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CA13區監察課】我是利利烏姆 - 毒蛇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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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樂美！」多瓦王室小公主未完的話語被一聲叫喚所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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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詩樂美的母親，多瓦國王的長女──布麗安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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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詩樂美柔和的臉蛋輪廓，布麗安的面相充滿威嚴，她的雙頰略顯消瘦，眼瞼半垂，視線卻緊緊盯著目標。換句話說，就是給人一種被鎖定的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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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妳也來這裡休息嗎？」不知為何，詩樂美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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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麗安搖搖頭，朝詩樂美伸手，「我是來找妳的，主角可不能離開宴會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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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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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柔荑搭進母親的手心，詩樂美離開前留下一句：「利利烏姆，等會兒我們再繼續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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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侍衛們彷彿實質成利箭的打量視線，我站在原地目送她倆，直到看不見一夥人的背影，才抬頭望向月色高掛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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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該是時候回到宴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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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歸於寂寥的花園只剩扶疏枝葉摩娑時的沙沙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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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樂團奏起的節拍回到舞會上，我在熟悉的花香擁抱中逐漸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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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運轉的大腦整理起方才的經過，並列出目前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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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對於利利烏姆家族的計畫，詩樂美似乎察覺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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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從詩樂美的表現和轉變的稱呼來看，她和我的接觸屬於個人行為，或者說是瞞著布麗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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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監視我的人和詩樂美無關，但也存在某種程度上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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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院長。

結合門童提供的資訊，剩下的那批人馬有極高機率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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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樞密院長行動的原因來自於詩樂美公主的話語，那麼事態非常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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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是哪個環節出錯沒有太大的意義，最不理想的情況是我惹上「麻煩」，因此被軟禁在多瓦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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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優先選項是回到弗羅旺區，如果能藉此把對方引過來，事情會好辦許多，還可以獲取更多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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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具攻擊性的改變……是想要同化我嗎？抑或是投入羅薩家族那樣的慢性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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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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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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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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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不遠處的餐桌看去，盛於金屬器皿中的各色佳餚及甜點在燈光下閃爍美麗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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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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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塔希爾不在身邊，無法接應我，但是他有給我「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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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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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來，因為出生在利利烏姆家族中，將殘酷的權力鬥爭視為日常，我一日不漏地接受耐毒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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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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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身體的承受度，要加多少劑量才能達到效果，我熟稔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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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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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從四面楚歌的境地中逃脫，必要時把獠牙伸向自己的覺悟，我早在得到從虛空中冒出的耳環時，就下定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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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下侍者遞來的紅酒時，一股打亂對手節奏的暢快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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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敲在耳膜的心跳聲有些吵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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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住從唇角溢出的血絲，在旁人驚詫的目光中倒下後，把這潭黑水攪得更混濁的快意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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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多瓦家族取得王權後，屹立於山丘上的多瓦城堡儼然成為王族的象徵，同時也是樞密院展開會議的場所。

不過除了王室成員和特殊人員外，旁人是沒有資格留宿的，作為展示收藏品的廳室與房間，其功能為接客或休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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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賴於多瓦城堡的清潔人員盡責且辛勤的努力，即使是被眾人遺忘的房間也都打掃得乾淨整潔，因而當驟變發生時，能夠立即發揮原本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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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詩樂美小公主成年禮的這一天，多瓦城堡的客房罕見地進駐了外人。一名來自普拉內塔的賓客，以及曼蘇爾．利利烏姆的部下則在隔壁房間焦急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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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當作病房的客房內，雙目緊閉的曼蘇爾．利利烏姆虛弱地躺在床上，西裝的領結已被解開，微敞的領口處沾染著醒目的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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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幾名醫師及護理師打扮的人員來回奔走，肅穆的神色令旁人不由得跟著屏氣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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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更好的做法是將曼蘇爾．利利烏姆送到醫院，但未免兇嫌趁機脫逃，並且國王叫來多瓦王室的醫師團緊急處理，這才開啟久未使用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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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月上中天，主治醫師這才宣布曼蘇爾．利利烏姆度過最危險的時刻，所有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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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利烏姆這個姓氏擁有不由分說的重量，如果曼蘇爾．利利烏姆在多瓦區──尤其多瓦城堡中──有什麼好歹，嚴重的話可能導致激烈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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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院長格瓦爾姆揉了揉緊皺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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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蘇爾．利利烏姆的一名部下悄無聲息地來到床頭前，紅眸注視那張靠在枕頭上的恬靜側臉，輕輕說了句：「小少爺是很優秀的學生。」接著跟上旁人的腳步，在侍衛們指引下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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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擠滿人群的房間頓時剩下留守的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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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和樞密院長與國王道別後，布麗安瞥向透過半闔的門板縫隙觀察病床一角的詩樂美，前者垂下眼簾，這麼開口：「詩樂美，我知道妳一直很關注弗羅旺區，但不要和利利烏姆靠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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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樂美收回擔憂的目光，將視線放在母親肅然的面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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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剛舉行成年典禮，只與祖父跳了場社交舞的小公主尚未換下禮服，在突變發生的當下，被母親拉住手臂才沒衝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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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麗安不清楚女兒在花園裡與對方的談話內容，不過曼蘇爾．利利烏姆無疑是個危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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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詩樂美從小聰慧過人，布麗安還是不希望慣於在自己身旁撒嬌的心肝寶貝和他有過多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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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布麗安嗓音裡的告誡，詩樂美挽上布麗安的手臂，用溫潤的語氣道：「我知道樞密院長防備著他們，那麼媽媽又是為何排斥利利烏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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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布麗安腦中浮現曼蘇爾．利利烏姆挺直背脊注視她們母女的模樣，那雙黑曜石似的眼瞳平靜無波──彷彿他也擁有相同的地位，內心不由得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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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王權不如過去那般強勢，人民不必仰賴王室的鼻息，但除去人與人之間的身分後，進對進退時的禮儀仍然體現了雙方對彼此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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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人不一樣，那個男人並不敬愛我們。」光是這點，就足夠布麗安拉起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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