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桑納馬戲團的一員（暫定） - 02_逮捕

塞班再度出現命案。

近期不斷出現的失蹤案打破原本寧靜的小鎮，而在發現第一具屍體後，更是讓所有居民人心徬徨，大家變得疑神疑鬼，不敢獨自一人出門，宵禁也沒讓大眾比較安心。

漸漸的，越來越多人把矛頭指向外來的馬戲團，畢竟失蹤案是在他們出現後發生的，無數的流言令馬戲團的生意一落千丈，加上配合宵禁的緣故，沒了午夜場，大家這幾天都閒閒無事，也沒法出門玩。

而這具新發現的屍體正式引爆了眾人的恐懼。

今天一早，巡邏員在森林旁找到警長冰冷的身體，此一事件讓他們震怒，他們立刻懷疑離現場最近的馬戲團，因此當小西閒閒無事地散步時，他便看到一批警察衝進營地，每人都手拿一把槍。

「不准動！」一名警察大喊，小西嚇得舉起手。

身處現場的其他人跟著遵從指示，他們個個驚恐的互看，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聽見叫喊聲沒多久，團長便從住棚出來，他毫不猶豫地朝帶隊的警員走去，直到對方槍快碰到他胸口。

「這是怎麼回事？」

團長沙啞的嗓音令警員抖一下，但他仍勇敢的舉著槍。「我們在旁邊的森林找到我們警長的屍體，說，是不是你們幹的！」

相比對方的怒火，團長只是懶洋洋的眨眼，好似還沒睡飽。

「請問，你們沒有任何證據，僅憑命案地點就認為兇手是我們？」

奧克薩娜忍不住噗嗤一聲，拿槍的人戳了下他，但沒有很用力。

「笑什麼！」因為對方穿著太清涼，他的目光一直看向別處。

帶隊人怒視面前傲慢的男子。「那你不會在意我們搜查一下這裡吧？」

難得一次，團長猶豫了，他眯起眼，而小西緊張的望向手交叉的奧克薩娜。

不只小西，三海三胞胎個個面面相覷。他們昨晚吃的「點心」還在坑裡沒埋起來，而坑的附近就是明顯的深棕色帳棚，也就是奧克薩娜做事的地方，警方注意到那裡只是遲早的事。

遠方的郭斯特面露不悅，他的百納被好不容易修好，他實在不想有人闖入他的房間把東西弄壞，而且因為腳的關係，他無法久站，手不斷拉著裙擺想分心。

見男子不說話，帶隊人暴躁地戳了下對方，讓他差點失去平衡。團員們倒抽一口氣。

「怎樣？」帶隊人與團長四目交接。「說話啊。」

「我有看到喔。」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眾人瞬間轉頭，伴隨著草地踩踏的聲音，只見「一個」小孩披著頭紗走過來，只露出腰部以下。

從肩膀寬度來看，小西一眼認出那是他們的觀場雙胞胎——莎蒂和梅伊。

團長也注意到兩人。

「你們兩個，回去房間。」他命令道。

「不，」帶隊人槍口指向他的頭，惡狠狠地瞪著他。「讓『他』說。」

他們兩個到底想做什麼？小西不安的想。

在眾人的目光下，雙胞胎戲劇似的敞開手，彷彿舞台上的旁白般提起話筒。

「今天早晨，我們非常的早起——」

「我們睡不著——」

「我們決定去逛逛，反正很無聊——」

「此時一聲慘叫——」

「我們便順著叫聲跟了過去——」

大家凝視著不露面的女孩，專注的聆聽他們的故事，此時場內只有雙胞胎的說話聲。

「遠處，一個人躺在地上，血紅一片——」

「阿瑟就在一旁，看著，不知道做了什麼——」

「那人抽搐一下，不動了。」

「死了吧。」

他們揮手作結。

他們果然是來害人的，小西想。

安靜一陣後，帶隊人率先開口。

「誰是阿瑟？快說！」

團長手交叉，詭異的氣氛瀰漫在兩人周圍，帶隊人感覺到手臂起雞皮疙瘩，他努力維持動作，但身體開始打起冷顫。

這時，阿瑟淡定的走向團長，不管其它對著他的槍口。團長和帶隊人看著他過來。

「團長。」他說。

團長冷靜的注視他，嘆了口氣。「反正現在也無法表演，隨你吧。」

阿瑟聳肩，轉頭面向瞪視他的男人。

「我是阿瑟。」

「原來如此。」

一個手勢下來，所有槍口一致面向阿瑟。面對無數威脅，他沒有任何反應。

警員慢慢集中到他四周。

「就是你殺死我們的隊長。」其中一人憤恨的說。

「戴什麼面具，拿掉。」見阿瑟不動，一人大步走向前，趁阿瑟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扯下他的面具。

「我叫你拿掉！」

看見臉的瞬間，男人驚聲尖叫，直接背部著地，其他人嚇得後退幾步，只見他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臉色慘白，牙齒還不斷打顫，嘴裡咕噥著奇怪的聲音。

「好亮⋯⋯那是個虛無的地方⋯⋯」

阿瑟急忙用手遮住臉，另隻手拿起掉落在地的面具，重新戴上。只有地上抽搐的人看到阿瑟的臉，而原本還好好的人在同伴的呼喊下，仍像失了魂般不斷發抖，怎麼用都無法回復。

「這是怎麼回事？」帶隊人看傻眼，他揪住阿瑟的領口，但對方很高，他這麼做根本沒有威嚇效果。

「你在面具上動了什麼手腳？」

「看來他是被嚇到了，」團長走近，斜眼看往受害男人。「帶他到教堂祈禱吧，還是精神病院，無所謂。趕緊帶我家團員回去問話，趕快釋放他。」

「釋放？」帶隊人嗤之以鼻。「等判決下來吧。帶走！」

由於剛才的突發事件，沒人敢碰阿瑟，他們用槍戳他，逼他前進，有幾個人去攙扶顫抖的同伴，他們就這樣離開了。

「阿瑟，」走前，團長叮嚀一句。

「記得早點回來。」

阿瑟點點頭，重新面向前方，而一旁的帶隊人瞪著他，彷彿他下一秒就會逃跑。

大家看著阿瑟被帶走，在警察離開後，大夥才終於鬆口氣，回去之前在做的事。小西擔心的盯著入口處。

「阿瑟不會有事吧？」

「當然了，」與小西不同，郭斯特神情輕鬆地拉拉筋骨，在長椅上坐著放鬆。「他可是死神呢，與其擔心他，還不如來陪我聊天。」

將阿瑟推入牢籠後，警員用力關門，「碰」的一聲，他坐回旁邊的辦公椅上，大聲嘆氣。

他們嘗試各種方法想讓阿瑟吐出話，威脅，利誘，引導，但阿瑟始終沒說出有用的情報。

「你到底是怎麼殺死警長的？」帶隊人咆哮，他已經被對方搞得極度不耐煩。

「兇器在哪！」他大力捶桌，文具應聲落地。

然而阿瑟永遠只回覆這幾句。

「我不殺人⋯⋯」

「他解脫了。」

沒辦法，又沒人敢對他動手，警方只好先將他拘留，再另外找方法破案。

和阿瑟關在一起的還有四個彪形大漢，他們一見有新人，便圍了過去。

「喂，新來的，你犯了什麼罪？」

阿瑟只是面向前方，動也不動，連頭也沒抬。

「啞巴嗎？」

「戴什麼黑面具？」其中一人說著，想去揭開面具，在外的警員立即敲打牆壁。

「喂！別碰他！」

那人哼一聲，後退至其他同伴旁，另一人看著欄外的員警。

「吶，他做了什麼？」

員警瞥了一眼。「最近的兇殺案。」

隊長遇害的事還沒對外公開，況且被這些罪犯發現警長被殺了可會降低他們岌岌可危的聲譽。

四人驚呼，警員嫌解釋麻煩，轉頭繼續看電視。

「自以為很厲害，是吧？」一人過去坐在阿瑟旁邊。

「小子，你殺了多少人？五個？十個？」

「就他瘦巴巴的模樣？你相信？」

「我吃過的鹽還比他殺過的人多呢。」

幾人放聲大笑，聲音吵到警員開大電視聲，一旁的光頭左手勾住阿瑟的肩膀，笑到挺不直腰。

一直沒有動作的阿瑟總算注意到周圍。他轉頭面向旁邊的光頭，對方斜眼看他。

「怎樣？看啥？」

阿瑟扣動右手戒指，只見戒指上出現一針小鉤，光頭還沒反應過來，他手肘撞了下他，對方失去平衡地往後倒，他手一揮，鉤子直接滑過對方的脖子。

其他三人被突如其來的行動嚇傻，光頭滾下橫椅，動也不動，兩人去搖晃他，另一人猛地把阿瑟推去撞牆。

「你做了什麼！」

下一秒，他的脖子便也被劃一刀，他倒下，兩人看到直接跌坐在地。

「你，你是⋯⋯！」

比較勇敢的胖子起身，對著阿瑟就是一拳，但對方輕鬆躲過，坐在地上的人眼睜睜看著同伴的手被死神的戒指勾了下，被推倒在椅子上，沒有生氣。

「惡魔⋯⋯」他顫抖的說。

「不對。」

⋯⋯

電視的肥皂劇播完，警員才意識到罪犯沒了聲音，他趕緊回頭，只見所有人乖乖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不動如山，如同人偶般僵硬，詭異。

阿瑟仍坐在老位子，他看著手上的小玻璃球，不斷磨搓吊著的鏈子把玩，黑色球上有各色光點閃過，時不時爆出火花，漂亮極了。

警員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他下意識地想出去找外援，但鎖哪能擋住死神？阿瑟一揮手，門便打開，警員緊張的僵在原地，連求救都無法發出，死神彷彿有股魔力吸住他的視線，他看著對方逐漸靠近，靠近，舉起手，最後眼前一黑。

長廊的燈泡不自然地閃爍著，陰寒的氣氛為此地再增添一筆詭譎。

面前的人機械似的行動，彷彿缺了意識的喪屍，表情呆滯，眼神黯淡，如同失去了希望。

帶隊人瞪大藍色雙眼，他呼喚同伴的名字，聲音迴盪於長廊間，但愣是沒有人回應。

剛從精神病院回來的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直覺告訴他這一怪事絕對跟新進來的犯人脫離不了關係。

他掏出手槍，緩慢的向前邁進，到了關犯人的地方，門被大力踹開，他槍指向牢籠，然而裡頭只有與同伴相仿的罪犯，沒有阿瑟的身影，

而且門被打開了。

寒意竄升，他轉身，死神正站在他身後。

「別過來！」

他一個驚嚇，對著阿瑟連開數槍，然而本人卻跟沒事一樣站著，甚至沒因子彈的後座力往後倒。

阿瑟舉起手，帶隊人的手槍應聲落下，他已經沒法面對眼前此景，任何思考都無法解釋所有情況，他僵直住，直到阿瑟走到他身旁，右手的銀色戒指閃閃發亮。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什麼？」

阿瑟沒有回答，頭髮如呼吸般上下飄動，彷彿在回應他。

「你的隊長有話要托付你。」

「隊長⋯⋯」男人喃喃自語。

死神靠近他耳邊咕噥幾句，帶隊人驚恐的不敢動，但越聽下去，他表情逐漸柔和，然後哭了出來。

阿瑟淡定的聽著對方啜泣，他拿起玻璃球，用手指抹了下，對著天空比劃，周圍的警員點了頭，個個左右張望，眼神恢復生氣。

他們愣了幾秒後，激動地抓住同伴，欣喜若狂的不斷說話，落淚，宣洩內心的情緒與恐懼。帶隊人看著人一個個變回來，他喜極而泣，去確認同伴的情況。

而就在大家歡喜的同時，沒人注意到死神早已悄悄離開了。

團長正在營地中央調整馬車位置，一見到阿瑟回來，他便過去迎接，遠處的小西和郭斯特也停止聊天。見同伴這麼早被釋放，小西感到很驚訝。

「如何？」團長問，阿瑟秀出玻璃球，他滿意的微笑，並回去做事，一切如往常一樣稀鬆平常。

阿瑟要回馬車時，小西叫住他。

「吶，阿瑟，那個警長到底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他好奇問道。

阿瑟沉默許久，右手撫摸左手臂。

「點點刺青。」

「嗯？」

小西困惑的看著他，但阿瑟只是默默回想警長說的話。

「棕色頭髮的男人⋯⋯左前臂有網狀點點刺青⋯⋯」

他抬頭望向遠方，小西也跟著面對那裡，那邊穿過營地，不遠處便是警長出事的方位。

抱有強大遺憾的靈魂會留在人間，而究竟警長的魂魄仍在不在原地，這件事情，只有死神知道。

他收起玻璃球，球內爆出次次火光。

亂：結尾原本有另一個版本，不過想把故事重心擺在馬戲團就更改了。

亂：也因為我沒法掌握太複雜的推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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