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拯救未來逝去的妳，我成了記憶信貸的客戶 - 《第15話：滴。嗒。滴。嗒。滴。嗒。》（3）

「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跪倒地上，想把那千噸重的痛苦嘔吐出來。

「老細。」芊柔在輕喚我。

「死……死……跌咗落……」

從高處掉落的感覺充斥全身，使我無法鎮定自己，直到芊柔再次呼喚我。

「老細。」

我回過了神，發現自己正緊抓她的手，她卻沒看我。

剛才是她把我帶回來了吧？

「對……唔住。」我鬆開她的手，由於剛才抓得太用力，在她手臂留下了抓痕。

芊柔扶我到椅子坐下，然後別過臉。我則結結巴巴開口起來。

「我頭先發現咗……咳咳……」

「你抖一抖氣先啦！白癡！」芊柔叫喊時仍沒看我，似乎生氣了。

「唔得，我趁記憶猶新，一定要講出嚟……有個……男人……跟蹤住程雨奈入大樓……佢突然快速追趕程雨奈，程雨奈跑到天台然後鎖門……」

芊柔一聲不發。

「然後，個男人不斷拍門撞門，想衝到天台，程雨奈攞咗電話出黎似乎要求救，佢呼叫咗幾句話但聽唔清……然後……個男人撞開門，同程雨奈拉扯……然後……」

然後她掉了下去。

最詭異是，程雨奈掉下去之前，我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無法言喻的痛苦。

「而程雨奈跌落地之後，佢見到遠處嘅停車場……停泊咗一架車……未來記憶已經好模糊，但我睇到……車牌係0N0799。」

這輛黑色Tesla，竟然真的出現在死亡現場了。

但是我沒有看到司機，為什麼？

此時，未來記憶的一個畫面躍現腦海。

程雨奈從樓梯往下看，那個跟蹤她的男人。

雖然有段距離，看不清他的容貌，然而還是確認了幾個特徵。

成年。戴著墨鏡。咬著煙頭。

這三個特徵加在一起的人，我見過。

「嗰個男人，就係0N0799嘅司機……」

他就是跟隨程雨奈入後樓梯的人。

他駕駛著Tesla，屢次在程雨奈附近出現，就是為了監視她的動向？

程雨奈到街上找秋叔的那次，她更差點被這輛Tesla撞個粉身碎骨……

毛骨悚然。

我不敢一口咬定，然而種種跡象，均令我懷疑他就是兇手。

「我諗我哋越來越接近真相喇。根據種種跡象，可能程雨奈唔係死於自殺，而係……被殺。」

真相開始浮現了？抑或是身陷更深的陷阱裏？

「芊柔妳點睇？你嘅分析一定更加有條理——」

芊柔背著我，身子微顫。

「今日係咁多先。本小姐好攰。」

我瞧著她纖小的背影，聽見極度微細的滴水聲。

滴。滴。滴。

我撐起身子走到她面前。

她半張臉縮在米色冷衫中，臉色煞白。

她不耐煩地道：「夠喇，我要休——」

我挪開遮掩她臉的冷衫。

濃濃的鮮血，從她鼻孔不斷流出，經下巴往下掉落。

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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