等。
因此,查到他們涉嫌收回扣的貪污罪證,而潘國輝和具象建設有密切關係,他的政治獻金是具象建設提供的。
不過,當案子移送到地檢署後,證人沒出庭,證據也跟著消失。就算證人出庭了,物證也呈到法庭上,但都不是對具象建設不利的證據。
所以,最後被判貪污罪的不是具象建設,而是另一間建設公司。潘國輝當然也因此逃脫。
「我後來幫智恩調查她媽媽的事,先是找到了當時幫助智恩媽媽的律師,確認了二十年前性暴力的事。」
「又從我爸認識的刑警那得知,在貪污案移送到地檢,原本有罪的潘國輝一夥人,就這麼被無罪釋放。總之,不只貪污,還有他二十年前對女員工實行性暴力的事也是。最後,都讓潘國輝逃過法律的制裁。」
說到這的劉美晶,突然放鬆了嘴角,「那個刑警,不能跟我說這些吧?」
美賢也跟著笑了笑,「是不能。不過,我會假裝沒聽見的。」
「我把查到的事告訴她。她說要把潘國輝做的事公諸於世。所以,請我繼續調查潘國輝,知道他最小的兒子經營的珠寶設計公司被告抄襲,辭去抄襲的設計師後,在煩惱新品上市的商品。」
羅智恩果然是有意接近潘承翰的。美賢在心中暗自想。
「……調查潘承翰時,知道他有常去的酒吧。智恩算準他會去的時間,假裝喝醉撞到他,讓他看到設計圖及手環成品。智恩曾去法國學習珠寶設計的課程,是她大學畢業後待的公司送她去的。」
「智恩大學時的的科系,也是跟金工、珠寶設計有關。反正,後來如她預期的,潘承翰喜歡她,對她展開追求,然後求婚。智恩打算在婚禮當天,把潘國輝的事透過投影機放出來。」
接下來的問題,大概會得到肯定的答案,但美賢還是得確認。
「羅智恩有去律師事務所問過關於婚禮賠償的事,這妳知道嗎?」
「知道。」
「聽說,她在婚禮前一週傳訊息跟潘承翰說,她要取消婚禮。」
「……這不可能。雖然,智恩後來……真的喜歡上潘承翰了……但她還是沒要取消婚禮。她說要等婚禮結束後,跟他好好道別……因為他們——」劉美晶抿緊嘴。
她五官皺在一起,淚水再次溢滿眼眶。
「他們不能在一起。」
美賢從劉美晶的表情,頓時懂了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不過,她現在有更重要的是要問。
「你跟羅智恩小姐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哪時候?」
劉美晶沒回應她的問題,但卻說起另一件事。
「那簡訊可能是潘國輝傳的……因為那天晚上,潘國輝要智恩去翠晴山的別墅找他。她明明知道會有危險,但還是去了……她還說如果能以她的死揭發真相,那她一定得去。去了後,潘國輝要她離開他兒子,結果……」說到這,劉美晶再次啜泣。
「妳也跟著一起去嗎?」
有跟著一起去才能知道這些,但她眼前的劉美晶沒出事是為什麼?潘國輝那麼殘忍的人,怎麼可能放過劉美晶。
「……沒有。是……有把我們調查事情時,會用到的……我讓智恩戴附有監視器的眼鏡。透過影片看到的。所以我才很害怕……不知道潘國輝有沒有發現到……」
「妳有潘國輝殺了羅智恩小姐的影片?在哪?還有,妳前面說的錄音筆、日記本現在在哪?」東霖帶著紅腫的雙眼唐突插了一句。
美賢瞪一眼東霖,「你先冷靜一點。」
「……都在我這。但……誰知道你們值不值得信?萬一又讓潘國輝逃過怎麼辦?連現在告訴你們這些,我……」
劉美晶緊咬下唇,憂傷霎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怒氣。
「智恩的媽媽就我的調查,那一定也是潘國輝找人撞的!但是沒有證據!司機和同房的人起衝突,最後死了!有嫌疑的人,現在還成了潘國輝的隨行秘書,明知道潘國輝有多大的勢力,怎麼能把那些東西給你們!要是連我都出事了,就沒有人可以幫智恩了!」
片刻的寧靜包圍著會議室,東霖用著沈穩冷靜的語氣打破那片沉默。
「劉美晶小姐,如果你是擔心這樣。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將他繩之以法。我媽……也是那五名受害者之一。」
良久,大概是感受到東霖的真誠,劉美晶沉默許久,在美賢和東霖離去前,把所有能證明潘國輝殺人、貪污等物證交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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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晶晶徵信調查所回到分局,他們打開三個牛皮紙袋。第一個牛皮紙袋有錄音帶及羅智恩媽媽的日記本。透過鑑識科還原錄音帶,裡頭清楚錄下潘國輝對女員工實行性暴力的所有過程。
日記本裡寫的內容,是一個想殺了女兒,但同時又愛著女兒的複雜心情,透過文字,美賢也深刻感受到羅莠卿當時的情緒。
第二個是有藍色隨身碟,還有羅智恩跟潘國輝的親子鑑定報告。第三個紙袋,是羅智恩要給潘承翰的東西。
美賢把藍色隨身碟插進主機。
現代感十足,氣度恢宏的書房,以開採自巴西綠翡翠礦區,有著綠色紋理質地,歷經18億年淬煉而成的帝皇綠大理石裝潢。
在夜燈的照射下,潘國輝站在大理石桌前,兇狠的面孔出現在電腦螢幕。一字一句吐出的話,如寒風般凜冽的透過喇叭傳了出來。
「……這三年在後面偷偷調查,以為我不知道嗎?妳知道妳媽為什麼會死嗎?就是自不量力的想要揭發真相。去跟承翰說要取消婚禮,妳和承翰不能結婚。來路不明的雜種。」
「雜種?」
雖然只拍到潘國輝,但羅智恩聞言,倏地笑得瘋狂的聲音也從喇叭傳出,並盪著偵查隊辦公室。
美賢在腦中想像,有如模特兒般長相與身材的羅智恩,笑得癲狂的模樣。
潘國輝皺起眉頭,瞇起眼,一時之間無法做出反應。羅智恩收起發狂的笑聲,鏡頭只拍到她氣憤難平的拿出幾張訂在一起的紙甩到潘國輝身上。
「是啊,大概就是這樣,所以就算別人再怎麼說我像媽媽,她還是想殺了我。」
潘國輝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紙張,看到上面的內容,手指不禁顫抖起來。那是他和羅智恩有99.99%機率的親子鑑定報告。
「我,絕對不會取消婚禮。我一定會在那天,把你二十年前做的事讓大家知道。」
羅智恩氣憤、歇斯底里的聲音越來越大,「明明做了那種事!還從議員到立委!現在居然還想當市長?」
「潘國輝,你等著吧!你做的事,可不只這些!二十年前你被無罪釋放,二十年後,不可能再讓你輕易逃脫!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電腦螢幕的畫面,轉而拍向書房的門,聽著高跟鞋的聲音,彷彿也能感覺到羅智恩此刻憤憤不平的心情。但正要推開門時,鏡頭突然嚴重晃動的拍著天花板,還不時聽到羅智恩反抗,用盡全力掙扎的聲音。用了全力仍無法贏過潘國輝施加的力道。
鏡頭不再劇烈晃動,潘國輝出現在螢幕上,手拿快斷裂的領帶,將戴在羅智恩臉上的眼鏡拿掉,往旁邊一丟後,丟到沙發底下。
潘國輝從書房角落的工具箱找出鐵鎚,蹲在羅智恩旁說:「所以,幹嘛要自討苦吃。多虧了妳,讓我短暫想起和羅莠卿的快樂時光。現在,就好好感謝我,讓妳們母女團聚。」
然後,用鐵鎚重擊羅智恩臉部,直到臉部毀損到無法辨識身份。
之後,命他的隨行秘書把羅智恩的衣物脫去,手指剁掉,以防萬一連腳趾也一起剁掉,就是不要讓刑警能查到身份。
掉落到沙發下的監視器,拍到的幾乎是大理石磁磚,不過,能聽到潘國輝下的命令,還有,要隨行秘書脫下羅智恩的衣物把屍體處理好。也有拍到他用深藍色Buxxxerry手帕擦掉金錶上的血跡。還拍到了他清理磁磚,時不時出現手背上被抓傷的痕跡。
清理完後,他從羅智恩的包包拿出手機,將手機放在大理石磁磚上,傳了要取消婚禮的訊息給潘承翰,監視器依然沒拍到他臉,只拍到他穿著看似價值不斐的皮鞋將羅智恩的手機螢幕踩碎。
最後,撿起地上的紙張,還有羅智恩的包包、衣物及他勒斃羅智恩的領帶後離開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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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篇時,去查(x)欣賞(o)了一下大理石的裝潢設計,就像在路上看到自己的夢想車Maserati瑪莎拉蒂的各個車款,也想說句有錢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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