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書中王子們的同居生活（每日下午7:00上線！） - 第二部第五章養後宮變成被後宮包養（13）

我低頭，居然看不見自己的腳。不止是腳，我看不到自己的手，還有身體。

只有一團微弱的光包圍著我。

這時我明白了。

那片破碎的石碑是我原本的身體。

一陣惡寒從背後升起。

「他那一大串話就是對妳說的啊。」耶律說。

我是……《死者之書》的卷靈……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那個低沈蒼老，跟現在完全不像的聲音—用同樣的古老語言回答外公，先吐槽他講話噁心，然後駁回他的請求。

外公要求我打倒蠕蟲拯救人類，而力量全失的我做不到。所以外公提出一個提議，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女兒現在已經懷孕，您可以寄居在她體內，使用胎兒的身體重新降生在世上。

──你是要我附身在你女兒身上，再占用你未來孫子女的身體？你不覺得有點殘忍嗎？胎兒的靈魂會直接消失，搞不好連你女兒都會沒命，你有想過嗎？

──……是的，我知道，但是現在不做就來不及了。我願意冒這個險。

我很想大叫：「你瘋了嗎？」但是發出來的聲音卻是：「好，我就陪你再瘋一回吧！」

然後外公又唸了咒語，石碑再度碎裂，最後變成一堆細沙。外公和瑜皇把細沙拌在一種奇怪的油裡，來到老媽房間。

外公和瑜皇把房間家具搬開，地毯捲起，用混了細沙的油在地板上寫滿了咒文，然後再把房間恢復原狀。

等懷孕三個月的老媽回娘家暫住時，她就成了卷靈的容器，她的胎兒也……

胎兒死了。被我害死的。

我陣陣反胃。

外公的秘密，就是用卷靈佔用自己外孫女的身體重生，領導卷靈打倒蠕蟲。為了這個偉大的使命，他不惜把自己的女兒和未出世的孫女賣給上古的卷靈，造出一個人形兵器。

太噁心了吧？再怎麼樣也不該拿胎兒出手啊！這人到底有沒有下限？

最可怕的是，他造出來的兵器，就是我。

我根本不是華麗燦爛的少女，不是真正的章玟墨。而是占用她身體和人生的怪物。被一個冷血的變態男人造出來的怪物。

這不就是恐怖片裡常常演的「奪舍」嗎？太噁心了啊！

也許老媽一直跟我保持距離就是這個原因。她隱約感覺到我不是她女兒。

至於瑜皇的任務，當然就是……

四周的空間扭曲，換了一個場景。

這次的地點我很熟悉，在我家樓下。時間是深夜，瑜皇正在和成樞爭論著。

「你什麼意思？是想挑撥離間嗎？因為我沒跟章玟墨訂約，就是多餘的人嗎？」成樞氣得滿臉通紅，雙手緊緊握拳。

瑜皇搖頭，「為兄也不想這樣，可是賢弟你一直在幫倒忙。你明知道當務之急是讓《死者之書》覺醒，你卻一直讓她分心。書城的卷靈處刑跟我們的任務比起來只是小事，汝還鼓勵她插手，為兄只好提醒你注意了。」

我想起來了，這就是卷靈處刑的前一晚，瑜皇跟成樞在樓下吵架的狀況。

仔細一想，成樞忽然變得陰沈，就是從瑜皇來我們家開始的。一定是因為他從瑜皇口中知道了《死者之書》的秘密。

他早就知道了，卻幫著瑜皇隱瞞我。

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被他們當傻瓜……

成樞辯解：「我覺得讓章玟墨去拯救被處決的卷靈是個很好的成長經驗，你不是也想讓她成長嗎？玟墨不需要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特訓，也會變成可造之材的！」

「什麼可造之材？」瑜皇不耐煩地說：「我們需要的是強大的《死者之書》，不是只會戴獸耳髮箍跟追劇的傻瓜女高中生！」

成樞一臉不服：「那你去直接跟她說啊。『妳不是女高中生，妳是《死者之書》，趕快振作起來領導我們！』這樣不就好了？幹嘛整天甜言蜜語扯什麼侍寢？很噁心欸！」

「汝是沒睡醒嗎？她現在還是小女孩的腦迴路，一旦知道秘密一定只會崩潰哭哭啼啼！為兄出賣男色，為的就是得到她的信任，引導她脫離女高中生的偽裝，恢復自己的原形，汝卻只會唱反調。她到底有什麼好，汝為什麼這麼護著她？」

成樞咬牙切齒。「因為她是詠絮的孩子！在你隨便把別人的小孩培養成人形兵器之前，先考慮一下詠絮的心情行不行？」

空氣忽然變得非常寒冷，而那股刺骨的寒氣，就來自瑜皇身上。

「詠、絮、的、心、情？」他一字一頓，「那個只因為男人幾句話，就把自己父親的遺物賣光的不孝女，我為什麼要考慮她的心情？我的兄弟四處離散，搞不好還進了焚化爐，誰來考慮我的心情？」

我從來沒看過瑜皇露出這麼恐怖的表情，成樞顯然也是全身發毛，但他仍然努力辯解。

「如果她沒有賣掉你們，你們早就跟我的兄弟一樣，全部在大火裡燒成灰了！」

瑜皇暴怒大吼：「所以我還得感謝她嘍？」

這時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瑜皇對我這麼溫柔有禮，我跟他獨處的時候卻常覺得不安。並不是因為他長得太帥，而是我的潛意識早已察覺一件事：

我父母是賣掉他跟同伴的元兇，他怎麼可能喜歡我？怎麼可能真心認我做主人？

我要不是《死者之書》，早就被他殺了！

瑜皇對我的溫柔恭敬全是假的，有目的的。因為他是最了解爭鬥、奸計和惡意的《三國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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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其實教主自己寫到這段的時候也覺得很不舒服。奪舍真的是個讓人很反胃的詞。不過仔細想想，日本大作《炎之蜃氣樓》每個主角都是靠著奪舍出生的，照樣活得轟轟烈烈，只能說有時必須換個角度看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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