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 第八章 · 不要碰我

「......別碰我。」

「別碰我！我他媽叫你別碰我！」懷裡一震，蔣亦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懷裡人用力推開，對方緊抓著被撕開的襯衫，一雙眼猩紅得很。

蔣亦皺起眉頭正想把人抓回來，清晨又喊：「你滾開！」

「哥！清晨哥......」

蔣亦覺得奇怪，這人昨天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從酒店出來就變了個樣？

他強硬的捉住清晨的手舉在半空中，麥色肌膚一覽無遺。

受到了刺激，清晨反抗的動作愈來愈大，聲音幾乎是從喉嚨嘶吼出來，「蔣亦！你滾！你滾啊！」

蔣亦沒有理會他的掙扎，使勁抓著腕就想把人撈到懷裡帶走，視線向下時瞄到了敞開襯衫裡的兩個小紅點。

他輕笑一下，抬眸時帶著一絲蠱惑。「清晨哥，我昨天說會再找你玩對吧？」

清晨的臉跟他挨得近，目光對到了一起，剛剛的記憶一擁而上，滾燙的淚水「嘩」一下流滿了面。

他瞇起眼，視線一片模糊。粗重的喘息圍繞在自己和蔣亦中間，連空氣都如此的令他畏懼。「蔣亦！我告訴你，你......你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威脅我的了......」

「我他媽不想再遇到你了！給老子滾！滾......滾啊......」

差點被強暴都被整個酒店的人看見了，跌倒這事還算什麼？

算了。

毀了算了。

蔣亦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鬆開了清晨被勒紅的手腕，伸手拭去他臉上的淚珠子。

他蹙起眉頭，打算好聲好氣的哄哄人，結果清晨先搧了他一巴掌。

隨著「啪」一聲落下，蔣亦連反應過來都沒有又再挨了幾下。

可能是哭累了，又或是情緒潰堤了，手勁不怎麼大，角度也不怎麼準，好幾次都只擦到了邊。

可打多了蔣亦也不耐煩，手抓紅了他改抓腳，眼疾手快的抓住清晨的腳腕，然後往後一撈。

「你、你......」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高個子，腿很長，被蔣亦帶過去的時候，腳底抵到了對面的牆。

蔣亦就這樣俯視他，卡在兩腿間。

清晨抖了一下，不干示弱的瞪向蔣亦，目光充斥著憤怒與懼怕。

「你們一個個的，到底想怎麼樣？」清晨沒有繼續哭下去，目光兇狠的問。「你說啊，我當了十幾年的top了，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

「是想上我嗎？」清晨近乎自暴自棄。

這十幾年來的流連花叢，終於為他帶來了報應嗎？

啊啊，是誰還對他抱持著怨恨呢......是洋語，是Perth，是沉默......是前幾天那女人還是更久之前的誰呢？

蔣亦聞言，鬆開了清晨的腳踝。在對方疑惑的目光輕笑道：「對啊，想上你。可是我還沒成年，你就等著吧，哥。」

「誰要等你。」清晨收起腿，抱膝坐在那喘氣。

現在是不想哭了，哭不出來了。但是心裡面還是很難受，感覺像被水泥堵住了，悶、透不過氣，疼。

他骨節分明的手抹了把臉。

他這後半輩子的桃花緣會不會都遇上top啊......想想就覺得可笑。

他騙人騙多了，騙久了，把自己逼成了三個面向。一個怒，一個和，一個弱。

只有弱跟怒，才是最真實的自己。他的情緒脆弱，易怒易悲，怕痛。

怎麼會這麼可笑呢......

「你在這裡幹嘛？」冷靜下來後，他望向蔣亦的雙目問。他在蔣亦面前根本裝不了溫和了，語氣都有點隨意。

「我來找我朋友。」

「你朋友......你朋友也是gay啊？」

「不是，他在附近，不在這裡面。」蔣亦蹲下身來，戳了戳清晨的大腿。「清晨哥，你是不是腿又麻了？」

清晨沒動。「......滾開。」

他跟蔣亦才認識沒幾天，可是他發生的糗事、爛事，卻好像被看過了一半。真是孽緣。

清晨扶著牆，想勉強自己一下、撐著起來，可試了幾次還是會滑下去，好不容易站起來，他餘光瞥見蔣亦在笑。

「笑什麼，去找你朋友，我要回去了。」

清晨低沉的嗓音在蔣亦耳裡反而顯得甜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發現不對勁。「哥，剛剛有人扯你褲子了嗎？」

剛才沒有太在意過來清晨的話，自顧自的調侃，現在一看才明白對方說的到底是什麼。他垂眸，似是有些不高興。

「走開。去找你朋友，別煩我。」清晨低頭去看腰上皮帶，卻發現那什麼也沒有。

他皮帶沒拿到。

眼睛眨了一下，眼神飄到另一邊，有些難堪的笑了聲。

「清晨哥。」蔣亦拉了他一把，盯著眼睛問：「你要回家對不對？你喝酒了嗎？你現在能開車嗎？」

「不能。」

蔣亦將身上外套脫下來綁在清晨下半身，綁完後藉機拍了拍對方的大腿。「那我讓我朋友開車送你回去吧。」

「......謝謝。」清晨道。

那個朋友也真是個傻子，蔣亦一喊他就來了，多問都沒有。

蔣亦說什麼也得跟清晨坐一塊，清晨翻了個白眼，讓他進來。

行駛在沒什麼人的路上，清晨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你那個朋友多大？」他小聲道。

要是坐未成年的車就等於默認未成年能開車，被警察看見或是被誰檢舉就麻煩了。他可不想沾上這點麻煩。

「哥說的是哪？」

「什麼哪？」清晨沒反應過來。

「我二十二，他我不知道。」

清晨一愣，反應過來後伸手打了蔣亦後腦杓一下。

「二十二你個鬼，長得太猙獰了。」

蔣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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