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洨靠北 - 《没差》

夏宇時坐在屋頂上，每一次都是那一副悠閑的樣子，看了真的很讓人火大。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上去扇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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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醒來啦？女兒呢？」夏宇時有氣無力地的聲音從我頭頂上緩緩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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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樣啦？坐在上面是很帥是不是？」屋檐滴著雨點，我很不願意低擡起頭來。幹，他那遮住雙眼的劉海我看了就感到很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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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吧。現在景色很好，風涼涼的很舒服。」他一說完我就更加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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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屁！瘋夠了沒有？還要鬧到什麽時候？」我恨不得爬到屋頂去把他給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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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現在不是停了嗎?」夏宇時看著我，感覺好像很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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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咧？現在是怎樣？」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頭腦被氣炸成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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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我什麼事？」夏宇時一貫不慌不忙地說：「你又來了。這雨要下我有什麽辦法？我又沒有能力控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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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坐在屋頂上耍帥就對了。一個禮拜了！下下停停，一下起來就是連日連夜的狂風暴雨！哪一次不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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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辦法阻止嗎？」從夏宇時的語氣中，我感覺他開始不滿。好啊，要吵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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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講的是什麼屁話？那你又有什麽辦法？下雨時你不知所蹤，雨停了你就坐在那裡廢，每一次都是那樣，你還能幹出什麼名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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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也幹不出什麽名堂來。不要講的好像你是唯一的受害者。連日暴雨對你有差嗎？你送餐？你開路邊攤？還是你左一包，右一包站在十字路口賣食物？」面對攻擊，夏宇時也不遑多讓地做出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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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是比看誰比較慘就對了？無論是什麽原因，反正過得越慘，就更該獲得憐憫就對了？你他媽的高高在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有什麽資格講這種狗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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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自己心情不好就要遷怒於我，雨要下就下，我隨便，沒差。你不喜歡就回去陪女兒睡覺，不要出來亂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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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爛天氣，窗戶一直在那邊啪啪響怎麽睡啊？」好，吵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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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樣下去受影響的災民會越來越多。」夏宇時說完站了起來，「哼，還有人記得疫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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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啊，人永遠都會是先應付燃眉之急。我呼了一大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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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救了啦！」夏宇時伸個懶腰說：「用萬能的意識形態綁架自由與理性，一切終究還不是看起來好像什麽也發生過一樣。幾十年來哪一次不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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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大家認為沒差，那就這樣繼續啊。」我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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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被綁架而消失了幾十年。健忘啊，健忘。健忘是人造的啊。沒差啦。」鉛灰的天空底下，一個身穿黑衣的人站在紅色的屋瓦上，我很好奇那劉海後面的眼神是個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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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講這些有用嗎？高大陽呢？你們兩個真的就那麽水火不容，勢不兩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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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說的那樣。不過，高大陽最近真的很可憐。」夏宇時突然指著前方的烏雲群：「欸，你看。又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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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又來。我整個人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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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才可以真正的停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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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時拍拍被瓦片弄濕的褲子，又到了他一貫該消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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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你沒事的。下不下雨沒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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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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