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願 - 看不出是女的？

林寒玉不得要領，只好繼續精煉手上三個小小的匣子，各自鑴刻了名字和陣法，一一焚化三具屍體，冷卻以後，把灰捧進匣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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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用神識一探，將關於這三人的記憶封進陣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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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了太多年，留給這三個人的記憶實在不多。比不上他師尊，比不上他師兄，比不上他徒弟，可畢竟還是在他心上刻下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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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在天機閣裡專心致志地編寫四境史，几案上是堆積如山的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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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境史原始珍本沒有分卷，字很小很密集，林寒玉見他每次都湊得極近，皺眉頭瞇眼睛地看，心裡嫌他這樣子醜，看不順眼，就從玄冰境弄了一塊又小又薄的透明鏡晶石，略一打磨後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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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不苟言笑的王思喜得連聲道謝，寫字校對的時候，舉在眼前，透過晶石閱覽，小心翼翼地寫下一行又行的工整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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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每日向門人講課和整理調查線索以後，總是笑瞇瞇地拉著成群女弟子去玩，吟詩作對一會，就在鶯聲燕語中開始追逐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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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鵲橋」開始跑，繞過天機閣和正德廳，一路跑到偌大的碧波芙蓉池，他氣喘吁吁跑不動了，就故意噗通一聲跳了下去，在清澈的池水和靈荷靈魚間撲騰，惹得一眾師姊妹笑得花枝亂顫，紛紛伸手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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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玉在不遠處的「文心亭」裡瞧著，搞不懂為什麼他掉冷水裡了還那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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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辨硬是邀過林寒玉去看他的臥室，一進去，到處都掛滿了字畫，他滿臉幸福地一幅幅介紹過去，最後珍惜地捧起林寒玉送他的那幅字，興奮得結結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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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川真人你人好看，字也好看。我，我最喜歡前輩的字了。前輩還寫了我最最喜，喜歡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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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玄冰境裡純淨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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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五雅堂的訓誡：雅論、雅量、雅致、雅識、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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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玉吁出一口氣，把神識抽出來，一一合上三個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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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鳳息言安排妥當以後，就拉著寧茗，道：「抓緊時間，帶我去你琳琅莊看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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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息言，那，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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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的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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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茗捋起袖子，給他看手上兩隻紋著麒麟的純靈金鐲子：「琳琅莊的規矩，只有三個人能帶著信物進帳房，一個是莊主，也就是我；一個是總管，他是雲宮來的，不能驚動他；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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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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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莊主夫人。」寧茗忽地滿臉通紅。「我未娶，所以兩隻鐲子都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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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難的？」鳳息言一揚眉，抓住他的手，剝下一隻金鐲子，套到自己手上。「把這隻給我，不就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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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息言，你……你怎麼一下子就搶我鐲子？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寧茗欲哭無淚。「你你你你這樣子哪像莊主夫人？把守的人怎麼看，都看不出你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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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息言沒好氣地瞪回去：「還要怎樣？你就不能當一回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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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寧茗臉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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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慧在一旁笑道：「寧莊主，給我一些金銀，我置辦點東西幫幫你們。鳳閣主，我御劍帶你走一趟吧。你以男裝示人那麼久，就不試試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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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茗毫不在乎地隨手從儲物靈器裡抓了一大把金銀給宋慧，鳳息言說了聲「隨便」，跟著宋慧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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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時候，只見鳳息言一身紅裙曳地，寬袖遮掩了比一般女子瘦勁有力的手臂，畫了眉，唇上點了絳紅，不束馬尾，改用精緻的金釵挽了髻，其人豔如花，烈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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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家的？」煉心閣工匠個個看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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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鳳兄，不，鳳閣主，那個……」謝鳴淵看到他那豐胸窄腰的身段，也啞然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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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裡縫棉絮而已。」鳳息言有點嫌棄地甩著袖子，看著「豐滿」的胸脯，不適應地揉了揉。「擋著我看路，沉甸甸的，又熱……女兒身原來這麼麻煩，還好只是權宜之計。寧茗，你怎麼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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