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方程式 - 182

　　不用等他一聲令下，ME幾人自動自發往後面一排去坐，方祐年也站起來越過了程千載，乖乖跟隊友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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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所有人依序坐好後，唐祈樂往靠走道的座位上一佔，替賽訓組眾人留好位置，便再沒有其他人議論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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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程千載的反應是望向夏宇軒，以眼神來譴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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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軒不以為意地聳肩，也不怎麼在乎，往ME後面一排走，「好吧，DTG的小孩們，跟我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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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小孩好嗎？」段昱欽抱怨道，卻跟上了腳步，坐在最外側的位置，等賽訓的其他人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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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沒能並肩坐，但前後排的方位，程千載便能清楚見到方祐年的側臉。在他盯得出神的同時，其他人則隔著座位間隔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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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有人有在關注其他賽區的嗎？」張澤青揚聲，好讓前後排的人都能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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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昱欽笑道：「這種事應該要問你吧，張澤青，你不是人脈很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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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會有人天天聊，誰那麼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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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都在照三餐給大家發搞笑影片的葉雨晞表達了震驚：「什麼！天天聊很奇怪嗎？我都會天天跟Shield聊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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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一齊匯聚在他身上，不願成為焦點的方祐年學會了情商低的技巧，道：「我沒有在跟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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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傳給你那些影片不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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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來都沒有打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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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雨晞倒抽一口氣，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往旁倒進了蘇呈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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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41真的很常傳一些搞笑影片，或是動物之類的。」看來劉易川也收過不少，還有點開來看過，「有些真的蠻好笑的，但我爸也會做一樣的事，既視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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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風開玩笑道：「這樣算是一種爹系輔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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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雨晞才十七歲，自然不想當爹，倒在蘇呈懷中向外瞪視著，但頂著他那張臉，實在沒什麼殺傷力，看起來只像是小孩子在發牢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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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之間，觀眾席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場內氣氛為之一振，嚇到了選手席上的預備參賽軍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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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張澤青先問，緊接著轉頭就發現，跟他有相同疑惑的人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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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看到。」白堯安剛在和邱墨生說話，並沒有留意比賽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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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倒進椅子裡，「我要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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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也是一臉困惑，滿座十幾雙眼，竟沒有一個見到了完整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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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唯一有在觀賽的人，杜從言看不下去，沒好氣地道：「剛才射手沒探視野進草，被蹲了，結果技能換位反殺對面射輔，拖到他隊友來了，安全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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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嘰嘰喳喳在猜測局勢的嘴全都停了下來，將目光轉移到杜從言身上凝視著，就連他的隊友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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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麼看！」被這樣赤裸裸地盯著看，杜從言也自知剛才那番發言違反了他平時的形象，但比起聽一群人越扯越離譜，還不如由自己來矯正，「沒有好好看比賽的人能不能別亂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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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扯了一堆，說得最離譜的夏宇軒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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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言，不可以這樣說話。」坐在一旁的陳夢源立刻化身成幼稚園導師，張手抱住了杜從言，「要好好說話，脾氣才不會這麼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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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沒有暴躁！」杜從言縮起身子，努力想掙脫陳夢源的懷抱，但沒有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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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後方見到這一幕的眾人，腦中不約而同浮現了同樣的想法：訓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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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訓的是哪條犬，則無須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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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沒有想過。」段昱欽悄悄往旁邊靠過去，向坐在隊伍最外側的夏宇軒問：「如果你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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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不待他說完，夏宇軒斬釘截鐵定下了答案，「沒有如果，我沒那種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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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多想，甚至不需要猜，夏宇軒都能知道段昱欽要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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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陳夢源那種好人性格，更沒有耐心去馴養他人，放生是唯一的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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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長得這麼大了，該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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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重來幾次，他都不會去試圖解開杜從言對自己的誤會與心結，不論那是由什麼原因所造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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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杜從言開始對他有意見的那天起，他們兩人之間就不存在著「好好相處」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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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昱欽未完的話遭人毫不留情否決，哼一聲裝沒說過話，扭頭就跟賽訓人員討論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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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點場的比賽進行得比想像中還要快，每一局都是速戰速決，最後以3:1收尾。臺下眾選手對比賽局勢聊得起勁，一部分人則手癢開了遊戲來玩，還有人竟能頂著現場的熱鬧睡得相當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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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差不多了以後，TR一眾起身道別，先行去到休息室作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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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給我們加油啊。」陳夢源離去前，握拳朝張澤青伸去，「勝者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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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跟他碰拳，笑道：「那當然好嗎？別打太差了，不然我會在臺下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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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昱欽在後面一排招呼道：「可以也跟我們說一聲勝者組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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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著我們的面提這個要求嗎？段昱欽。」白堯安一手支在椅背上，側過身子看他，「送人去敗者組這種事我還蠻擅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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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昱欽氣得牙癢，但他在嘲諷人這方面遠比不上白堯安來得熟練，乾脆派出了自己的隊員，「夏宇軒，換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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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剛在計算要從敗者組闖進決賽得過幾關斬幾將的夏宇軒回過神，第一時間沒跟上話題，只能順著本能開口：「我不是那麼會耍嘴皮子的人耶，比較擅長用實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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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也知道，夏宇軒說自己不耍嘴皮子，根本是在唬爛，但大家都喜歡看雙方隊長的交鋒，只是不敢太明目張膽，只敢偷偷瞄去一眼偷窺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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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想承認自己年紀大，嘴不堪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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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沒錯啊，比不上你年輕，嘴上功夫嫻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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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選手間便此起彼落傳來隱晦的笑或咳嗽聲。柯榮恩看不下去，憋著笑把白堯安拉了回來，阻止他繼續攻勢，「很夠了，謝謝你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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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什麼意思？」沒有意會過來的白堯安面露不解，剛才的幾聲笑他也聽見了，但不懂有何別意，「為什麼大家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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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著隨身零食的趙思齊道：「你被佔便宜了。」他的聲音不大，白堯安第一次沒聽見，但夏宇軒竟是聽見了，凌厲的眼神瞬時朝他望過來，趙思齊只好裝沒事，在白堯安問他說了什麼時，回答：「我剛剛在說『超濃起司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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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信，反正白堯安是不信，但他又沒有趙思齊在胡扯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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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半懂不懂的程千載倒是有點頭緒，點了點蘇呈的肩膀，以一般的音量向他詢問：「夏宇軒為什麼會知道White的嘴上功夫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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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比趙思齊大了不少，人又坐在靠中央的位置，不只是DTG自己隊內的人，就連ME也能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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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睡半醒中聽見這句話的方祐年霎時清醒，嚇得他以為那是夢中的程千載在說話，連忙抓著扶手從椅背爬出來，驚喊：「隊長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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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場內吵雜的聲音進入耳內，方祐年的意識在剎那間全數回歸，令他想起自己現在身處何地，身邊又是何人，而他剛才把夢話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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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現在就死吧。方祐年悔恨地想。然而，他現在仍以為程千載說的話也是夢中的一部分，而非現實，要是他知道了，恐怕會恨不得鑽入椅子底下，就此尷尬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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