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來的日子借來的生活 - 第一章：外公因「投機倒把」罪被捕

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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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又被衙門抓了」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奶奶試圖用最大的聲量吼了一句。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爺爺似乎並不感興趣，起身離開切藥的鍘刀，隨手拿起一捆艾草綑綁了起來。這是二老舅教的辦法，但是，又一次扎得不夠理想。

爺爺正在試圖重新回憶起二老舅的手勢。

我們家現時寄居在爸爸的外公鎮子裡面。爺爺現時是在曾外祖父麾下經營一個草藥攤位。今天連綿細雨，按照老太爺的規定，今天可以休息一日。明天就要去離家一百里地的地方，找地方擺攤。

曾外祖父是一名自學成才的赤腳醫生，年輕的時候自己研究出來兩種藥膏的配方。一個是內服止肚痛的，另一個是外敷化膿消腫的。十幾歲時已經在周邊的幾個鄉鎮打出了名氣。接著不知道從哪裡買了一台不知道多少手的自行車，憑著載貨二百斤一日可以來回三百里地的絕技。成功地將名氣將達到周邊的幾個縣。

再後來，六個老舅長大成人，再加上我爺爺這個女婿。家族的這攤草藥生意就一發不可收拾，老太爺將周邊三百里地的範圍畫了7個地盤。每一房可以輪流賣三日。這三日的收益全部歸各房所有。而且訂下兩個奇怪的規矩。

規矩一，遇上連續的下雨天。第一天可以休息，第二天就要離開這三百里地的範圍，去更遠的地方擺攤販售。而且最多只可以賣三日，三日後必須離開。原因是，下雨天同行也會選擇休息，買的人少，賣的人更少。以下雨天為理由，賣得便宜些，或許可以有生意。為什麼是三日，按老太爺自己的話說，他自己如果連續四日不做生意，自己也會渾身不自在。一定會出來擺攤。

規矩二，每天晚上收攤吃完晚飯必須到老太爺家裡喝茶。所有人都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說一遍，由老太爺親自教誨一番。後來我爸爸稍微大了些，也就參加這個會議，主要負責是燒水同沖茶。

昨晚二老舅就出了一個主意，將草藥紮成一捆捆的。修修邊角，而且紮得要非常結實。讓人看起來覺得很少，但實際上是很大份量。

二老舅總結出來，買的客人問了價格便宜，然後稱重的時候發現多了，很小機率會要求拆開減少一些份量。一個是因為我們賣得便宜，即使一大捆，也不會超出客人的預算。另一方面，拆開後會變的很大一份。客人也比較難帶走。所以，這樣做可以讓生意變得更好。老太爺狠狠地表揚了二老舅。

不過，老太爺也交代了。如果這樣賣三天，這招行不通的時候，三天後換班的時候就取消。

一開始，老太爺是不清楚幾個兒子的銷售能力。怕自己一番事業被幾個孩子敗掉。所以提出三天換一次班。後來有一次，有個客人當著老太爺面誇獎老太爺兒子多，攤位多，去串個門都見到老太爺的兒子擺的攤。說老太爺，有實力，值得信賴。老太爺就把這個規矩定立了起來。

再後來又有一次，不知道是三老舅還是四老舅記錯草藥的價格，以一個很虧本的價錢許諾賣人家三十斤金銀花。湊巧第二天換班，老太爺親自上陣，直接耍賴給賴掉了。挽回了一筆很大的損失。自此，這三天一換班的規矩就固定下來了。按老太爺的話說，有他在一天，這七個草藥攤就是按他的規矩，三天一換班。

老人家對家人解釋的理由是，攤位有好有壞，住在附近的客人有富有窮。這樣三天一換班，才能做的公平些。誰家不怕自己兒媳婦話自己偏幫哪一房。

「上禮拜買茶葉，我爸買了五斤」奶奶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衙門話，這是囤積居奇，投機倒把，要判五年」

「哈？！」爺爺明顯很驚訝，以為自己聽錯。立即停下手上的工作，轉過身看著奶奶。

「大哥說，鎮裡要出五個人頭，去頂這次投機倒把的嚴打。」奶奶眼裡起了霧，「茶葉店的老闆舉報我爸買了五斤茶葉，準備牟取暴利」

「不是。阿爸不是說每斤砍價看了2毛錢」爺爺愣住了，「五斤茶葉不說我們大家族，兩個來月就喝完，就算拿去賣，一斤2毛，五斤1塊，一塊錢算什麼暴利」

「大哥說爸爸就是這樣說的啊」

「1塊錢能買幾斤米，1塊錢叫什麼牟取暴利。五斤茶葉自己喝叫什麼囤積居奇，投機倒把，衙門裏的人知道這兩個詞彙是什麼意思嗎？」

「我爸就是這個意思啊」

「那⋯那⋯那⋯」爺爺也是怒了。

奶奶搶過來話，「然後我這六個哥哥就一起陪著我爸在衙門裡指著縣里新來的長官的鼻子破口大罵。」

「這⋯⋯」爺爺好似意識了什麼。

「嗯⋯⋯」奶奶嘆了口氣，挨著椅子無力地坐下。

許久。

「這次三表叔說要多少錢？我們家要湊多少？」爺爺先開口了。

「大嫂和二嫂去問了，三表叔只說這次很麻煩。」奶奶起身，走進爺爺身邊，輕輕的拍著爺爺的背。

「三表叔說，新來的長官的老爹在省裡做大官的。原來是是一個外省帶兵打戰的司令，不知道是姓康還是姓江。出了名的殺人如麻。」奶奶說，「這位長官新來縣里任職，一個鎮要出5個人頭去認這個罪。」

「你家三表叔，哪次不是說很麻煩的？」爺爺嘆了口氣，「5個人頭？」

「賣米的，賣藥的，賣茶葉的，還有賣布的和開賭的。」

「開賭的？」

「是的，開賭的」

「開賭的怎麼投機倒把？」

「我也不知道。」

「那我們算是賣藥的人頭？」

「我們算賣茶葉的。」

「為什麼我們算賣茶葉的？」

「我們鎮子裡面就兩家茶葉鋪子，一家是鎮長秘書家開的，另一家是前任鎮長堂弟開的陳記。」

「那賣藥的人頭是誰？」

「前年剛搬來的，住我們巷尾的臭八。」

「賣豬的臭八？」

「是啊」

「他不是賣豬的嗎？而且他是賣到市裡去的，又不在鎮上賣。」爺爺算是暈了。

「誰知道，可能口臭人品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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