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時的2人餐桌【職場/校園/微百合】 - 第7章重大事故(3)

午餐我從特約攤檔買了三明治，草草塞進肚子裡之後就繼續埋首校對工作。有一刻我以為自己到了出版社當編輯。根據主管和老闆的標記修改稿件。當我再比對最初錯漏百出的稿件，如今報告書已經脫胎換骨了。見證者一份完美刊物的誕生，滿足感不禁使我喜形於色。編輯的工作，就是這樣的嗎？

時間飛逝，專注做一件事情忘卻時間，那是除了畫畫以外很難獲得的經驗。

我再抬頭的一刻，天色已經沒入黑夜。

「已經這麼晚了？」我看看電腦右下的時間：六點四十分。

「我的部分已經完成了，而且備份到伺服器，請檢查。」我回頭對著樹成的背影喊道。

「很好，列印出來，蓋上草稿印章之後交給我。」

「了解！」我一邊應諾，按了列印之後直奔出去。

最接近我的打印機有人在用。我作了個急停步，改變方向，一路跑過老闆房間外的走廊去到辦公室的另一側。幸好一直都穿平底鞋，我得以完成一系列動作。

我逃也似地進去一個玻璃房。這裡有打印機，也有大型釘裝機，旁邊的廢紙回收袋大得可以把自己打包帶走。

我盯著緩緩吐出紙張的打印機，盤繞在心裡的壓力一下子獲得釋放。

這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

我無力地蹲下，大口地呼吸。即使在冬天，額頭卻滲出汗珠。此時，眼睛竟然泛著淚水。我需要花上一點時間宣洩一下複雜的情緒。

我捲成一團，放著運轉中的機械在旁。

漸漸，雙膝染濕了。

當前的感覺如仰臥在水上隨波飄盪，很放鬆舒適，令人很舒暢。

打印機不再抖的時候，我把文件捧在手上，走回去。

樹成在等……

「Miracle，這裡也交給妳了。」我在蓋印的時候，樹成放下更多的文件，旋即支援其他同事。

不用動腦筋但花時間的事情請留給我。

我雄心壯志地心想。

他們比我做的都要多，目前還在與時間競賽。

時間跟隨體內流動的血液一同加速。

身體很熱，色覺增強銳化。

鍵盤聲、腳步聲扎著耳膜。

所有文件蓋印完成。

樹成叫了幾個男生一起去素描報告書草稿，檔案統一發送到樹成的電子信箱，由他親自與客戶聯絡。

回來的只那幾個男生，樹成一定是在電腦前守候，等待客戶的答覆。

拜託一定要通過……

二十分鐘後，樹成走過來了，從他的表情看不到到底帶來何種消息。

他伸手抓住喉頭的領結，猛力一拉，拿著兩端，輕盈有勁地將領帶解開。

「客戶全部通過了，回去吧。」此時，他終於形露喜色。

項目組裡一陣如雷貫耳的歡呼。

雖然拉領帶令人搞不懂，可是樹成擔任主管其實壓力也很大。

就算不是迎來終點，只是中間的休止符，經歷意外再順利完成本身也是可喜可賀。

新年之後必定會有更多具挑戰性的事情發生，然而現在大概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大家辛苦了。」他跟我們之中每個人鼓掌。

「太好了。」我跟其他女生輕輕擊掌。圍在一圈的男生已經在盤點待會兒吃飯、以及續攤喝酒的地方。

「小劉小黃快走了，要趕不及了。」樹成捲好領帶，拿在手上。

「臥槽！我得馬上走了，各位再見。」

「新年快樂！」談得興高采烈的男性們也沒忘記他們的存在，臨別前送上祝賀。

兩人拖著行李箱，結伴同行從後門鑽出去。

正式離開了。縱然是暫別，就算跟他們甚無交雜，心裡多少感到曲終人散的失落。所以，只好祝願他們一路順風。

十分鐘後，組內所有人都下班。樓層另一邊的燈光都關上，看來老闆們都走了。

一隅，我自告奮勇幫樹成把今天用過的文件夾放回櫃裡。

這天，我想試著跟樹成一同下班的滋味。

「平時也許不要緊，但是假期前最好清空桌面，要不又要給那Suki群發電郵譴責一番。」

樹成確認只有我和他，雙眼拉成乏味的橫線說。他也認為素姬是個麻煩的老秘書嗎？現在是晚上，說人應該沒問題。

文件夾越堆越多，可是紙質都很軟，很快就呈骨牌般一面倒下去。樹成撐著那堆骨牌，騰出櫃子的空間給我再放進去。

收好文件後，我捧著喝完的杯放在回收站裡，樹成剛好出現在身後。

「今天真的辛苦了。」

他也拿著杯，跟我做相同的事情。

「不會呢！大家為了可以讓事情順利完成都很努力。」我燦爛地笑著。

「妳也很努力，這次就打成平手吧。」

「是啊，平手。」

「Miracle接下來沒地方要去吧？」樹成忽然提議，而他手上還拎著咖啡杯。

「嗯。回不了家吃飯，晚餐都要外食解決。」我手放在背後，轉身面向窗戶。往往在街上抬頭看見的靛藍星光，現在居然在腳下。

「這樣嘛……剛好我也要獨自外食，有興趣一起嗎？」

一……一起？

我表情一僵，從下巴到額頭染紅不過是三秒的時間。

我想跟樹成一同下班，但是一起吃飯也太突然了吧？

但是，拒絕又很不領情。

「當是補償實習生加班，這頓我請客。」

「我要！」

決定性的指針掰到一邊。

我果然還是擺脫不到被多說兩句就會心軟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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