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之側 - 終－最痛的笑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we6cFjvS
「為什麼那個賤人還活著！！」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n5DWPzJQ

隨著宮殿下聚集的人們越來越多，很快就有民眾發現站在上面的人是風栩。

過往被風栩欺負的仇一直沒機會報，如今聯合軍進城，既然打著義軍的名號，有了靠山之後當然就不用再忍了。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GkSznkhm

「媽的，洛陽大火居然還沒把這個奸賊燒死啊。」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就是在說這種人吧。」

「現在他沒有依靠了，還不殺了他嗎。」

「這傢伙搶了我們多少銀子，為什麼要放任到現在。」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UyjHkt1L

聽到下面的民眾不斷鼓譟，阿瞞的內心都涼了。

一下喪失家園的怒氣沒地方去，風栩剛好就是這群難民最佳的出氣筒。

下面鼓譟的聲音越來越大，聯合軍的其他人也陸續前往宮殿，風栩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iYAVjN1V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pDobJgj2L
「呵……沒辦法，事情就是這樣了。就像我說的一樣，我是宦官，只有在陛下身邊，才有自己的價值。

一旦我的身邊沒有陛下在，即使想走向光明，也是不被允許的……

阿瞞，你的這份心意，我心領了。只能說很可惜，你終究不是真正的陛下……」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TOrcUokY

在幾萬人憤怒的目視下，風栩最終還是沒能牽起阿瞞的手，重新回到光明的位置。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WbrC5FIi

不管外貌長得多漂亮多像女人，天生的差距就注定了一切。

想要做阿瞞女人的願望，終究也只是不切實際的夢想而已。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kNA5Um6C

「這群該死的……」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BAOs1XYN

面對這麼多的咒罵還有咆哮，阿瞞情緒激動臉不斷地抽搐，但卻又什麼都無法做。

風栩自己倒是看得很開，因為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M9HeOMrW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T1hxQ7Vn
「阿瞞，還記得那一年元宵節燈會上，我曾對你說的話嗎。

我說如果有一天你回到朝廷當官了，我的存在會影響你的前途的話，這時……你會殺了我嗎？

還是你會願意為了我，跟全天下的人民為敵呢……」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ip7gl9GD

阿瞞當然記得風栩的話，那一天他還曾向風栩求婚，他怎麼可能忘得了。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BAI34Frw

「我想……現在就是抉擇的時候了……」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QoL3CltM

但現在的他卻多麼不想記得有過這段回憶。

此刻風栩一臉釋然的看著阿瞞，阿瞞被風栩這個表情衝擊到全身發抖，因為那很明顯是要自己殺了她的表情。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DtGDeHnu

「不，妳在說些什麼，我明明說過要救妳出來，我明明也才剛把妳救出來，我怎麼可能……」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IgX1BQ9U

情勢越來越不對，就連阿瞞在不知不覺間也開始流下了淚水，聲音也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一看阿瞞無法做決定，剛才一直刻意迴避的袁紹，此時也走了過來。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ZGVxVdZ2

「阿瞞，還記得你答應我什麼嗎，如果……」

「不行！！風她不是這樣的人！！」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FRQ6oySI

知道袁紹指的是什麼事，阿瞞趕緊制止他說下去。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mvTS5yUh

「她幫了我這麼多，她救了我這麼多次，她幫這個國家承擔這麼多罪惡，我怎麼可以……」

「如果你要違反約定，那我只能……」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llZdHyhg

底下人民的怒吼他管不著，至少一旁的袁紹他還能強力的駁斥。

阿瞞一把搶過袁紹手中的佩劍，並把他逼到牆角，他甚至不想承認自己曾答應過袁紹那個約定。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ZJZu4kq9

「本初兄，你是盟主，拜託你，幫我這個忙，留下風，之後你要扶持誰還是幹嘛我都願意幫忙。」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kV8c5nvR

阿瞞甚至不惜賤賣自己的尊嚴求情，然而得到的回答卻只是冷冷地搖頭。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Rj9DwPAo

「不可能的……你看看他們，現在民怨已經被激起，不可能善了了。」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aKM28KUz

看著上面的大人物遲遲沒有要動手，下面人民仇恨的累積已經到達了頂點。

過往被風栩欺負過還活著的人們，通通聚集在這個廣場。

他們有規律地一起喊著「殺宦官」、「殺宦官」，憤怒的吶喊彷彿可以直衝天霄。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AxbBgbq9

「你如果不動手，等一下那群災民們就會衝上來各種羞辱然後再殺了他，你真的要讓事情變成這樣嗎……」

「我……」

「我知道你的痛苦，因為我也是這樣送別大將軍……若你還想實踐心中的大義，那就動手吧……」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843jl9bu

看著阿瞞一臉猙獰的樣子，袁紹也想起曾經的自己，當時的他也是這般苦楚。

但若是真想在這個世道有一番作為，大義滅親就是不可避免的。

袁紹把阿瞞威脅他的劍反推回去，意思要他快點解決，阿瞞只好緩緩走回風栩的身邊。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VOw8wSMa

「不……我做不到，我真的……」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zxbzZ2gS

然而想起過往的回憶，自己受到的幫助，阿瞞始終下不了手。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0V4fOaRx

「阿瞞，陛下就拜託你了。至於我，其實怎麼樣都沒關係的……」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IeaRAkjD

知道阿瞞可能會下不了手，風栩決定面帶笑容，走完自己人生的最後一程。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6aWEWR8D

「因為風……永遠都會在你身邊啊……」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beKKFxU4

感受著風帶給自己的暖意，阿瞞握緊劍把，只能無語問蒼天……

風栩將自己最美麗的一幕留給阿瞞，接著便不再說話，坦然面對自己人生的結局。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sddgtGLt

（這應該就是最好的結果吧……）

（既然小榮死在我的手上，那讓我也死在阿瞞的手裡，或許就是命運也說不定……）

（只是迷迷糊糊地過了十幾年……我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我還是不明白……）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eobcCtkY
在最後的最後，看著底下憤怒的群眾，風栩不由得想要細細回想自己的一生。

（我是男人嗎？在這封建的社會裡，男人要能守護家人，要有社會地位，能給家人幸福才是男人……

可小榮的地位卻讓我高攀不上，我也總是讓她失望，最後更無法守護她……）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zuq3o4CY
（我是女人嗎？看著阿瞞這麼奮力為我拼搏的樣子，我真的很開心……

然而我卻無法牽起他的手，無法跟他成親，更無法為他生兒育子……）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waioqYgm
（我是忠臣嗎？這些年十常侍各種胡作非為，先帝被他們蒙蔽只知享樂……

我努力斡旋讓政策得以施行，雖然是幹了不少髒事，但也是盡心盡力維持住大漢風雨飄搖的政權……

然而人民最後還是不認同我，現在個個都在唾罵我，要我去死……）

他雖然接受了這個結局，但心裡卻依然有不甘。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XMZptmKo
（我當不成男人，當不成女人，也當不成忠臣……那我……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著她好幾年，打從王榮死去後，風栩就不斷地問著自己。

尤其當阿瞞出現後，性別的錯亂更是讓風栩疑惑。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CBZ7Gok0A

（啊……我明白了……）

（原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大漢早就沒救了……我根本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存在都不該存在……）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XN43Fu9C

直到阿瞞手中的劍揮下，當自己的頭跟身體分開的那一剎那，臨終前看著這個因自己而變成廢墟的洛陽，意識到亂世即將開始，風栩才想清楚自己是什麼東西。

（像我這種宦官……就只是一個歷史的錯誤……王朝殞落的象徵而已……）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b8EX5cJJ

嘲笑著自己的愚昧，風栩也乘著風飛向了遠方。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ewlKy2ZY

（小榮、陛下、阿瞞，抱歉我讓你們都失望了……）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Utbbft9Q

民怨已除，底下立刻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風栩的鮮血濺到了阿瞞的身上，讓他的內心徹底的扭曲。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sutsh8LV

為什麼一個努力為國家奔波的人要落得這般下場。

為什麼自己要殺了一個拯救過自己多次性命的人。

即使獲得了人民的擁戴，但卻是拿心上人的命換來的，難道這就是他想追求的大義嗎？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lJiIlOtC

「奸臣風栩……」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4KsATjC9

甚至，為了呼應底下的民眾，為什麼他還得撿起自己喜歡的人的人頭，跟著一起汙辱她。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yyfuVGXr

「在此斃命！！」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gGolUDMR

想起風栩曾說的「笑看失敗、遊戲人生」。

阿瞞此時高舉著風栩的人頭，即使內心痛苦到快要讓他暈過去，臉上也努力擠出笑容。

內心越是痛苦，臉上掛著的笑容也越燦爛、越猙獰；高舉的手不停顫抖，淚水也一直流下。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L1UEuQci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YWphWTuQ

明明自己當初是為了救國而重新出仕，但看著現在人民臉上的笑容，卻讓阿瞞噁心到想吐。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fcHzuG6A
對於這個腐敗的世道，還有自己曾相信的大義，甚至是自己最重視的人民，他已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hdzZWHqH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zplkgNQ2
－－－－－－－－－－－－－－－－－－－－－－－－－－－－－－－－－－－－－－－－－－－－－－－－－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Kd5s0KTd

洛陽之戰結束了，董卓跑了，洛陽也沒了，一切都只剩下一片虛無。

十八路諸侯討董的結果，最後也只是一場空。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Qc2hAPf9

「孫文臺，剛剛我聽災民說，你們好像撿到玉璽在歡呼是嗎？」

「沒有，沒有這回事。」

「胡說，好多人都聽到了，我要搜你的身。」

「混帳！！你怎敢對我主公如此無禮。」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2gOSd5pk

前來救災的其他聯合軍一聽到此事，一夥人又準備大打出手。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7BX6HZxd

眼見人心浮動，眾人失和，袁紹這個盟主也逐漸駕馭不了眾人。

他還是只能把希望，寄託於立一個有威嚴的新皇帝上，希望這人能重新帶領眾人渡過難關。

然而沒有大義的名份，被擁立者不敢接受，最後就像阿瞞說的一樣，也是失敗收場。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cmGNVSlj

看到這種情況，阿瞞也知道這個聯盟注定是要瓦解了。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fGHdkFwR

孫堅在這一路上表現的勇猛無比，熱血忠貞，沒想到此刻居然也會大逆不道的偷藏玉璽。

若是過去的阿瞞，肯定也會像其他人一樣上前質問。

但此時的他對所有的一切都感到心灰意冷，再也不想管任何事了。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gc5W5bFP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你還好嗎……？」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QSKS7YPA
這時去執行搶奪劉協任務的夏侯惇也剛好回來。一進城的他看見洛陽亂哄哄的，詢問了一下才知道發生什麼事。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G86Nh9Zt

知道阿瞞一定會大受打擊，果然此刻，也在當初一起跟風栩放飛燈的地方找到他。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BlK0idXi

「元讓……怎麼樣，陛下有搶回來嗎？」

「沒有，董卓後來帶大部隊趕來，我只能撤了。」

「是嗎……？」

「看起來這個同盟要瓦解了，你之後有何打算？」

「……」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1xM2UHVn
以前阿瞞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認為做臣子就是要好好盡忠國家，報效朝廷而已。

然而自己燃燒熱血最後的下場，只換得眼前這群正在大吵大鬧的人的背叛。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wF9f1jKB

或許正如董卓所說的，這個國家早已滅亡了，人倫綱常什麼的也早就不重要了。

亂世即將到來，再繼續愚忠下去，注定也只會被留在過去。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jPladF1u

看著這群各自為己的大臣，還在為了小小的玉璽而爭吵，阿瞞也重新想好自己的志向。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AcxyUiT9

「奪回陛下，掃平八荒，當上漢相。」

「你認真的！？」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G9ZjGk8r

感受著風吹拂著自己的溫柔，想起自己曾對風說過的豪言壯語，即使人不在了，阿瞞也發誓一定要做到。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9lvnMmCe

「這次的失敗，就是因為我沒能駕馭所有諸侯，趁著董卓新敗一起進攻。當時若是大家能一起上，風或許就不用死了。

人皆有私心，風的死，我不能怪百姓，也不能怪這些大臣。

要怪……就只能怪我太天真，太相信所謂的大義，太相信人們都會忠君愛國。」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WaiLffyC

想著自己犯的錯誤，阿瞞眼神一變，再也不是過往那個單純的熱血青年。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55dEPtkn

「但這種錯誤我不會再犯了。如果只有爬上高位，才能節制所有諸侯，才能壓制所有邪惡的力量……

那麼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我會不擇手段，寧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fubPf3HG
「呵，好一個寧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要是手段太激烈，你不怕千秋萬代後，史書怎麼評論你嗎？」

「只要最後能給天下一個盛世，又何必在乎史書怎麼寫。你要是怕的話，現在可以退出喔。」

「愛說笑，我早就說了阿瞞，只要能幫你成就偉業，再瘋狂我都陪你幹。」

「謝謝你元讓，不過不要再叫我阿瞞了，那個熱血愛國青年的阿瞞，在今天已經死了。從今天開始，就叫我孟德吧。」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VQXPyTNC

小名，是孩子還沒長大時雙親給的稱謂。拋棄了自己的小名，也象徵著自身的成長。

在那之後，孟德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不擇手段，他不再相信人民，也不相信任何人。

為了得到駕馭所有諸侯的權力，後來的他背叛朋友，背叛同學，甚至還瘋狂屠城。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T0EB2X09

過往的同學張邈被他殺了，後來幫助他打贏勝仗的許攸也被他殺了。

甚至是連一直照顧自己的袁紹，他也不留情面的徹底打敗，讓對方吐血身亡。

所有人皆稱他為「奸雄」。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Yrxwzcrv

雖然中間也有過不少失敗，但只要感受著風吹拂自己的溫柔，他總是能笑看失敗，永不放棄。

最後孟德確實做到了奪回劉協、掃平八荒、當上漢相的目標，整個中國的北方在孟德的努力下完全統一。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X6BPfMZf

即使他對這個已經讓他心灰意冷的王朝，不再抱有希望……

即使偶而他也會想起，自己曾說過要當風栩陛下的告白……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0y7XIRp9

但直到死亡的那一刻為止，孟德始終都沒有僭越過最後的那一步。

他還是一直遵守著跟風栩的約定，永遠守護著劉協還有大漢。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kID6pZWw

同時，也成為了歷史上最有名的宦官後代。

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P4offNW9

ns18.227.228.207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