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组曲 - 即使重来 No.003

"我想要成为⽣物学家，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对⽣物很感兴趣⽽已，就想要⼀直做下去。"" "

"我想做商⼈，因为我家⾥很穷，如果我也能够赚到很多钱的话，⽗⺟和我的孩⼦就能够⽣活的像电视⾥的那样幸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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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成为·······歌⼿·····因为我很喜欢⾳乐·····虽然现在很怕⽣但是我⼀定会努⼒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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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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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Water正坐在座位上发呆，装作认真在听他们在说什么的样⼦，也就没注意到安静下来的教室，以及聚焦在他身上的视线。

后桌悄悄的戳了戳我的后背，我这才回过神来，从座位上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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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到你了，Water。""啊··哦哦，抱歉。"

我⼿忙脚乱的从座位上站起，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挠了挠头，刚要从座位⾛向讲台时，下课的铃声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师冲我摆了摆⼿，我点了点头，坐回了位置上，略微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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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咱们今天先下课，还没有轮到的同学下节课再继续啊，就不占⽤⼤家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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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最后⼀节课上完，教室顿时喧闹起来，很快聚成⼀群的学⽣们慢慢收拾着书本和⽂具，⼀⻬

⾛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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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 Water独⾃坐在位置上，继续计算数学题，静待着⼈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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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ica，你还没收拾好吗？⼤家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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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Water后⾯的男⽣正把桌⼦上的笔⼀根⼀根的放⼊笔袋中，讲书本整⻬的摆放成⼀摞，⼜⼀本

⼀本的收⼊书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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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吧 Peony，我今天还要去打零⼯，明天再⼀起回家吧。""嗯那好吧，我就先回去咯，晚上回去要注意安全啊。"

"⼥⽣就别给我操⼼了，再⻅Pe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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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Angelica也就停下了收拾东⻄的动作，⼀⾔不发的盯着 Water的背影，他站在那⾥，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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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的背影⽆声的隔绝开来，那背影就像是他⾃⼰筑成的防护罩，将⽣⼈隔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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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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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多了，下楼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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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ica⽆奈的摇了摇头，将剩下的书籍⼀股脑的塞进书包中，背着书包⾛到了 Water旁边，坐在了他右边的桌⼦上。

"⼀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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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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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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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ica叹了⼝⽓，从桌⼦上下来，独⾃向着教室外⾛去，在⻔⼝处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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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是在意⼀下吧，多听⼀听别⼈说的也许会有帮助。"说完，Angelica就⾛了出去，顺着⾃⼰的脚步声消失在了楼道⾥。" "

⾯前的这⼀道题还剩下最后⼀步，但仍需要很多时间，还有冷静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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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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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合上书本，从⼀摞书中抽出⼏本，把⼏根笔放在兜⾥，抱着那⼏本书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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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在校园的⽯板路上⾛着，迎⾯照下的落⽇余晖，让他睁不开眼。快⾛到校⻔⼝时，在围墙的阴处看到了⼀个单薄的身影。

⼀看到那个身影，Water便⽴⻢跑了过去，瞪⼤眼睛看着那个年⽼体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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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怎么在这，我赶紧送您回医院，您身体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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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挽住奶奶的⼿臂，⽤⾃⼰的身体⽀撑着她，他双眉微皱，略微急躁的关⼼体现了他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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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伸⼿摸了摸他的头，⽤⾜够让⼈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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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跑出来的，就是想来看看我的好孙⼦。""奶奶！我现在就送您回去！"

"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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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 Water慌张的表情和责怪的语⽓，⽼⼈开⼼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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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便暂时将书本放在了⻔卫的窗台上，和奶奶⼀起⾛在去向医院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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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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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已经没问题了，医⽣也说奶奶恢复的很好哟。""是吗那就好。"

"等奶奶完全康复了，再带你去海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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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是⾼中⽣了啊奶奶，该是我带您出去了。""哈哈哈，是吗。"

Water扶着奶奶⾛过了安静的街道，周围的⼈渐渐多了起来，两⼈来到通向医院的最后⼀个⼗字路

⼝处，站在斑⻢线前等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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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的⼼中⼀阵悸动，⼈流的涌动和引擎的声⾳让他感到极度不安，他紧紧扶着奶奶，忘了可能会让奶奶感到疼痛，习惯性的向奶奶的身上依靠。

奶奶看着向靠近⾃⼰的 Water，笑着⽤⼿轻抚他的头发。"这孩⼦，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嘛。"奶奶暗⾃在⼼中偷笑。

信号灯由红转绿，站在⼈群最前⽅的两⼈，被迫先向前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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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出⼀步，站在奶奶右边的Water却突然被猛地向后推，他接连后退⼏步，重⼼不稳倒在了地上。

他赶忙从地上爬起，透过围观的⼈群之中仅仅看到了⼀辆冲进了街边咖啡店的轿⻋，他推开⼈群，快速地扫视整个街道，却⽆论如何都找不到⾃⼰奶奶的身影。

Water像是世界突然终结了⼀般，重新挂上再也摘不下的冷漠表情，⼀头撞到在了柏油⻢路上。等到再醒来时，他看着奶奶的裱好的⿊⽩照⽚，垂下眼⻆，内⼼毫⽆波澜。

"如果当时·······我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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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开始思索，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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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成为⽣物学家，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对⽣物很感兴趣⽽已，就想要⼀直做下去。"" "

"我想做商⼈，因为我家⾥很穷，如果我也能够赚到很多钱的话，⽗⺟和我的孩⼦就能够⽣活的像电视⾥的那样幸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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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猛地睁开了眼睛，腾的⼀下从座位上站起，顿时吸引了全班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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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那个，怎么了吗，Water 同学？""额····额⽼师，我突然想去厕所。"

班级内突然爆发出巨⼤的笑声，⽼师也笑着ഀ了ഀ⼿，Water尴尬的笑了⼏下，偷偷攥着⼿机离开了教室。

他越⾛越快，最后是以⼏近奔跑的速度进了厕所，把⾃⼰锁在隔间⾥，⽴⻢拿出⼿机，给医院的护

⼠打了⼀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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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 Water先⽣，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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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好，我想问问我奶奶现在的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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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可放⼼，⽼⼈的身体状况有了很⼤好转，就着刚刚还很有精神的和我聊天呢，她⼀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医⽣的检查结果也证明确实如此。"

听到奶奶还在医院，Water不禁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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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麻烦您让我奶奶接下电话好吗？""嗯，当然可以。"

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和开⻔的声⾳，不⼀会，那个熟悉的声⾳就出现在 Water⽿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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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孙⼦说想跟您说话。""诶，是 Water吗？谢谢你了。" "喂？"

听着电话那头平安的声⾳，Water的眼泪⽆声的流了下来，紧握着⼿机，宛若重⽣⼀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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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么没有⼈说话啊？""奶奶。"

"诶，孙⼦，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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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奶奶，我今天放学后去看您，您别乱跑啊，别让到时候我再找不到您。""哈哈，那奶奶就在这等着你了。"

"嗯，那个····我还要回去上课，就先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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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好上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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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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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Water挂断了电话，顺着眼眶中不断留下的泪滴，即使尽全⼒强忍着，他的咽喉中也终于发出了⼀丝悲鸣，⽤袖⼦擦了擦眼泪，他就打开⻔从厕所⾛了出去，回到了教室。

"报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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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好到你了 W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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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样，下课的铃声响起，打断了⽼师的话，⽼师抱着书本⾛出了教室，Water 回到了座位上，快速地收拾好东⻄，⾛出了教室。

"嗯，今天怎么这么勤快？"Angelica疑惑地看着 Water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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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ica，你不收拾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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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朋友 Peony已经背好了书包，站在他身旁，抬着头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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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抱歉 Peony，刚刚在发呆，稍微等我⼀下，咱们⼀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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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驰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开⼈群，尽⼰所能的快速赶到医院，同时他避开了喧闹的街道，选择更加安全的⼩路通往医院，以防⾃⼰在路上出现那样的事故。

到达医院之后，他快步乘上电梯，以接近奔跑的速度去往奶奶的病房，他喘着粗⽓，⼀路不停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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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身上早已是汗流浃背，精神也愈发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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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周围的周围的灯光虽然关闭着，却像是闪烁了⼀下，让Water的世界闪过⼀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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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病房⻔⼝正围着⼀圈护⼠和医⽣，还有⼏个穿着警服的⼈，以及被包围在其中的他的⽗⺟，啜泣着的⼥⼈。

Water来到病房⻔⼝，像是没有被任何⼈发现⼀般，没有⼀个⼈上前阻拦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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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的警戒线和正在取证的警员，他看到红⾊的鲜⾎凝固在墙壁之上，本来有⼈躺着的床铺上，⽩⾊的被褥已被⾎液染成了暗红。

"她是被另个病房的病⼈给·······那⼈和你奶奶有同样的病，却在逐渐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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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个星期，刚刚被告知⽆法救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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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解释的医师看着 Water那仿佛能透过光线的双眸，不禁咬紧了⽛，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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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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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突然感到胃中⼀阵翻腾，跪在地上吐了出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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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像是做了个梦⼀般，他在梦中回到奶奶死前的过去，努⼒想要拯救⾃⼰的奶奶，却再次⻅证她的死去，就像刚刚⼀样，⽽梦境结束时，他会发现⾃⼰仍坐在灵堂⻔⼝的椅⼦上，所经历的⼀切只不过是虚幻的湖中之⽉。

"我想要成为⽣物学家，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对⽣物很感兴趣⽽已，就想要⼀直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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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地向后流去，再度唤回了 Water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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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商⼈，因为我家⾥很穷，如果我也能够赚到很多钱的话，⽗⺟和我的孩⼦就能够⽣活的像电视⾥的那样幸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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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成为·······歌⼿·····因为我很喜欢⾳乐·····虽然现在很怕⽣但是我⼀定会努⼒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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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狗屁梦想"Water在⼼中默念，他⾯⽆表情地坐在座位上，举起了⾃⼰的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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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我想去趟医务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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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起，将颤抖着的右⼿缓缓的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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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Water？身体不舒服吗？""略微有点发烧····⽼师"

"啊···啊那快点去吧，需要同学扶你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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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了·⽼师，不打扰同学们了，我⾃⼰去就好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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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他去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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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ica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背上了书包，从后⾯扶上了 Water的⼿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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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家伙怎么回事？"Water在⼼中暗骂，但还是靠上了 Angelica的身体，打算到了医务室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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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找个理由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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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你们两个就去吧。拿着书包吧，⼀会就要下课了。""谢谢⽼师，⽼师再⻅。"

两⼈慢慢移出了教室，Angelica背着两⼈的书包，左⼿还搀扶着Water，⽽Water为了装病，也不得不倚靠着Angelica的身体⾏⾛，姿势甚⾄⽐⾃⼰⾏⾛还要吃⼒。

"真⽆语"Water在⼼中暗暗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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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刚转过⾛廊时，Angelica突然停在了原地，歪头看着 Water。"都到这了就别靠着我了吧，你⼜没⽣病。"

听到这话的 Water先是⼀惊，随后⼜很快恢复平静，从 Angelica身上起来，拿过了⾃⼰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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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装的还挺像的吧。""⼀眼就看出来了，⾛吧。"

Angelica伸了个懒腰，拍了拍 Water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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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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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可别告诉我你这个优等⽣逃课却什么特殊理由都没有啊。"" 关你什么事？"

"是不需要我帮忙的事情？还是私事？"" 都是。"

Angelica⽆奈的摊了摊⼿，掏出了⼿机不知道给谁发着信息，看那样⼦应该是⾃⼰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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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没办法在医务室待着吧，逃学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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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ica说着⾛下了楼梯，似乎是放弃了插⼿ Water的事情，出⼈意料的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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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要给你个⼩⼩的忠告——""嗯？"

"——光依赖着别⼈，是不⾏的。""什么？"

"光是看着你，我都觉得空虚，像是⾃⼰什么都没有⼀样，让⼈看不下去。"" "

"那种平凡的梦想不是也挺好的吗？别瞧不起为⾃⼰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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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Angelica就⾃顾⾃的⾛了下去，不知道要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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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Angelica的脚步完全消失在Water的⽿边后，他才回过神来，看了眼表，距离下课只剩下了五分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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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吧。"Water背好⾃⼰的书包，快速从楼梯上⾛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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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过校⻔⼝，没有发现在⻔⼝等待的奶奶，他这次没有给护⼠打电话，⽽是让奶奶能够偷偷出来，再由⾃⼰提前发现，亲⾃将奶奶送回医院。

独⾃⼀⼈的⾏⾛在尚未热闹起来的街上，⽆视周围投来的异样眼光，Water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若有若⽆，⻢上要溶解在树枝的阴影之中。

抬头望向逐渐⾚红的天边，故事的结局 Water已然知晓，或已清晰的感觉到。他再次来到那个繁华的⼗字路⼝，看到了围成⼀圈的⾏⼈。

透过那些身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奶奶，和⼀⽚⾎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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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感到⼀阵眩晕，眼前的⼀切再次变得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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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成为⽣物学家，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对⽣物很感兴趣⽽已，就想要⼀直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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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死于街边偶然的冲突，因为上去帮忙⽽被⼑误伤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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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商⼈，因为我家⾥很穷，如果我也能够赚到很多钱的话，⽗⺟和我的孩⼦就能够⽣活的像电视⾥的那样幸福吧。"

这次死于疾病的突然恶化，死在了⼿术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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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成为·······歌⼿·····因为我很喜欢⾳乐·····虽然现在很怕⽣但是我⼀定会努⼒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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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死于医疗事故，新来的护⼠不⼩⼼配错了药品，导致了⽼⼈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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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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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那⼀次了，Water甩掉Angelica，提前10分钟出了学校，却⼀直在学校附近的公园⾥，坐在⻓椅上，望着天空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逐渐变得喧闹，传来令⼈厌烦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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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把脸埋进双⼿中，坐在⻓椅上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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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就要放弃了吗？"" "

"下⼀次说不定就成功了。"" "

"再去试⼀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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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再次回溯，Water低着头坐在位置上，这次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和往常⼀样坐在那⾥，装作听的很认真的样⼦。

下课铃声响起后，他也像往常⼀样坐在那⾥做题，等待⼈群散去，拒绝了搭话的Angelica，独⾃⾛出校园。

在落⽇余晖的阴影处，他的奶奶不出所料的躲在那⾥，笑着向 Water招⼿，Water故作惊讶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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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第⼀次⼀样把书本放下，扶着奶奶按照原来的路线向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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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两⼈有⼀句没⼀句的聊着，和先前不同的是，此刻的 Water更加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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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次⾛到那个⼗字路⼝，绿灯变绿之时，Water将奶奶向后推去，把她推到了路⼈的身上，⾃

⼰则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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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侧头看向如计划⼀样⻜来的汽⻋，露出了满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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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有意义吗？⽤你这年轻的⽣命换取⼀位年轻⽼⼈的⽣命。""意义？"

Water周遭的时间近乎凝滞下来，⼀个声⾳正拷问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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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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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沉默着，隐约颤动着的呼吸声证明它还没有消失，只是在等待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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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取我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有了这个冲动和能⼒⽽已。""哈哈哈哈好"

那个声⾳笑了⼏声，然后便完全消失在了Water身周，下⼀秒他便被撞⻜出去，趴到在⻢路上。他最后感受到的，是完全安静下来的世界，和⼤地的震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Water在⼀张病床上醒来，双⼈病房中此时空⽆⼀⼈，本可容纳两个⼈的空间此刻显的过于空旷，只有⾛廊传来的脚步声与⻋轮声才让Water感受到了⼀点真实感。

他尝试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他的左腿和右⼿都打上了⽯膏，身体仅是略微移动就会传来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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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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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当然还活着，不真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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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全身穿着⽩⾊实验服的男⼈从⻔⼝⾛了进来，在他进来后，⻔外的声⾳便消失了，刚刚随⻛摇动的花⼉此刻也静⽌在那⾥，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样，⾃从他出现之后，房间内的⼀切都停⽌了变化。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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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可以叫我Orchid，叫这个就可以。"Orchid不知道从那拿了个椅⼦，坐在了Water的病床前。

"我奶奶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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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chid没有回答，⽽是把⽬光转向床头柜上的花束，略带微笑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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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是还在的话，怎么会不在你身边呢？"" 是吗。"

病床很软，Water逐渐将⾃⼰的身体放⼊柔软的床垫中，望着天花板，慢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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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跟你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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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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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为什么没有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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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觉得你已经意识到了。"" "

Orchid⽤⾃⼰的⼿握住了Water的⼿，Orchid的眼神⾥带着释怀的神情，脸上的笑容也是伪装遗憾的装饰。

"注定逝去的⼈，是回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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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在某⼀天死去的⼈，⽆论何种努⼒，都是⽆法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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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结局，在我们出⽣时就已经决定，即使是想要代替谁去死，也是⼗分天真的想法。""是吗。"

"让你回溯，也只是想让你接受这个现实⽽已，⾟苦你了。""不谢谢。"

"世界上都有很多⼈失去了重要的⼈，家⼈、爱⼈、友⼈，也必然会有很多⼈会想——"如果能回到那时就好了"，然⽽，即使重来，结果也都是⼀样的，活着的我们仅能带着遗憾活下去。"

"不过你仍然是幸运的，⾄少你能和她再⻅⼏⾯以及知晓这个事实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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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则是失去了就失去了吧。"" "

"你想问为什么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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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chid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Water的问题。说完，他把椅⼦放回原位，起身准备离开病房。"时间有限，我先⾛了，保重。"

"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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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Orchid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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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你⾃⼰吧，对了，要和Angelica搞好关系哟，他会是个很好的助⼿，也是个不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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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的Orchid便消失在了⻔外，病房内的⼀切重新恢复原样，Water忽然感觉有些累了，塌在病床中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Water发现⾃⼰正躺在灵堂⻔⼝的⻓椅上，看着清晨渗进屋中的光束，格外清醒，格外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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