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短說 - 遲落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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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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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急切呼喊聲與列車進站的廣播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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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一刻，前者蓋過了所有喧囂，如同劃破心底的聲音。江璃停下正欲邁向列車的腳步，怔怔地轉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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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程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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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喘著氣，頂著一頭亂翹的黑髮，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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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間，江璃彷彿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牢牢牽住。腦袋一片空白，連該如何反應都忘了，只能呆呆地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奔來。

　　程昀終於在她面前停下，呼吸尚未平復，卻顧不得整理自己的模樣，急切地說：「對不起，我、我來晚了，跑來的，沒來得及回訊息。」他的眼睛裡滿是擔憂與歉意，彷彿害怕錯過什麼無法彌補的事情。

　　江璃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話語堵在喉嚨裡，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心中那些複雜的情感在這一刻爆發，令她手足無措。她以為自己已經下定了道別的決心，可當看到他滿身疲憊、滿臉焦急的模樣時，所有堅定的信念瞬間瓦解得一乾二淨。

　　她捨不得。

　　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江璃的眼眶倏然一熱，眼底的酸澀感也迅速蔓延開來。

　　整整兩個月的暑假時間，她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理防線，就這樣被程昀輕而易舉地摧毀。

　　就在這時，程昀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江璃擡頭看著他，眼眶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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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我有話要跟你說。」程昀的眼神卻格外明亮，牢牢地鎖定在她身上。

　　江璃的心猛地一跳，她不確定程昀想說什麼，也害怕聽到那個她藏在心底、不敢面對的答案。可即便如此，她心中還是湧起一絲隱隱的期待，一個她不敢奢求的希望：也許，他要說的，是只屬於她的坦白。

　　她想期待，卻害怕失望。

　　她不敢期待，卻止不住心中的悸動。

　　「阿昀，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火車快要開了。」她努力勾起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嘴唇卻微微發顫，聲音也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

　　程昀沒有理會她的推辭，反而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璃，這件事我已經憋在心里太久了。如果今天不說，我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江璃對上程昀的視線，在他眼裡望見了星火。

　　那一瞬間，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逃避。

　　時間又彷彿被操弄一般，幾乎靜止，只為讓落在後頭的程昀追上走在前頭的江璃，又或者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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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璃，我喜歡妳，從很久以前就喜歡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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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嚓。

　　錯落多時的斷軌，輕輕的，拼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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