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書中王子們的同居生活（每日下午7:00上線！） - 第一章古書有云：「不可以亂摸少女的胸部！」（7）

講了半天，我大致明白了狀況。

成樞是《悲慘》的卷靈。至於卷靈是什麼，他解釋了半天我都聽不懂，最後終於自己想到解答。

「也就是說，卷靈就是修練成精變成人的書，等於是書的妖怪嘍？」

我早該想到，怪不得我老媽跟其他的啃紙族都瘋瘋顛顛的，因為天天跟妖怪打交道嘛！

成樞的臉頰抽動了幾下。

「妳要這樣說也行啦，我懶得再說明了。」

「那你剛說我媽是什麼？月子中心？」

「我還產科病房哩！妳是耳朵業障重嗎？新月之子啦！」

明明聽起來就很像……

「聽起來好像某個邪教團體哦。」

「什麼邪教？新月是智慧之神的標誌，新月之子就是被智慧之神認可的使徒，是特別優秀的人類，菁英中的菁英！」

越聽越像邪教啊。

「怎麼認可？考試嗎？」

「當然不是。要成為新月之子，必須打從心裏真正愛書，把書本當成親近的朋友才行。唯有這股愛夠強，才能得到卷靈的認可。」

莫名其妙，明明就是一堆寫滿字的紙，誰會去愛那些東西？果然是邪教。

「說來說去，就是症狀進入末期的啃紙族嘛！幹嘛講得那麼深奧？」

成樞微微咧開嘴角，露出閃亮的牙齒。

「因為『新月之子』只有四個字，妳的腦袋才記得住。」

我老實點頭，「也對啦……」

「對個頭！新月之子是很尊貴的身分妳懂不懂？只有新月之子才可以跟卷靈訂約成為主人，卷靈也只聽主人的命令！」

聽到「命令」兩字，我忽然明白了。

「所以說，老媽整天關在書房裏，就是在跟你玩『主人與奴隸，命令跟服從』的遊戲嘍？沒想到老媽口味這麼重耶！」

「……妳的腦袋到底腐爛到什麼程度？」

「不然我老媽幹嘛要衝進火場救你？」

說到這個，我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等一下，你既然可以變成人形，為什麼不自己逃出火場？」

成樞的臉瞬間凍結了，再次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幾乎要開口收回我的問題，因為實在不忍心看那張臉。

成樞深吸了一口氣，轉開頭不看我。

「我每天只能維持十二小時的人形，那天剛好時間用完沒辦法變身。」

所以我老媽就賠上了一條命。

話說回來，換成我是老媽，一定也捨不得這張美麗的臉被燒成灰，這是沒辦法的事。

「對了，既然老媽把你交給我，表示我現在是你的主人嘍？那你就要聽我的命令嘍？」我忽然有點興奮。

「想得美，文盲。」

「我叫玟墨！」

「隨便啦。剛剛說的妳都沒在聽，對吧？只有新月之子可以跟卷靈訂約，像妳這樣的文盲根本連門都沒有。我的主人是妳母親，不是妳。」

「是哦？那我媽已經不在了，你也不用再賴在我家了。慢走不送啊！」

「那可不行。卷靈必須絕對服從主人的命令，而我主人最後一個命令，就是保護她的文盲女兒，我也很無奈。」

「那你也沒保護好啊。剛剛在街上救了我是沒錯，但是那些人拿走我的東西，你卻躺在地上裝死！」

「如果討債集團的人動手傷害妳，我一定出手，但是他們只拿東西不傷人，那就不關我事了。況且就算我把討債集團打跑也沒用，妳爸還是欠人家錢。」

成樞冷笑。

「真不愧是妳爸，十幾年來一點都沒變。」

「你認識我爸爸？」

「我一直跟在妳媽身邊，當然認識他。他就跟妳一樣，是個沒大腦，不負責任，只曉得吃喝玩樂的文盲。」

看在他救我兩次的份上，他愛怎麼損我，我都可以忍受，唯獨不能忍受他批評我老爸。

「亂講！我爸爸幽默又風趣，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一定充滿歡樂。不像你，一開口就只會顧人怨！」

「哦，那他現在人在哪？為什麼不出來用歡樂還債？」

「他現在一定躲在安全的地方想辦法還錢，等想出辦法就會來接我的。俗話不是說嗎？『運氣不好的時候，種瓠瓜也會變成絲瓜。』但是現在絲瓜已經比瓠瓜貴了！」

他一臉有聽沒懂的表情，「所以妳老爸現在躲起來種菜嗎？」

「不是啦！我是說，人的運氣有好有壞，總有一天會好轉的！」

他忽然湊到我面前，兩隻眼睛離我不到十公分，好像要把我吸進去，害我差點呼吸都停了。

「我不管他是種絲瓜瓠瓜還是小黃瓜，我只知道當初就是他一直抱怨，妳媽才不得不把妳外公留下來的書全部賣掉，然後一輩子痛苦後悔。現在，如果妳還算是柳詠絮的女兒，妳就得負起責任，把那些書全部找回來！」

「你腦筋被書蟲蛀壞了是吧？幾千本耶！」

他打斷我，「是一萬零三百二十本，妳媽記得很清楚。」

「那更糟啊！被賣掉那麼久的一萬多本書，我要去哪裏找？最重要的是，我哪有那個力氣去找書？整個家都被搬空，口袋裏連飯錢都沒有，就算明天沒餓死，到月底也會付不出房租被趕出去的。」

我狠狠地瞪回去。

「如果我餓死，就表示你沒有盡到責任，沒有好好保護我！」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才開口。

「錢的事，我再幫妳想辦法。不過那些書要是不找回來，不但妳媽不能瞑目，妳以後也絕對會後悔的。」

「哦，是是是。」

「妳也答得太隨便了吧？」

我聳肩。「以後是多久？十年以後？二十年以後？我連明天的早飯在哪裡都不知道呢。」

「我知道啊，在這裡。」

他手上晃著一個皮夾。

「我從那個動手打妳的人身上拿來的。」

「那是贓款啊！你嘛幫幫忙！」

他從皮夾中抽出一張現金卡。

「所以妳不想要錢嘍？」

「……要。」

沒辦法，吃飯皇帝大，只好當做那個人攻擊我的精神賠償。

但成樞卻把現金卡從我面前抽走。

「要錢可以，但妳要答應我，不管要花十年還是二十年，一定要代替妳媽把那些書找回來！」

我真的快給他氣死。

「你講講道理好嗎？你要我一個青春少女花一輩子的時間去找那些下落不明的書，不覺得很殘忍嗎？」

「誰跟妳下落不明？詠絮這十幾年來的調查可不是白費的。她已經查出來，權樞老爹的書在轉了幾手之後，大部分被一個團體的主持人買走了。」

「什麼團體？」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果然說出了那個糟糕的名稱。

「記憶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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