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書中王子們的同居生活（每日下午7:00上線！） - 第五章身心合一，體溫交流才能養出天菜！（3）

晚上，我躺在床墊上翻來翻去，怎麼也睡不著。

小齊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玟墨，妳怎麼了？」

「沒事……你怎麼又跑進我房間？」

「因為妳看起來很難過啊。」

「我不是難過，只是很掃興。我辛辛苦苦練習是為了讓成樞高興，又不是為了讓他哭。」

「可是成樞很需要哭一場耶。我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這人好像一直在忍著不哭，難怪脾氣那麼差。」

我沈默了。其實我也有同感，早在我第一次認識他，跟他在街上吵架的時候。

但是我最怕別人哭。從小只要一看到有人流淚，我就會想盡辦法逗對方笑，如果不成功，我就會跑開躲起來。當那個人是成樞的時候，我更是慌到想鑽進地底。

看到他帶著淚的微笑，我有個奇怪感覺，彷彿我從小到大追求的歡樂和笑聲，其實都很空虛。

「妳不覺得成樞哭完以後，表情變得平靜很多了嗎？所以玟墨做了件好事哦。」小齊摸摸我的頭，「玟墨是好孩子。」

「你在說什麼啦！」我笑了出來，「好了，我不難過了，你出去吧。」

然而他已經變回了書，真狡滑。

我歎了口氣，把書放在床邊，沈沈睡去。

第二天早上，叫醒我的不是小齊，而是表情沈重的成樞，手上拿著我的手機。

「妳看一下。」

手機裏有一段小齊錄的影片。

「對不起，玟墨，我覺得我還是回去記憶之城比較好。妳真的是個好人，很高興能認識妳。謝謝妳的照顧，再見。」

這一刻，我打從心裡希望黑洞把我吞掉。

※

「新月」咖啡廳的營業時間還沒到，我才懶得管，用力按電鈴。路人用看瘋子的眼神看我，我也不在乎。

成樞說：「妳冷靜點，我們去找後門，想辦法開鎖溜進去。」

「玟墨？成大哥？」

從旁邊樓梯門走出來的，正是穿著制服準備上學的夜瑛。

「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那妳在這裏做什麼？」我問。

「我家住咖啡廳樓上啊。」

樓上。她家住在記憶之城樓上，她在記憶之城的入口打工，范達恩對她言聽計從，她讀紙本書像喝水一樣輕鬆。這不能再明顯了。

我抓住她的手。

「夜瑛，我拜託妳，把小齊還給我。我保證絕對不洩漏妳的秘密，只要把他還我就好！」

她一臉莫名其妙。

「妳在說什麼呀？小齊是誰？」

「不要再裝傻了！妳明明一眼就看出他是誰了，不是嗎？我騙妳說是鬼，妳還假裝相信！」

「所以妳旁邊真的有個男生？不是鬼？」

我快要崩潰了。

「他只是一本童書而已！妳家裏一定有一堆書，幹嘛抓著他不放？」

「妳說什麼？」

這話引起一些路人注意，夜瑛的臉色變了。

「『只是一本童書』？這話很不禮貌哦，很多童書都很經典的。」范達恩從樓梯門裏晃出來，「不過印來騙小孩錢的童書也不少就是了。」

成樞說：「哇，你該不會就住在莊同學隔壁吧？小范老師？」

范達恩笑了笑。

「夜瑛，妳先去上學吧，這邊交給我。」

「可是……」

「快去。妳信不過我嗎？」

夜瑛一臉猶豫地動身，范達恩又補了一句。

「還有，順便幫章同學請假，我看她今天沒辦法上學了。」

他拿鑰匙開了咖啡廳的門。

「請進，自己找地方坐。」

這間咖啡廳走的是古典風格，感覺有點像范達恩幻境中的大宅。

穩重的木頭餐桌，柔軟的沙發，繫著流蘇的深色窗簾。玻璃展示櫃裏全是漂亮的瓷器。

「要喝什麼？」范達恩在吧台後面找東西。

「我們不是來喝咖啡的。」我忍著氣。

「但我是啊。」

他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端著瓷盤和咖啡杯走到我們旁邊，悠閒地喝著。

我知道卷靈也可以吃喝，但是有必要在這種時候喝嗎？

「我先聲明，小齊的事找夜瑛是沒用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真的以為自己有陰陽眼見到鬼，還擔心得不得了呢。」

「少來這套！她明明是新月之子……」

「對，而且是非常強的新月之子，問題是她自己不知道。她要是聽到『卷靈』兩個字，八成會以為是彩券行的守護神。她常搞錯『卷』跟『券』，不過有點小缺點也很可愛，不是嗎？」

成樞不敢相信。

「你是說，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卷靈』？」

「聰明！對她而言，我就只是個常常跑去她家白吃白喝的前任家教而已。」

「所以夜瑛不是你的主人？」我問。

「當然不是。」

他又喝了一口咖啡。

「夜瑛的房間裏滿滿的都是書，但是她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卷靈，也沒必要。她只是單純享受讀書的樂趣，根本不在乎書會不會變成人形，會不會幫她跑腿賺錢。」

他犀利地看了我一眼。

「所以呢，她的書都乖乖待在書架上，絕對不會在她面前變身。因為這才是卷靈最重要的工作：安靜地陪伴主人。」

我慚愧得滿臉通紅，成樞忽然伸手把我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我把他手打掉。

「幹嘛啦！」是說我今天忘記戴獸耳髮箍了……

成樞看著范達恩，笑得非常燦爛。

「請教一下，追殺別的卷靈跟他的主人是第幾重要的工作呢？」

范達恩沒有被激怒。

「現在是非常時期，必須用非常手段，我也不願意。」

我實在忍不住。

「所以你也對小齊用了非常手段，是吧？兇手！」

他一臉無奈。

「如果他堅持不回記憶之城，我當然會動手，但現在他都自願回來了，我幹嘛做那種事？」

「騙人！他就是為了躲你才逃走，現在落到你手裏，怎麼可能沒事？」

我的眼睛好痛。不行，不能哭，絕對不能哭給這混蛋看！

范達恩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走回吧台按下對講機。

「是我。叫《齊天大聖》上來一趟。」

一個冷靜的女聲回答：

「可是他在睡覺。」

「把他挖起來。」

過了幾分鐘，通往後面工作室的門打開，小齊縮著脖子走進咖啡廳，好像等著被修理的小孩。

他一看到我跟成樞，立刻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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