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自起 - 第十話：新兵鬥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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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讓我們歡迎這屆新兵入場，大家掌聲歡迎！──」在女主持人慷慨激昂的介紹後，外頭震聾欲耳的掌聲透過通道不斷傳到深處，迎接準備出場的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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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夠吵，耳朵都快給震聾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的有必要拍這麼大力嗎？要是你們的手有自我意識，那麼這些掌聲根本就是他們喊得面紅耳赤的慘叫聲吧？就不能像拍拍剛喝完奶，需要催吐的嬰兒的背那樣小力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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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要明顯地表現出厭惡的樣子，守正只能任由耳邊掌聲，將腦瓜子拍得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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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要開始了呢，守正。你會緊張嗎？」見眼前的黑髮少年臉部有些抽畜，印奎不免上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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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啊！他都敢在天上飛了，怎麼可能會怕這種小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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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事已至此，只能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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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緩緩地穿過走道，身影逐漸被外頭的強光給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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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午後的太陽下逐漸適應著強光，自茫茫的白幕中定晴一看，便是碩大的場地和熱烈迎接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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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身處約一層樓高的石階平台上，以圓環的形式圍住整座鬥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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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為了避免被戰鬥波及，又能在近距離觀賞，才會這樣子架高觀眾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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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內放眼望去既是清一色的白色石板面，材質似乎與街道上的石板並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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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周圍的邊上擺放著刀、劍、槍、棍、戢等各式各樣的十八般兵器，看起來十分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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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場邊望了個半圓，發現一名行頭相當隆重的金髮中年男子特意坐在了鬥技場的座椅上，還帶著兩名隨身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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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王國的高官嗎？……為什麼要坐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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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是德村的鐵血印奎嗎？好高大！跟其他人相比簡直是鶴立雞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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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沒有綺羅？遲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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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眾矚目下的六位新兵們在身型和外觀上都各有千秋，無不讓人期待究竟會展現什麼樣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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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那四處張望著什麼？快過來。」一聲寒冷如冰霜般地呼喚，將參賽者的目光拉回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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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西裝筆挺男子望向這裡，他深藍色的長髮辮著細長的馬尾，冷峻的眼眸透過眼鏡穿過全身，彷彿一個眼神就能將人凍僵。

　　「呃、是！」他們迅速整齊地列隊在男子的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呀！快看，是立寒官，拜託快瞪我。」觀眾席上一票女粉絲個個臉部漲紅、興奮呼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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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被粉絲如此吹捧的立寒官，則是狠狠地回瞪了一眼，眾多女粉幸福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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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立寒官推了推臉上的鏡框，無奈地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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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終於要開始啦！──一年一度的『新兵鬥技場』，今年又會帶給我們什麼樣的新人呢？」一名綁著紅色雙馬尾的女性正興致勃勃地帶著觀眾炒熱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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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上拿著一隻小型的條狀裝置，最頂端的部分包裹著一顆渾身細小穿孔的深灰色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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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守正的了解，那是顆名為「擴音石」的特殊結構石，似乎能放大使用者數倍以上的音量，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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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們的裁判兼活動負責人將會向選手們講解所有必要的比賽規則。在此期間，向各位隆重介紹，為了能近距離觀賞新兵們的戰鬥，甚至不惜親駕至場上觀戰的特別來賓──芬奇.耶卡國王，掌聲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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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主持人的介紹下，觀眾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在場邊的耶卡國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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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悶熱的午後，耶卡國王依舊十分講究地穿上了厚重的披肩和禮服，為的就是表達出對這場全國性活動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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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梳著一頭油亮的金髮，面帶微笑地向觀眾席的民眾揮手致意，臉上掛著數顆斗大的汗珠，「不是說好不用特地講了嗎……」他小聲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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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因為她對您的敬重忠心大於這一切了，陛下。」一旁地銀髮護衛替主持人找了個台階下，平淡的語調加上讓人捉摸不透的狐笑，給人感覺和周圍燥熱的環境不在一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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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說得也是，陛下可是受萬民愛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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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名白髮護衛截然相反，豪邁的語氣搭上親切地面容，更不用說那一頭明明留長，卻像豪豬的背刺般根根豎起的白髮，個性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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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們倆默契真好。不過，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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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畢，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前方的深藍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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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寒官輕咳了兩聲，對著參賽者說道：「……以上，便是鬥技場的基本規則，『場上的一切皆是武器，只要選手喪失戰意或完全無法行動便會判定落敗』，這很好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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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幫眾人齊刷刷地點頭，確實是接近廢話的勝負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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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我要說的是相當重要的事項，請『仔細』聽好今年新出的特別規則，並過來拿我手上的項鍊，每人一個。」言畢，立寒官伸出手示意要參賽者拿走手上的八條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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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的項鍊，普通到拿去送給小女孩可能都會被嫌棄，唯有中間的透明墜飾，隱隱約約地傳來一股花香；不，說是香倒不至於，不如說是一種特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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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守正能確定，這味道肯定不是來自眼前的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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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於歷年以來真刀實戰受傷的程度越來越嚴重，醫療量能越來越吃緊。研發部為了減少戰力損失，同時也為了減少醫療成本，開發出了這條能夠替使用者擋下一次致命外傷的護身符。其名為──『守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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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裁判說到項鍊，守正這才注意到立寒官也配戴著一樣的東西，但中間那顆透明色寶石和他的髮色一樣呈深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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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請用手觸碰中間的那顆透明寶石。」他將手擺放在胸前的寶石上，並要求其他人一起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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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正下意識地跟著指令照做，當手碰觸到墜飾的那一剎那，一股沁涼的觸感隨著指尖沒入全身，彷彿他在用觸覺摸索著守鍊的瞬間，自己也被同樣的方式觀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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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原本透明無色的寶石竟散發出微微的光輝，緊接著如潑墨般開始流入混濁的黑色，最終暈染整顆寶石。

　　咦？變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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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左右張望，發現其他參賽者也有同樣的情況，只是每個人的顏色不盡相同；印奎的是棕色，冷鍛則是明顯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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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你們所見，這條項鍊擁有一旦接觸皮膚能夠辨識能量的特性，進而產生出個人專屬的能量罩，這條項鍊既不耗費能量，在一天以內取下也不需要重新辨識，是個相當優秀的用具；但是，現階段還未完善，對於『致命外傷』的認知恐怕還不到客觀的程度，請斟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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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就是要表演同時兼實驗用白老鼠嗎？還真是物盡其用，我不討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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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有些頭腦比較靈泛的人已經想到了，我這邊就一併說明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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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這條守鍊只會一旦經過辨識，便會將能量凝聚成的護盾短時間內迅速流通全身，請不要肖想像個炫富的貴族一樣掛個一百條在身上，它只會全部認作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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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引述其一，即便你從別人身上搶來守鍊掛在自己身上，不但自身的能力護盾會失去，也不會有兩層效果；反之，還會造成『能量霍亂』，所以乖乖戴好自己的就行了，別打其他人的守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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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說明完畢，是否有疑問？請現在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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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立寒官就注意到眼前黑髮碧眼的少年已經舉手好要提問了，他抬手示意對方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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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聲稱會擋下一次『致命的外傷』的能量盾，那由外傷引起的失血過多、甚至虛弱的程度呢？」守正誠心的發問，畢竟他可不想因為道具有誤而白白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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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好的問題，不會。還有其他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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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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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那麼，規則都介紹完了，就請你們稍微自我介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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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守正迅速第一個出列，神色緊張地大聲自我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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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叫做守正！來自櫻村，目前是兩星，能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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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都還沒說完，立寒官立馬瞪大了雙眼，強硬地將其打斷，「不是說了『稍微』自我介紹就好了嗎？請不要說出太多『無用』資訊，還有列首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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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哈，抱歉。」守正意會到對方的意思後，摸了摸頭尷尬地退回隊列，身旁還能聽見隱隱約約地嘲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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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希蘿自然也不落下，只不過--這次的笑容卻不同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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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嘛！果然只是故作鎮定啊守正。」印奎輕輕拍了拍守正的後背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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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這個輕拍差點就把他的午餐給拍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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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虧你還跟我們一樣是『兩星』呢。」冷鍛依舊快言快語，直白地嘲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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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列首，從你開始重新自我介紹。」立寒官繼續用他那冷峻的眼神，望向一名參賽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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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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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六名參賽者陸陸續續的自我介紹後，眾人退回後方，一邊準備戰鬥用的裝備、一邊等待發佈對戰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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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六年前的「櫻村一夜」滅村事件，王國意識到只招收「星痕」人手會嚴重不足，於是放寬了鬥技場的限制，讓即使是「無星痕」的青年也能一圓戰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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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德岡印奎的絕對力量面前和冷鍛淬火巨劍的猛烈攻勢下，他們也只能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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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觀眾席的人們都能聽到，「即便是無星痕也能當上戰士」的夢隨著守鍊一起破碎的清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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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無能力者的眼裡，他們就是高到過於遙遠的城牆，無法逾越進入「星痕」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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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位，守正。」被裁判點名的守正拿著場邊提供的裝備，左手持劍、右手持盾，腳上還插著備用的水滴型短匕首，胸有成竹地緩緩走進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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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啊守正！」印奎在場邊高舉著手，興奮地替守正加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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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輸給了無星痕的人，就宰了你喔！給我漂亮的贏回來。」就連冷鍛也替守正加油，不過加油的對象彷彿不是守正本人，而是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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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方預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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