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總是想口我

時翼坐在Maybach上，車子平穩地在高速公路上駛向機場，但他心情不是太好——劉睿恩跟他說買公司的事暫時還沒有下文，會繼續談。

他、就、不、懂！明明他已經頂著人傻錢多的盤子人設，怎麼沒人肯把公司賣他？

時翼沒跟劉睿恩抱怨，笑笑地先道謝，再說道：「那再拜託你，繼續追一下進度，看看能不能談到一家，只要一家肯就好。」

掛掉電話後，時翼發覺自己的心情有點沮喪。

很快地調整自己的心態——

幹嘛執著於臭男人的名字諧音？沒金魚文化就算了，不開就不開！反正開出版社那麼累，他為什麼要開？

想這幾段話自我洗腦一直到機場都出現在眼前，時翼還是想問——金魚又不是什麼熱門名字，幹嘛大家都緊緊握住不把公司賣他？

……好吧，還是很想用這個名字開出版社，但絕對不是因為想跟李徽娟搏高下，而是因為金魚實在是太可愛了。

是金魚可愛，不是蕭錦彧可愛。狗男人只會惹他生氣，跟可愛完全沾不上邊。

時翼一到機場，專人就來領他去尊榮通關服務——蕭錦彧說要送他波音787不只是讓他看一眼，而是直接幫他辦了出境手續，打算除了帶他上飛機看看，再帶他享受一下偽出國的飛行。

把自己的護照交出去之後，時翼就在貴賓室裡觀賞飛機起降。他興致勃勃地既自拍，又拍飛機，拍了許多照片。

尊榮貴賓室裡，青年穿著米色羊絨毛衣，修身黑色牛仔褲，配上黑色短靴，搭上軍綠色飛行外套，專注地拍著照片，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成了一道奪目的風景，落在一雙若有所思的眼睛裡，還被拍了下來。

尊榮貴賓室，坐在遠處的名經紀人辛娣秒撥一通電話出去。

她笑了笑，將照片傳給電話那頭的人，「Cyan，你不是正在找合適的模特兒？你看看他適不適合？」

興福企業的獨立辦公室裡，梅皓青坐在皮椅上，丹鳳眼掃過手機照片裡的人一眼，表情極度淡漠，「不適合。」

「哪裡不適合啊？」辛娣小小聲地說道，「他人不是長得既甜又脆弱，跟你要的模特兒形象不是一樣嗎？」她在圈子這麼多年，也沒看到幾個長得這樣自然好看的人。

梅皓青那雙丹鳳眼本來就凌厲，只是平常那股風流滲入骨子裡，淡去了那種銳利，然而辦公室只有他一人，他像是褪了平時的偽裝，對著照片撇唇，「哪裡都不適合。」

「本來想說你要是覺得好，我就去幫你遞個名片，留個連絡方式。」辛娣有點可惜地說道，她待在演藝圈多年，是中間暫停工作到英國留學進修一年多，認識梅皓青的。

梅皓青在英國那時多好啊，有個專注對待的對象，雖然讀的是金融，但參加社團、到處上課學攝影，生活過得愜意自在。回國後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不但跟當時的對象沒連繫，還拈花惹草，每天待在他爸的辦公室裡，是她罵他浪費生命，他才私下另組了一個經紀公司，要她來幫忙處理，這一陣子才像是對攝影又產生興趣一般，提了一系列的策劃。

也不知道為她偷偷拍到這個人，梅皓青哪裡看不順眼。

算了，不要就不要吧。

「對了，他的照片記得刪掉。」梅皓青叮囑道。

「知道，我沒有要留。」辛娣回道，「不說了，我去忙。」

梅皓青卻早就將照片存檔，看著照片若有所思，精明的眼裡，毫無一絲笑意。

時翼對坐波音787還是很興奮的，蕭錦彧跟他直接約在停機坪。

尊榮通關這邊的服務人員在通關手續辦好後，直接豪車載著他到停機坪。

蕭錦彧穿著黑色大衣站在飛機底下等著他，一見到時翼走出車子就皺起眉頭，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罩到時翼身上。

「怎麼穿那麼少？」

機場空曠，風也特別大，時翼剛下車就被凍得微微發抖，但這不妨礙他瞪蕭錦彧一眼，雖然披上一件男人大衣實在很暖和，但是男人的問題實在是太多餘了。

要他穿羽絨衣，包得像顆球出門，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他寧可冷死也不要醜死！

他沒有回話，蕭錦彧也沒說話，牽著他爬上樓梯，登上波音787，待進到機艙，才把大衣和西裝外套交給笑容可掬的空姐，又望向時翼：「外套不讓空姐幫你一起掛起來？」

時翼婉拒，「不用了，我怕冷。」

蕭錦彧納悶，「機艙內22到24度左右，你需要穿那件外套？我看你那羊絨毛衣滿保暖的。」

「我、怕、冷。」

時翼堅定立場。心想你懂什麼？這叫穿搭！就算是熱到二十八度我也絕不把外套脫下來！

蕭錦彧挑眉，眼神透露出質疑。

時翼不屈地跟他回望。

蕭錦彧失笑，低聲對面前空姐說了幾句話。

站在蕭錦彧後方的時翼伸長耳朵，可是機艙內的白噪音阻礙了他的聽覺。

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的小王子只能看到空姐唇邊的微笑，心裡莫名來氣，腳步加快丟下蕭錦彧往機艙內部走。

蕭錦彧看到一小團冷氣團從他面前快速飄過，心想這是生氣了？

「我帶你看看機艙裡的空間布置。」蕭錦彧人高腿長，沒走幾步不但已追上人，還挽住了時翼的手。

時翼不悅地甩開，「我不用你帶我看，你下去，我自己坐飛機就好。」

招蜂引蝶的藍顏禍水！碰他幹嘛！應該燒燬！

空姐已經去忙她的，此刻機艙裡只剩他們兩個，蕭錦彧手沒有再挽上去，只是直接堵到人面前，笑問：「這是氣我讓你脫衣服？還是……吃醋？」

前面那句聽起來哪裡怪怪的，後面那句……時翼堅不承認，「我吃醋做什麼？你喜歡跟空姐說悄悄話就去說啊。」反正之後等著收離婚協議書就是了。

看到自家小王子那麼酸，蕭錦彧勾起唇，「我讓她去幫忙把空調調低一些。免得機艙內溫度太高，你又穿得多，等等飛上天空的時候，要是你有缺氧的狀況，不容易察覺。」

「喔。」時翼沒想到蕭霸總那麼細膩，有些不好意思，吶吶說道：「那你幹嘛不正常音量說？」

蕭錦彧散漫地笑道：「我這不是怕某個人害羞嗎？結果他就吃醋了，還趕我下飛機。」

時翼嘴硬否認，「我哪有吃醋？我這是光明這大行使我的物權！」這架飛機是他的。

蕭錦彧低笑一聲，勾得人心癢癢的。

時翼心想這真的不能怪他誤會，狗男人就是這麼愛賣弄風騷！

「那現在能好好看看了嗎？」蕭錦彧看了一下時間，「帶你看完，我們差不多就要準備起飛了。」

時翼哼了一聲，沒說不要。

蕭錦彧笑著帶人走了一圈機艙，這等於是將一整層房間都搬上波音787上了。有客廳、餐廳、會議室、工作室、臥房裡有特大雙人床，甚至浴室裡連浴缸都有。

時翼挺滿意的，覺得未來若有機會長途飛行應該會很舒服，兩人最後回到客廳，坐在舒適的真皮座椅上，空姐又過來問他們要不要在起飛前再喝個飲料。

時翼並不渴，而且他很在意要是水喝太多，飛上高空水腫會難看，便說道：「等等好了。」

蕭錦彧淡淡回道：「我跟他一樣。」

時翼大驚，看著蕭錦彧，想要說你有必要這麼說話嗎，卻礙於面子，沒在空姐面前說出口。

空姐笑著看著兩人的互動，說道：「你們感情真好。」

你是用哪隻眼睛看出我們感情好？恐怕要去治療一下！時翼在心裡咕噥道，表面上卻是笑得很甜。

「那當然。」蕭錦彧隔著皮椅握住時翼的手，「若是感情不好，他怎麼會帶我來坐波音787？這架飛機是他的。」

空姐被蕭錦彧的說法逗笑了，他們行業都要先對客人的背景和喜好進行了解，她早已知道這架飛機是蕭錦彧送給時翼的。

如今蕭錦彧這麼說，更顯得這對夫夫感情甚篤。

「起飛前，我幫你們拍幾張照吧？」空姐笑著提問。

「好。」蕭錦彧先站起來，將手機調到拍照模式交給空姐，打算蹲到時翼身側，讓空姐更好拍照。

時翼的臉有點僵硬。這個直男到底是真直男還是心機鬼？為什麼站到他身後？是想把他的臉照成多大？

蕭錦彧敏銳地發現某人心情又不太好，問道：「怎麼了？」

總不能講你就是要故意讓我變大餅臉，時翼只好說道：「坐一起拍比較好看！」

天，這樣狗男人一定會很得意！

蕭錦彧臉上果然有著淡淡的笑容，慢條斯理地說道：「好啊。」

他們兩個換位子到沙發上，坐得很近。

時翼發現，這還是兩個人除了婚後第一次拍照，突然又覺得自己的穿衣風格雖然好看，但會不會太休閒了？蕭霸總雖然身上只剩下襯衫，不知道是否才剛開完視訊會議沒多久，領帶都還沒取下，還是比他正式。

小王子突然後悔自己沒穿西裝來搭飛機了。

蕭錦彧觀察到時翼臉色瞬息萬變，拉鬆了領帶，搭住青年纖細的腰身。

時翼沒想到他突然這樣動手動腳，想罵人卻不便在空姐面前發作，一張臉泛著淺淺的紅暈。

空姐笑著按下快門，拍了好幾張照片。

時翼這才想到他好像比蕭錦彧往前，連忙往椅背一靠，蕭錦彧沒弄懂他到底在做什麼，側顏笑望著他。

空姐又拍下數張照片。

空姐拍完後，將手機還給蕭錦彧，要兩人看看她拍的好不好。

蕭錦彧直接將剛剛拍的照片傳給時翼，「你看看吧。」

自己不看是怎樣？時翼在心裡嘀咕。

蕭錦彧跟能通靈似的，說道：「你不是質疑我的審美觀嗎？」

時翼微睨人模人樣的狗男人一眼。這種話能不能不要在空姐面前說？看空姐笑得那麼蕩漾，是不是以為他們在打情罵俏？

他微抿著唇，看了一下剛才的照片，發現確實拍得不錯，就是他的臉好像有點太紅了……

蕭錦彧笑著說道：「小翼氣色很好。」

時翼突然覺得臉有點紅好像也不是什麼缺點。

拍完照，兩人離開沙發，空姐笑著對時翼說道：「時先生不坐靠窗的位子嗎？」

時翼剛才逛了一整圈機艙後腳就痠了，回到客廳沒多想，隨便看到位子就坐，被空姐一提醒，便選了個窗邊的位子。

蕭錦彧坐在他身邊。

這裡位子多得不行，時翼心裡也想他看見風景，便問道：

「你幹嘛不坐窗邊？」

沒想到男人回道：「我很常坐飛機。」

時翼才想這是炫耀嗎？就聽到蕭錦彧幽幽地接下去。

「從小學飛到未來的學校進行面試，就是自己一個人，我那時總會選窗邊。」

時翼心裡那一點點氣突然就沒了。

還有點密密麻麻的心疼。

不想讓某人太過得意，他轉頭著窗外。

蕭錦彧則看向青年。沒說的是，他那時候還不懂期待身邊能有一道比窗外更美的風景，但開始為某個人怦然心動後，就懂了。

如果這個人就在身邊，誰還要坐窗邊？

飛機緩緩在跑道上加速，終於要起飛了。

身為一個高中才正常上學的人，時翼直到大學時才坐過飛機出遊，但坐的並不是以舒適度為名的波音787，內心確實滿期待的。

樓房、車輛開始變小，慢慢地看得出整座城市的樣貌，很快地城市消失在眼前，轉而出現的是山巒，最後身旁出現了棉花糖似的雲朵，往下看見湛藍的海洋。

時翼早早將手機開好飛航模式，一會兒拍著窗外景色、一會兒自拍，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蕭錦彧則閉上眼睛休息。

時翼開心地拍到告一段落後，才發現蕭錦彧早就睡著了。平時驕傲狂妄的男人，此時閉著眼安靜睡著，俊美的容顏顯得無害，可以明顯看到下眼窩處淡青色。

時翼這才想到，男人來回飛行，在美國還得在時差下工作，應該累壞了吧。這麼疲憊的情形之下，還陪著他飛這一段。

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突地泛起針扎似的疼。

時翼按下服務鈴，示意空姐幫他拿毯子過來。

空姐體貼周到地要幫蕭錦彧蓋毯子，時翼搖搖頭，伸手跟空姐拿毯子，親手幫男人蓋上。

又看了一眼男人熟睡的面容，時翼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對著男人的側顏拍了幾張照。等到拍完才納悶自己沒事幹嘛拍這些，浪費記憶體。

但看到男人那張好看的臉，他卻沒有刪掉那幾張照片。

又滑了一會兒手機，他也累得睡著了。

身邊的人才睜開眼睛，眼底清明，分明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他們的飛行是兩個半小時，時翼這一覺睡了一個小時多才醒過來，都快要準備降落了。

蕭錦彧已經醒過來，拿著筆電在處理工作。

空姐過來問時翼要什麼飲料的時候，時翼直覺脫口而出：「咖啡。」

蕭錦彧看他一眼，「你能喝咖啡？」

「不能。」時翼喝咖啡就容易心悸不舒服，「但我怕……」

蕭錦彧是真的不懂他怕什麼，但空姐聽懂了，「我給時先生準備赤豆水好嗎？我自己也喝的，滿有用的。」

時翼笑著點點頭，心想這空姐真是太上道了，能猜到他怕水腫。

空姐連忙去準備了。

蕭錦彧滑了一下手機，才終於理解他家小王子在想什麼，「你才那幾兩肉，再怎麼水腫，都影響不到視覺效果的。」

時翼瞪他一眼，不想跟這個直接把水腫拿出來說的臭直男說話。在內心勸自己窗外的景色不美嗎？為什麼要跟一個直男計較？

……不過還是有點氣。

還好貼心的空姐不僅拿赤豆水來，還幫他拿了手工黑巧克力過來。

「時先生能吃巧克力嗎？如果可以，這糖份很低。」

時翼吃巧克力並不會心悸，巧克力也能消水腫，時翼笑著接過來，含著黑巧克力，喝了幾口赤豆水，心情又好了。

下飛機前，時翼內心重新回顧今日的旅程，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連忙質問蕭錦彧：「這架787上，為什麼只有一張床？」

蕭錦彧從容回應：「這是你的，為什麼要兩張床？」

時翼還是覺得怪，「那如果你跟我一起飛的時候該怎麼睡？」

蕭錦彧笑看他一眼，「放心，這裡的座椅都是用一般頭等艙的配備，我睡椅子就好。」

時翼哦了一聲，心想自己該不會誤會蕭錦彧別有居心——設計什麼兩個人睡一張床之類的！

他想到男人在飛機上熟睡的模樣，決定相信男人一回。

＊

回到錦水灣，時翼整理了一下這天拍照片，丟了一些風景照到他的粉專和IG，配的字很簡單：坐飛機。

他沒理底下的人怎麼回，轉頭就到四人小群去，丟了比較清楚仔細的照片，當然也有他跟蕭錦彧的合照。

徐朵朵：蕭錦彧看起來不錯啊！我允許你嫁了！

時翼：……早就結婚了好嗎？

時翼：……你們真的覺得他不錯嗎？

徐朵朵：他對你好，就不錯呀。

修任學：跟他相處的是你，還是以你的想法為主。

周江岳：跟蕭錦和比起來，誰都能不錯。

時翼想著蕭錦彧從結婚後對待他的方式，發現好像算得上還可以。

……要是能沒有白月光，那應該就真的不錯了。

時近年末，蕭錦彧忙得不可開交，時翼雖然看來閒散，但行程也是滿得不行。先前他拜訪過華晚照後，感覺對這個世界更熟悉自己，才開始追查原主的爸媽死亡的事，變得更忙了。

當初文裡在這裡只寫了寥寥幾句，說梅仁興和白芙因為想把原主認回來，花了一番功夫黑原主的父親時齊。

時翼去查了一下當初發生的事才知道，梅仁興和白芙竟然從造謠時齊下手，用錢買了通時齊以前的病人家屬，到法院按鈴哭訴申告時齊的醫療疏失導致家人死亡。

這件事弄得原主父親極為忙碌，雖然後來證明是誣告，但中間的奔波以及心力卻難以形容。

原主因此在事件之後安排了豪華遊輪旅行讓時翼夫妻享受一番，其中有一個行程是坐快艇出遊，船難就是那時發生的。

那個行程其他的人陸續遇救，找不到的就是時齊夫妻。

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原主不信邪，找了很久，最後還是找不到爸媽，才會覺得自己讓梅仁興和白芙找了個縫害死他爸媽，喪失活下去的信念。

時翼現在用的是原主落海的破爛身體，實在沒辦法自己再飛或坐船到外島調查，所以這件事最後是蕭錦彧找人去當初那外島的漁村以及船業去查線索，而他自己則拜託周江岳，先駭進興福公司，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查到異常的帳目，這工程太浩大，而且也可能是私下交易，不見得一定會查到什麼結果。

但是因此放棄不查，時翼也不甘心。

蕭錦彧真的有花心思在幫他查爸媽的事，時翼想要回個禮，因此最近木雕課都在雕小木雕，準備在平安夜的時候當成聖誕禮物送給蕭錦彧。

不過兩人都忙得要死，好幾次都是時翼剛要睡的時候，蕭錦彧才踩著點回來，時翼也不知道要怎麼對蕭錦彧提出邀約。

最後一直到12月22日晚上才若無其事地問晚歸的蕭錦彧說：「你後天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蕭錦彧的西裝外套還抱在手臂，「你約我一起過平安夜？」

直男竟然知道那天是平安夜！時翼本來的小心思被戳破，假裝不知情，「啊？那天是平安夜嗎？我忙忘了，我只是想說你幫我不少忙，我也得禮尚往來，請你吃頓飯。」講完小心翼翼地看了蕭錦彧一眼，「你該不會已經有約吧？」

要是有約就放生！離婚協議書隨後附上！

「嗯。」蕭錦彧回道。

時翼笑得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那沒事，我回房間去了。」

小人釘起來！

怎麼那麼不禁逗？蕭錦彧暗笑，拉住時翼，「我從結婚登記那天，就把每年的各種情人節、平安夜、你的生日都空下來了。」

時翼扳著臉，要自己不能那麼快就表現出高興的樣子。

但決定不釘小人了。

蕭錦彧笑著問他，「小翼，你要跟我一起過平安夜嗎？」

……時翼感覺自己沒釘成的那個小人，暗暗地爬上了他跳得飛快的心房，戳了他的心一下。

＊

平安夜這天，時翼更動了他的課程，早上的瑜伽課他請了假，改去雕刻教室把他還沒做完的雕刻完成，因為不想要下午雕刻完，帶著滿身的木屑去跟蕭錦彧吃晚餐。

但他絕不承認他是為了跟蕭錦彧吃飯，這天下午約好美髮設計師整理他的頭髮。

他原本心情很好地帶著燕姨親手幫他做的保溫便當坐上車，想著中午雕完作品，直接在車上享用完午餐，然後去弄好頭髮，再回來洗澡換衣服，跟蕭錦彧會合。

但這只是他想的而已，因為李徽娟這早就送給他一個大禮。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她的相關報導都是在往雕刻教室的車程上。

她的新書發表會就在這天一早，而她新書的封面，畫的竟然是一男一女在台上，男的吹長笛，女的拉小提琴，女的臉就仿著李徽娟畫的，而男的……

記者：這張封面也太逼真了，是真有其事嗎？

李徽娟：不方便說。

去你的不方便說！只要跟商圈有點關係的人，誰不知道那張照片上的男人就是蕭錦彧少年的模樣？

時翼滿腔怒火燒不盡，滑著臉書，突然又看到另一個人轉了一張在李徽娟的個帳上被秒刪的截圖。

李徽娟丟了一張照片上臉書，配字是——你是我青春年華最耀眼的光芒。

那張照片，赫然就是蕭錦彧和李徽娟聯奏的畫面。

時翼看完這些，正好到雕刻教室樓下，他丟給蕭錦彧兩個字，人就上樓了。

進到教室，他的情緒還未平復，氣得用力過猛，不慎把他本來要送給蕭錦彧的禮物——長翅膀的小金魚紙鎮的單邊翅膀直接削斷了。

他眼眶泛紅，卻死命地忍住淚意，到最後也沒留出一滴淚，只是乾脆俐落地把小金魚另一邊的翅膀也給削了下來。

他不能把翅膀送給心裡還有其他白月光的人，得自己留著，他的羽翼。

一節課雕到最後都不知道在雕什麼，時翼也不是很在意，待下課後他收拾好物品，立刻拿出手機，看著蕭錦彧的回應。

發現蕭錦彧收回了幾則回應，只留一句是——等我，我會處理。

但轉回社交平台上，沒見蕭錦彧處理了什麼。

時翼很不痛快，他飯也不吃了，直接要司機開車到永昌去，來勢洶洶地殺進永昌大廳，「我要見蕭錦彧。」

樓下的接待人員沒見過訪客這麼直接的。這青年長得非常漂亮，但此刻盛氣凌人的感覺，讓她擔心這人是來找碴的，不過她還是態度很好地說道：「麻煩您出示證件，我幫您通報好嗎？」

時翼才不想要掏出證件，他明明是這個公司老闆的合法伴侶，為什麼要掏證件？

他怒極而笑，說道：「沒關係，不勞你費心，我直接找他下樓就好。」

他走到一旁無人之處，一通電話打給蕭錦彧。

蕭錦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小翼。」

時翼氣勢洶洶，「你下樓。」

蕭錦彧的語聲帶著疑惑，「你來我們公司？」

「我不能來嗎？」時翼極度不高興，「我都不知道我來這裡還要看證件，李徽娟來這裡說不定都不用。」

「小翼！你別——」

時翼不想聽到蕭錦彧說什麼你別胡鬧的話，飛快打斷蕭錦彧的話。

「你可以動作快一點，趕快下來跟我會合，我們直接去戶政事務所把離婚辦一辦。」

他按掉電話，站在接待大廳，望向外頭金融商圈的街景，眼角泛著不知是憤怒還是其他情緒所引發的淡紅，低道：「我不想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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