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方程式 - 166

　　見誰的面？和誰見面？敘事角度換成了另一人，字跡和拍攝者都能給出答案。白堯安後知後覺地憶起，他過去在朋友引薦下剛抵達次級隊伍，就在門口撞見了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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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你是他們說的新人？要進來之前要先過我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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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的白堯安腳步一頓，既緊張又好奇地等待著或許要降臨的新人考驗，不料對方只是拿出手機朝他拍了張照片，便結束了這一關，末後還主動伸出手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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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中單XYX，但沒人會那麼叫我，你可以直接叫我夏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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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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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不只一次回憶過此事，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夏宇軒所拍的照片，原來當時的自己看起來這麼蠢，渾身散發出人生地不熟的無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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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闔上相簿，這才見眾人慢慢簇擁到了蘇呈身旁，準備要看另一份禮物。白堯安吁出一口氣，放鬆了緊繃的肩膀，他剛剛還在擔心有人瞧出他神色中的端倪，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沒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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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收起相簿，跟著挪動腳步，走到蘇呈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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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呈的禮物是以DTG全體隊員的名義所贈，但挑選禮物的實際上只有夏宇軒一人，而他亦不負眾望，精準鎖定到蘇呈的喜好，送了正當紅偶像團體的限量專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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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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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呈鮮少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說話也總是用同一種音量和語調，像這樣將喜悅表露無遺的尖叫，眾人還是第一次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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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買到的！」蘇呈止住了自己蠢蠢欲動想拆封的手，問道：「我找了好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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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自己有能耐找到這份禮物，夏宇軒完全沒有要謙虛的意思，驕傲道：「有點人脈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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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呈的視線從收到禮物起就沒有移開過，此刻邊盯著專輯邊說：「跟你一起來DTG是我人生中做過最好的選擇，夏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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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這種話前能不能先看著我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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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笑了起來，也和蘇呈聊起了他喜歡的團體，談及最近出的歌曲與其他音樂。聽得懂的人加入了對話，聽不懂的人則圍在周邊，看著工作人員將蛋糕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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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去關一下燈！」段昱欽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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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燈最近的方祐年和程千載同時拍上電燈開關，前一秒燈火通明的大廳瞬時變得昏暗，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和搖曳的燭火撐起了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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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和蘇呈被拱到蛋糕前，因起鬨而在蠟燭前許願，但兩人都沒將願望宣之於口，照理說會烘托氣氛的白堯安只是沉默，而蘇呈就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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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雨晞悄悄問了張澤青：「會有砸蛋糕環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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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你想被白隊用蛋糕謀殺，洗三個小時的頭才把頭髮裡的奶油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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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這麼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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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思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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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挺恐怖的。葉雨晞抖了抖肩膀，收起作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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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墨生在兩人許願完以後，自動走過去拿起刀子切蛋糕，將頭兩塊分給了壽星，第三塊則是自己拿走，接著丟下刀子跑得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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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邱墨生，你也太現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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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柯榮恩的指責，邱墨生所作的回應是跑去角落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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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蛋糕太大塊了，你們也分一下。」張澤青將剩餘的蛋糕分給了在場的工作人員，直到人手一塊後，蛋糕還是剩下不少，讓他忍不住抱怨：「誰買的啊？這麼大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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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賢要求的，他說大一點比較有氣氛。」工作人員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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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比劃著剩下的蛋糕大小，怎麼看都放不進冰箱內儲存，他便夥同趙思齊一起，將剩餘的部分全數切片，分送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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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找教練他們，你去找吳賢，這傢伙自己挑的自己也要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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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演變成了一群人跟著趙思齊走上二樓，在吳賢門口敲門兼喊話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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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賢，開門，我們來送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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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求的氣氛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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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內沒有任何人音，令他們逐漸懷疑吳賢本人並不在此，但此時室內卻傳出了一聲宏亮的「喵－－」，隨之而來的是某人驚慌失措的：「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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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不只人在裡面，貓也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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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慶生會走到了尾聲，工作人員也準備好要關掉直播，白堯安隨手抓了一個閒人，拉著方祐年走到鏡頭前，後面隨行了程千載，三人一同向觀眾們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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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雖然還沒有到睡覺的時間，但大家記得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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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經由白堯安來說，說服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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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觀眾留言表示好奇程千載的睫毛數，想請他往鏡頭前靠近一點。白堯安火眼金睛看見了這則發言，立即道：「這種事情不用麻煩你們，讓小方代勞就行，他最喜歡算數了，絕對不會算錯。小方，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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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即使是聽出了白堯安的玩笑之意，方祐年也沒想好該如何應對才行，偏偏程千載竟還信以為真，真的閉上眼睛將臉靠了過來，道：「這樣你會比較好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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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呃、等等，救命呃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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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最後的求助聲化成了語焉不詳，但白堯安沒有去救他，而是轉身就走，馬不停蹄出了俱樂部，一到外頭見周遭沒人了，便倚在牆上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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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真是奇怪，這種時候偏要放晴，而不來場雨洗刷一下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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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站在逃生階梯旁的陰影處，遙望端著蛋糕跑去教練宿舍的張澤青，居然真讓他叫出了唐祈樂和賽訓組一眾，所有人安分在門口吃完蛋糕，還有些提議要去大廳續第二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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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吵了。白堯安心想。可他就是喜歡這份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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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樂部內傳來了歡呼聲，不曉得發生了何事，但白堯安聽見有人在喊吳賢的名字，八成是終於將這尊神從房間裡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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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裡也太熱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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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生出口傳來了沉悶的聲音，那扇笨重的門並不好推開，白堯安有時都懷疑它的逃生價值究竟還剩多少，其他出口的價值或許還比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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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軒單手推開門走了出來，另一手摸進外套的內側口袋裡找東西，不多時便翻出一罐飲料，拋到白堯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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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瓶子轉過來一看：蘋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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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放在外套裡面？都不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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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都說冰的不健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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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說過我不喝蘋果汁了，你又沒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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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雖如此，白堯安還是沒將飲料遞回去，拉著易開罐的拉環「啵」一聲打開，仰頭灌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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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軒自己也帶了一瓶，卻沒喝掉，而是盯著白堯安喝下第一口後，道：「好了，這是生日禮物，現在你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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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差點嗆到，趕緊將果汁吞了下去，「這是禮物？這明明只是第二件打折的特價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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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是就是。」夏宇軒笑道，接著拿出手機，遞給了白堯安，「這是第二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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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看見螢幕亮著，白堯安還以為夏宇軒是要把自己的手機送給他。螢幕裡是手機相簿的畫面，夏宇軒事先選取了一段影片，並點下了刪除鍵，現在只要再按下「確定」，它就會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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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點開都知道，這段影片的內容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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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不明白夏宇軒又在打什麼算盤，狐疑道：「你該不會早就備份好了才要我刪的？還是其實有垃圾桶，刪了還能再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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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疑心病很重欸懷特。」夏宇軒翻了個白眼，催促了句：「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你到底刪不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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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放在今天以前，影片肯定是要刪的，自從白堯安出糗被夏宇軒錄下來以後，這一刻一直都是他夢寐以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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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今天收到禮物後，白堯安轉變了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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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手機原封不動遞還給夏宇軒，怎麼來的就怎麼走的，連螢幕都沒碰過，「我不刪了，你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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