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拯救未來逝去的妳，我成了記憶信貸的客戶 - 《第14話：Craaazy Peeeople》（3）

「……做乜……」我不知所措——

「『設定之章』？係159號話你知？」

「……」我不敢回答，以免連累了芊柔。

他瞪了我好幾秒，卻悠然微笑：「冇錯喔，就係我嘅『設定之章』。嗝。」

「……係乜嘢——」

「一共10冊，合共記載咗世界嘅規律。」

「……世界嘅規律？」我再次懷疑他是中二病。

12號沒再回話，留下懸念。

沒關係，反正我不是那種好奇心爆棚，自尋死路的恐怖片主角。

於是我又胡扯：「嗯……你同湖芊柔幾多歲？」

「公司機密。」

「好狡猾。」我傻眼，這根本是不對等交易。

「嗝——我哋只係『記憶借貸』嘅執行者，你嘅焦點應該放喺程雨奈身上。點解對我哋有興趣？」

「……芊柔講過，司憶者會被雪暴清洗記憶，所以會喪失人類身份嘅記憶。或者我係在意，『完全冇記憶嘅生命』到底係點樣。」

無法保留記憶地活著，幸福嗎？

我突然想起芊柔的話，問12號道：「12號，可唔可以講吓『身份借貸』嘅事我聽？」

「點解？」

「芊柔講過，如果要擁有永久嘅記憶，除咗成為第九層，第二個方法就係『身份借貸』，但佢話第一層嚴禁使用……」

「公司會為人類提供『記憶借貸』服務，亦會為司憶者提供『身份借貸』服務。」

人類是記憶的容器，所以獲得的記憶都可以永久擁有。而司憶者失去了「人類身份」後，以「司憶者身份」獲得的記憶隨時會被雪暴清除。

換言之，司憶者只要重獲「人類身份」，並以這身份獲得新的記憶，這些記憶都能夠被永久保存。

「身份借貸」，就是允許司憶者短暫借用「人類身份」。司憶者要跟某位人類協議，彼此同意短暫交換身份。隨著身份調換，公司會擾亂世上所有人類的記憶亂，所有人類會將該司憶者認知為該人類，將該任人類認知為該司憶者，直到司憶者將「人類身份」歸還。而司憶者要繳付的利息，就是在借貸完結後被降一層，所以第一層禁止使用「身份借貸」。

「司憶者同人類……可以咁樣交換身份？而全世界都發現唔到？」我大惑不解。

「由於兩個個體差異太大，即使強制所有人類調換對兩人嘅身份認知，亦必然會存在違和感。但由於『身份借貸』只屬短期合約，影響唔會太大。」

聽得一頭霧水，但無論如何，芊柔身為第一層，是無法借用人類身份的了。

我續道：「你哋係心甘情願，捨棄作為人類嘅一切為『公司』獻身？遺忘過往嘅一切經歷，只能不斷往前走，咁樣嘅存在形式又有乜價值——」

「價值。」12號喝光橙樂，手中的玻璃杯突然丟下，碎成滿地的玻璃，嚇得秋叔像「Scoopy-Doo」般彈起，「FTY，人類嘅記憶又有何價值呢？嗝。」

「……作為存在過喺世界嘅憑證。」我保持鎮定。

「『存在』本身又有咩價值呢？」

「……存在係感受世界嘅前提，當然有價值。」

「某個人類對世界嘅感受——嗝——對世界有咩價值呢？」12號手中竟然手握玻璃杯的菱形碎片，明明他從沒撿拾，「但你冇估錯，人類嘅記憶對世界係有價值。」

我被他弄得頭昏腦脹。

「世界嘅運作需要記憶，而人類係記憶嘅容器，呢個就係人類存在嘅價值。」

什……麼……竟然把人類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