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洨靠北 - 《中華夫婦的屏幕生活》

中午，接阮某去好久沒去的印度料理。在餐廳裏，我們遇見了一對見過但不熟的老夫婦，阮某還點了個頭，和他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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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很小，我們坐在了他們隔壁，那對老夫婦相對坐著，邊吃手抓飯邊聊天，東聊西扯一些

鷄毛蒜皮的小事，例如咖喱怎麽做、腌菜的味道、天氣、哪閒店即將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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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不得不聽，我忍不住問細聲地問阮某，那阿婆是那阿伯的老婆嗎？阮某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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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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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話題真的很⋯⋯很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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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感覺要不是太久沒見面，感情很淡，就是感情好到過頭，十足電影裡完美詮釋的「白頭

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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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飽，結帳，離開餐廳，我忍不住再次問阮某，他們到底是不是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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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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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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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上車，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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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他們的互動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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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阮某剛剛坐得離老夫婦比較遠，他們的談話她沒什麼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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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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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老妻的還可以聊到這樣。」我邊開車邊把我剛剛的觀察和感想說一遍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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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車！」車子在我的操控下絲毫不給面子的越過大馬路，開入小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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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老婆大人就開始感慨了。她用一種看透人生的語氣說，現代人整天埋頭滑手機，專注

在手掌屏幕裏的世界，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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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她這一番感慨的源頭不來自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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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看，這我朋友的店！」我們經過一家手機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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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説的你有聽到嗎？」阮某抓我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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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是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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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很喜歡在手機裡逛臉書，上Youtube看影片，最近重拾寫作之後，雙眼放在手機屏幕的

時間劇增。每天空暇之餘，都在想劇情的進展和其他殘篇短句如何去完整，吃飯時想，工作

時想，尤其是開車聽歌時，不專注於交通狀況，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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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和阮某先相處的時，我自覺養成了不去動手機的習慣，對手癢忍不住去挖口袋裏的手

機，這個動作變得非常敏感。有時還是會不小心地把手機挖出來，然後自責，也不知在在自

責什麼，反正老婆大人也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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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ay，用手機寫作實在太方便，用手機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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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已經佔了我總完成品的90%（也不知道是誰統計出來反正90%就是很多的一個概念就對

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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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不用手機，至少要用電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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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是回歸到了著屏幕面前，只是比較大一點，不方便一點，效率慢一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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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阮某是一個善解人意的老婆，對於我愛做的事，她都給予非常龐大的自由空間。不

過，我了解「善解人意」是不可以被拿來當作「理所當然的」。看著巨大的沙發上坐著她一

人，唉，還是把電腦蓋上，陪她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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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手掌大的屏幕，進化到放在桌上大點的屏幕，最終變成客廳裡兩人一起看的大屏幕，人生

就是這樣不斷的進（老？）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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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現在的阿伯阿婆刷手機比年輕人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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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人老了的那一天，要不停留在大屏幕，就是回到小屏幕，醫院裡的儀器也不都是有屏幕

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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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紀的人類過的就是屏幕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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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麼屏幕好，只要兩人都有連結就好。感情這朵嬌生慣養的花，無可否認是一定要去盡

心呵護的，無法繼續成長沒關係，別枯萎後，爛在一旁變成了無人想去處理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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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李國修老師的話：「人，這一輩子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功德圓滿了」。在感情路上，可

以實現山盟海誓，能功德圓滿又有多少人？也許很多，但好像永遠趕不上離婚率繼續上漲的

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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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那麼多垃圾話，老實說這篇也不知道要靠北什麼。唉，反正就像那對夫妻一樣，不就毫

無意義的聊一下嘛，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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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篇是用手機寫的。在茶室裡，她不在。還好茶室老闆不在，不然和他閑聊，這篇不到

要拖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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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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