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蝶 | Penana

《緣起——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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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熟悉的紅木橋，上頭長滿塊狀褐黃色的苔痕，有些木頭也已明顯的斑駁剝落，僅剩下來的橋體更顯得搖搖欲墜，若不是底下是乾涸的床體，這座橋恐怕沒人敢從上頭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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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木橋後去便進入羊腸小徑，小徑兩旁長滿比人高的雜草，那叫不出名字的綠色植物，經過風的吹拂，雜亂無序掩蓋小徑原本的樣子，倘若不是對這裡熟悉到不能再熟，恐怕也會被這些雜草誤導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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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徑的盡頭是一座被人遺忘的荒廢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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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過莊園外牆，那被烈焰焦灼過的灰黑、刀劍刻畫過的痕跡、以及箭刃穿刺的坑洞——心底沒來由的一陣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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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彷彿還隱隱傳來漫天怒吼殺伐的打鬥聲，以及刀劍相擊尖銳的刺耳聲，微風吹拂下身體彷彿浸潤在灼熱火焰氣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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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庸置疑，這裡經歷過一場殘酷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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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吹拂嗚咽的悲鳴，晚霞照映出石牆曾經頑固抵抗外力的破壞，大門早已因戰火蹂躪龜裂而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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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某堵牆跟著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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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所觸及是長滿比人還要高的雜草，莊園失去了它原本該有的模樣，隨著腳步深入，被塵封的記憶緩緩從眼底盪開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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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裡，這裡應當是花團錦簇、滿是翩翩飛舞身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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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是富麗堂皇但也氣宇非凡，潔白的圓柱支撐起高大宏偉的迴廊，圓柱上曾經爬滿藤草花植，迴廊中央是涓涓細流，如今只剩乾涸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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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廊的盡頭是花海，四季無休的花朵在此綻放，微風徐徐拂過嬌豔欲滴的花瓣，便會驚起一隻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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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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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透明身姿的蝶兒飛舞在眼前，緩緩伸出手試著讓蝶兒停歇，卻⋯⋯驟然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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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陽光不再灑落，少了微熙的莊園，沒有花朵可以繼續綻放，沒了甜蜜花蜜的吸引，蝴蝶也不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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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莊園失去了原有支撐的力量，裡面的一切全都碎裂變得殘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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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是可以找尋、還能從這片廢墟中挖掘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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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北風的哭泣？春天的淚水？秋天的哀傷？抑或是冬日的一縷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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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一道翩翩飛舞的身影，輕盈優雅的滑飛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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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那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蝶，一閃即逝沒入紛雜的草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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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緊腳步跟上去前去，轉瞬間沒了那蝶兒的身影，反而在那裡找到一處扭曲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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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前方堆積破碎的劍刃、盾牌，一塊夾雜暗紅色的灰沉披風頹廢的垂落下來，半遮半掩斑駁荒廢的鐵灰色系的門，那蝶兒從破洞處飛進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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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進破口後，發現裡頭陳設的家具也逃難一劫，全都呈現大火燒灼後，焦黑敗壞傾塌與灰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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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緩緩滴落在那漆黑、積滿塵土的地面，卻怎麼也洗不淨那厚厚一層焦黑的灰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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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望向上頭，那隻白皙的蝶就停在屋裡最高的角落處，牠每震動一次翅膀都會緩緩飄落出白色的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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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接起，小白點在手中融化成水珠，一點一滴緩緩墜落在這地板上，一滴滴落在這塵蔽的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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