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的本性很善良,從小就是。
他的身世普通、雙親健在,也就是因為沒有特別的打擊刺激他,導致他這一路走來都不曾有過什麼特別的想法,也沒有什麼偏激的個性。RA一直都是這樣,平平淡淡的度過人生,直到升上了高中,人生才開始起了變化。
那是他第一次遇見Guin,就在開學的第一天。
那時的Guin還不是黑手黨的一員,所以並沒有Guin這個代號,他的本名叫村崎 洋介,那是個平凡無比的名字,對,洋介討厭這樣的平凡,他的野心很強大,他想要站在人群頂端,而這個毫不起眼的名字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他野心的一大阻礙。
洋介從以前就是老師的眼中的問題學生,甚至比一般的問題學生還要更加難纏些,因為洋介他有個不錯的腦袋,上課時他的腦子裡都在想些如何惡整自己看不順眼的老師而不會被逮到的計畫。
有一天,RA睡過了頭,十點多才到學校,他在通往教室的走廊上看見了洋介偷偷摸摸的在教師辦公室外偷看,確定辦公室裏面沒人之後不疾不徐的走了進去。
「村崎同學,你在幹嘛啊?」RA沒教過壞朋友,從小沒看過人做壞事。
洋介嚇了一下,本來想要解釋,看到來人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同學就改了念頭,「喲,廣部,要不要來參一腳?」
「你開老師的電腦要做什麼?」RA的本名是廣部 樂,當時的他是個無知的純真孩子,他看洋介把自己的USB插進老師的筆電裡頭。
洋介的眼鏡反映著電腦螢幕的光,一個小小的檔案被複製到USB的資料夾裡面,洋介邊做事邊回答樂:「廣部你知道嗎?這個傢伙啊……是個不斷給予別人希望然後再將別人推向地獄深淵的傢伙哦,所以啊,要給那個人一點小小的教訓才可以哦。」
給人教訓嗎?這種事樂是做不出來的。
於是他婉轉的拒絕:「我不要加入你。」
洋介不以為然,邀請他也只不過是順便,對計畫並沒有任何幫助。不過,他可是目擊證人,可不能就這樣放他走了。
「吶,廣部,現在的你可是共犯哦。」
洋介是不會像一般問題學生使用暴力的,他動了動腦子便開口道:「所以,雖然我覺得很對不起你,但為了你自己好最近還是先遠離老師一點好了。」
事實上樂只要去找老師告狀一切就會被宣告終結,但洋介就是看準了樂的天真無知,以站在他人的立場宣布著共犯名單,好讓樂自己陷身於恐慌,而閉上了身為目擊證人的嘴。他得逞了,樂很害怕,點了點頭之後便逃走了,他想要離開,離教師辦公室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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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過後,樂的心情平靜了些、罪惡感已經消失,他又回復成為老師眼中的乖學生。
樂還是一直不懂為什麼在洋介眼裡班導師是那麼的邪惡,因為在他自己眼裡老師總是對他很好很好,今天甚至還在全班面前誇獎他總是很努力、就算失敗了還是一直不放棄,是個非常積極認真的學生、也是大家應該要學習的目標。樂很喜歡這種感覺,他的人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這種誇獎幾乎快要等於他的一切。
只是他從來不知道,事實總是和自己想的有差距,距離是大是小都不重要,當你發現不是自己的理想,就會崩潰了。
那是樂在發現洋介做壞事後的第九天,放學時不小心在教師辦公室外聽到的消息──
「松本老師啊!你們班成績還是墊底呢,說好的哦,今天的咖啡是你請了。」當廣部樂聽到了這句話時,他並沒有什麼感觸,只是覺得老師們還在對談中如果拉開門進去會很不禮貌,所以靜靜的待在門外。
他繼續聽了下去,畢竟他要等待可以進去的時機,他的報告可是好不容易完成了呢,冷不防的,自古以來仰慕的聲音竟說出了如此痛心的話:「都請幾次了,你都沒有一點同情心嗎渡邊老師?我們班會一直墊底你也知道原因,就是那個廣部啊!」
那個廣部,就是那個廣部,難道……是指我嗎?當時的樂,不可置信。
「廣部樂嘛,他是個認真的孩子呢。」
「認真是認真,但卻一點進步也沒有,本來想要趁著他這股衝勁好好拉他一把的,不過也過了這麼久了,我已經放棄了。真搞不懂那孩子為什麼會堅持下去,要是我啊努力成這樣卻還停留在這一步一定會不想活呢!」
「是呀,正常來說,像這樣子的人活著真的是痛苦呢!吶,松本老師,教他幾個自殺的方法好了啦,一氧化碳不錯,死的又漂亮又愉快。」當渡邊老師開個這麼令人難以容忍的玩笑時,樂的班導松本老師並沒有阻止,反倒傳出了極為惡劣的笑聲,每個聲波都宛如刀片般從樂的耳中開始穿透心臟。
不過身為人師,還是得要有點樣子才行,樂的班導松本老師是知道這一點的,「呸呸呸!這種玩笑開不得啊渡邊老師。不過呢,我倒是會建議他轉到別的學校,這所高中對他而言太難了,他的無知我已經沒有餘力改了,感覺……像是沒有腦袋一樣……」
廣部樂聽不下去了,他開始跑,在不知道目的地的情況下隨便找個方向跑,他想要逃離,離教師辦公室越遠越好。
他撕著手中那連兩天熬夜趕工出來的報告,因為自己的資質比別人差所以格外的努力,他原本很希望看到的是,當他把報告交到松本老師手中時,老師感動並稱讚他的那個表情。現在全都成了泡影,就算他把報告拿了進去,就算松本老師露出了笑容,那也不過是個令人不齒的假面具,原來自己是這麼沒有生存價值啊。
──我……該死嗎?
樂跑著,平常的他並沒有如此好的體力,但今天他的身體感覺很輕,跑了很久都沒有停止,腦中浮出了這個想法,他越跑越用力。
「那個傢伙啊……是個不斷給予別人希望再將別人推入地獄深淵的傢伙哦。」
樂緊急剎車,他想起了某個人所講的某句話,樂沒有喘息,他現在唯一做的只有思考。
──我就快要被推入地獄深淵了……
「所以啊,要給那個人一點小小的教訓才可以哦。」
──我不想要認輸啊,從小努力到現在,我還不想放棄啊……
從那一刻起,廣部樂重生了。他笑了起來,便開始了數秒前就應該要出現的喘息,他忽然覺得世界整個為他而改變了,並不是變黑白,原本的色彩沒有改變,反倒是多了層次,他現在很想要見一見那個人,跟他說說自己此刻那波濤洶湧的想法。
從那一刻起,廣部樂,加入了村崎洋介的惡整計畫。原本善良的心沒有改變,只是稍稍的被萌生的歹念給蒙蔽,而這顆邪惡之心的名字就是──RA。
事隔了兩天,班導松本老師被傳出了記大過的消息,詳細原因其他老師們並沒有加以說明,同學們也只能在教室裡瞎猜測,真正的內容只有村崎洋介還有廣部樂知道,洋介複製下來的那個檔案,是老師這個月最重要會議的報告,但是在洋介的精心竄改之下,松本老師完全沒有發現異狀並自豪的把報告呈遞了出去,誰知以為完美無缺的作品換來的卻是一支無情的大過。
竄改的內容是什麼,就連樂也不知道,加入這個計劃的這兩天洋介只有把計畫內容告訴他而已,也說過洋介自己一手包辦,樂只要在旁邊和他一同享受松本被整的樂趣就夠了。當然樂也很開心,畢竟能夠擁有夥伴又能什麼都不做就能看到松本被整慘的美景。
當同學們興高采烈的談論著松本老師的某節下課,樂像剛加入的時候一樣跑到了洋介的身邊當了跟屁蟲,洋介也挺高興自己有了小弟,時常會跟他聊些自己所得到的知識,不過這次他開起了不一樣的話題:「我看我們來取個代號吧,挺酷的。」
樂當然同意,洋介說什麼他都同意,「好啊好啊!可是要取什麼代號呢?」
「RA……怎麼樣?」洋介思考了一會兒,以美國腔吐出了一個單音節,「反正你叫樂嘛,這樣也簡潔有力。」
樂非常的開心,「那洋介呢?難道要叫YO嗎?」
「別了,這個不太像代號,還是先叫我洋介就好。」這是洋介痛下心的決定,他不是刻意保持平凡,而是這個礙眼的平凡名字無法聯想到什麼特別的代號。
樂在這之後就徹底變成了RA,老是跟在洋介後面,也老是跟著洋介一起做些不好的勾當,但是洋介會教RA很多很多的東西,也漸漸的,RA不再是那個無知的廣部樂了,現在的RA甚至比一般人還要聰明一些。就這樣兩個聰明的拍檔,成了校園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恐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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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以前一樣,Guin告訴了RA他所有的計畫內容。
像以前一樣,Guin是計畫的執行者,RA則是在一旁默默觀看一切,在主導者有需要時幫一點小忙的角色。
Guin不會在意辛不辛苦,事實上他很享受有個小嘍囉在身邊仰慕自己,然後把自己的一切計劃和執行的過程秀給RA讓他對自己徹底服從。
「所以要先給彭哥列一個警告?」RA提高了語調,語氣裡充滿的疑惑。
「對。」Guin老神在在的用黑色鋼筆在牛皮紙上書寫著一行又一行的義大利文,「這樣我們只要做了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能馬上被發現,甚至懲處。」最後,Guin收起了鋼筆,掃視幾遍方才寫著信,確定內容無誤之後......
──用他同屬於大空之屬性的火炎,在信上頭蓋了個章。
「明明我就是那少數有領導資質的人哪……」然後,他輕聲感嘆道。
那是封警告信,對自己所屬的普魯古那菲歐雷家族的同盟彭哥列家族的警告信,訴說自己家族已經決定斷絕與彭哥列的同盟關係,並在不久後,將會做出傷害彭哥列之事。這封信在這種時機傳達給彭哥列並非是彭哥列意料之外的事,近年來普魯古那菲歐雷與彭哥列常因為意見不同而產生了極大的紛爭,雖然每次都以和解收場,但關係還是越來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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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功的把信傳到彭哥列家族內部之後,Guin也已經想好了下一步。
「RA,你知道嗎?聽說彭哥列的第十代首領正在日本就學呢。」
現在的兩個人,正在高級頭等艙內喝著咖啡,而Guin打算在這裡把所有計畫內容全部告訴RA。
「嗯,這怎了嗎?」
「在日本就學的首領啊……」Guin瞇起了東方血統的細長眼睛,帶著淺淺的笑容玩弄著手中的高級咖啡杯,緩緩道出埋藏著的內心話,「真想殺了他……」
RA疑惑的發出聲音,只見Guin趕緊接話,「當然不能殺啦!他可算是我一個重要的工具呢!從居住於日本的下任首領開始動手,彭哥列總部也會開始展開反擊,對同位於義大利的我們普魯古那菲歐雷總部進行攻擊,而我們倆已經在家族內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逃來日本,如果我們把代號也改一改,基本上要逃過彭哥列的追殺真的不難,不過總部那邊就真的難說了,我們的戰力跟龐大的彭哥列根本沒地方比……」
「──所以我們才要利用彭哥列,摧毀普魯古那菲歐雷、摧毀這個無能的世襲家族。」
世襲家族……在Guin眼裡普魯古那菲歐雷已經變成世襲的樣子了。
事實上這個家族長久以來都是選用禪讓制度,只不過就這麼的剛好,剛好這一代首領所選擇的下一任剛好就是自己的孫子,而首領為了確保孫子的安全從不跟任何人透露孫子的所在位置,讓他在接管黑手黨的一切之前先隱居在別處。
首領為了保護,也鮮少向Guin提到他的孫子Edera之事,但他萬萬沒有想到,Guin在他的口氣中發現了端倪──首領對Edera的信任遠遠超越家族裡面的任何人──下任首領競爭最大的勁敵竟悄悄的躲在某個角落,Guin決定調查清楚,就找機會偷偷潛入存放家族資料的密室裡頭,才徹底了解Edera的底細。
不過Edera和他素昧平生,Guin對他也沒什麼仇,這一切錯的都是不把為家族盡心盡力的Guin看在眼裡的首領,Guin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想要摧毀首領,而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摧毀整個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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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已經抵達日本,Guin決定要開始行動。
「RA,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下了飛機之後,Guin笑了笑將口袋中的信紙交給了RA,然後另一支手從外套內袋中抽出了一把箭,在RA的耳邊以旁人聽不到的音量道:「去發揮一下你的本領吧!地址是……」
那封信一樣是警告信,收件者一樣是彭哥列家族。
RA雖然從小無知,但自從跟隨Guin之後,變得聰明許多之外,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一個領域──暗殺。他的武器是弓箭,RA很有天分,在Guin這個智者的身邊更進一步的提升許多技巧,兩個人在一起算是頗難纏的組合。先前,就是RA把信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射進彭哥列內部的,這一次Guin要求他做同樣的工作,只不過目的地不太一樣。
這次的地點是,彭哥列第十代首領的家。
聽說彭哥列第十代首領身邊有一個最強的殺手家庭教師,Guin是想,既然如此,這封警告信送去之後那個家庭教師便會通知義大利總部此事,時間與總部收到信時間相近更增加了真實性,接下來只要攻擊日本的彭哥列第十代、或者他周遭的家族成員,想必一定也會被通報到總部那裏,而義大利總部勢必會對家族展開反擊,無法與彭哥列匹敵的普魯古那菲歐雷只有待著被毀滅的份。
當RA接過了信和箭時,Guin準備朝著另一個方向前進:「我要去找個久違的朋友,我們兩天後在老地方集合吧!」
兩人就在此時暫時分離,RA搭著新幹線前往彭哥列第十代首領──澤田綱吉的家,而Guin,則是秘密的向別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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