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人－The 13th - 叛徒 - 4

　　想開口回答，大雅各卻發覺自己連出聲也做不到，惟一能表達自己的方法只剩比手劃腳，奈何混雜了痛苦的掙扎動作也是難以令人明白。大雅各窮盡畢生的氣力想要講話，但半點聲音也發不出，約翰能看到的只有他努力的唸動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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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酒』……」彷彿觸動到甚麼機關似的，約翰陷入淵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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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知大雅各嗜酒如命，喝起來當白開水一樣，早午晚三餐可以不吃，但酒卻不能不喝，即便是今天早上也不例外，大清早就跟猶大要了杯酒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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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大，今天來點特別的！」大雅各的大嗓門跟鬧鐘無異，睡夢中人肯定會被吵醒，何況是早睡早起的約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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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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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洗過後的約翰步出大廳，就見得猶大如往常一樣調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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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猶大將一杯橘黃色的酒精放到大雅各面前，後者二話不說就一乾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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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大雅各痛快的呼一口酒氣來，問道：「這杯酒叫甚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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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爾曲特』，凱旋祝捷的酒。」猶大回答得平靜，眼中閃爍的異常光芒被墨鏡遮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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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真夠意思！」隨便拿了幾份乾糧填肚，大雅各就回去做半尼其的最終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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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爾曲特……」馬太輕咬下唇，閉著眼睛，彷彿是聽到不想聽得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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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甚麼嗎？」保羅見他似有頭緒，便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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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叛徒』的意思。」馬太靜靜地道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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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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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間，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無線電裡的只有達太、腓力和彼得奮勇作戰的聲音，和黑鷹直昇機的旋槳運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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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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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是多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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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馬？」馬太嗅到危險的氣息，急聲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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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呯！！」一下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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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馬！多馬！！」馬太接二連三的呼叫，但回應他的只有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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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雷明登M870霰彈槍的槍聲。」安德烈悲觀的道：「這下可好了，猶大先酒殺雅各，再用陷阱槍殺多馬，之後是甚麼？狙殺老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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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會那麼做！」這個邏輯推論合情合理，馬太立刻透過無線電指揮道：「老大，快尋找掩護！猶大極可能會用反戰車狙擊槍向你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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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你－甚麼？我聽不－楚！再－一次－」彼得的無線電受到干擾，通訊斷斷續續，看來快將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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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大連這點也算計到嗎？」保羅不由得心中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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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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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是彼得呼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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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雷特M82A1。」安德烈咬牙切齒，拳頭掄得老緊，彷彿正在捏住猶大的脖子似的：「只有這枝槍的反物質子彈才能射穿老大的鐵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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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約翰！」馬太當機立斷，將行動方針調向將傷亡減至最低：「小心點，猶大不知道會怎樣對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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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太遲了……」約翰的通訊還沒斷，只是傳來不祥的咳嗽聲：「半尼其的整備室被鎖死，通風槽正放出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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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帳！！」馬太雙拳槌在駕駛席的扶手上。一個接一個的弟兄中計身亡，眼下卻是束手無策，馬太滿心都是無奈和憤怒：「就沒有辦法制止傷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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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點，馬太！」保羅大喊提醒：「我們還需要你來指揮整個行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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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緊握著扶手，馬太花了好些時間克制自己，才冷靜下來道：「福音計劃必需成功，我們不可以就此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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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妥拉怎麼辦？沒有半尼其的話，我們是沒法突入會堂的！」拿但業惶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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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由較低的樓層攻上去嗎？」保羅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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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六十九層和七十層中間有太多重度保安的鋼閘，即使用光我們所有的炸藥也攻不破。」西門如實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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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多馬還在的話…」小雅各喪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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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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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這把聲音，直昇機的眾人馬上精神一振，皆因話者不是別人，正正就是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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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馬……你沒死？」馬太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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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大在暗處藏了枝霰彈槍對準我的座位，把電腦給打爆了，害我要找部舊電腦頂替。」險死一遍，多馬還是同樣的冷靜，定力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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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心情，馬太重新集中在指揮上：「半尼其的狀態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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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大在充能器上動了手腳，是多馬發現的。」今次響起的是約翰的聲音：「我處理好了，一分鐘後就能發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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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你也沒事嗎？」馬太的聲音流露著明顯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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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感謝拿但業。」約翰答道：「多虧他把滅火器和載著毒氣的罐子搞混了，猶大才沒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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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嗄？嗯？？」拿但業還在狀況外：「我有做過那種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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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了吧，猶大，你的奸計是不會成功的！」馬太示威一句，就道：「多馬，切斷猶大的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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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多馬效率極高，不消一秒就封鎖了猶大的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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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猶大還在下面狙擊著彼得，馬太想要聯絡地面的使徒：「腓力！腓力聽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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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沙沙…」回傳的仍是一陣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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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太！聽到的話請馬上回覆！」馬太轉而呼叫達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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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事？」達太的回答相當清晰，沒有半點被干擾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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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上帝，你沒事真好。」馬太稍舒一口氣，隨即報告現況：「我們跟老大和腓力失去聯絡，他們正被猶大狙擊，可能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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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大叛變了？」達太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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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多費唇舌解釋，馬太命令道：「成功連接終端後，就馬上回去支援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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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面迎擊可不是我的風格。」無奈的嘆一口氣，達太回道：「總之我這邊已經接上終端了，之後你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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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十指在鍵盤上快速的來回跳動，多馬托托眼鏡，鏡片上映出會堂的保安地圖：「現在會堂七十層以下的地方已經全面閉鎖，你們可以放心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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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尼其充能完畢，地面屏障打開，半尼其地台上昇！」約翰傳訊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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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藏在荒漠中心的使徒總部頂蓋緩緩朝兩邊打開，好些沙泥從縫隙灑下，落在一部冷鐵色大炮上。這大炮足有三十多米之長，炮管由四條平行的磁軌組，藉著磁電相斥的原理，令炮彈以迅雷之速飛射出去，提供電磁能增壓的變壓箱則搭載了在炮座底下，以將強化炮彈威力的效能極大化。由於炮彈在發射時完全懸空，不會因為磨擦力而有任何減速，威力比傳統炮彈還要厲害上數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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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劃時代的強力兵器，名曰「雷之子」的磁軌炮半尼其將柔麗的月光映成陽剛的鋼青，威風八面的挺立在這荒漠中央，其雄糾糾顯彰著技師的自傲靈魂，四條磁軌閃耀著紫藍電光，炮口中央更是藍得發白。這張使徒的最大皇牌，瞄準的正正就是會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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