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願 - 杖責

「副堂主你為什麼打我？」劉明最是看重儀表，怕一個弄不好會留疤，心中委屈有之，不忿更甚，捂著傷口哭喊道。「我沒說錯！我們從來就不是為了──」

司馬辨拉了拉劉明衣袖，小聲勸道：「副堂主生氣了，師兄先別意氣用事……」

「長大了，翅膀硬了，自以為可以為所欲為？」許墨生怒道。「之前我還是手下留情了，今天定要好好教你！雅法弟子劉明愚昧無知、任性妄為，杖責五十！」

「副堂主不要！」眾人紛紛慌張地勸阻。

「你們再多嘴我就打死他！」

有女弟子啜泣著勸劉明：「劉師兄，快快向副堂主賠個不是吧，不要惹他生氣了！你又不是沒被他罰過……上次你的手掌就差點被打爛了，杖責五十會傷到靈筋的……」

劉明看了看手掌上的血跡，慘然笑道：「副堂主，弟子句句真確，也不曾對副堂主起半分不敬之心，如果因為這樣受罰，我不服。但是副堂主收留撫養之恩甚重，要廢了弟子，甚至把命收回去，弟子都無話可說。」

掌刑的弟子搬來長凳，把劉明按在上面，舉起杖，卻打不下去：「副堂主……當真要打？」

「你們個個忤逆不聽話，我親自來！」許墨生丟了手上的綠竹杖，踉蹌地走過來，一把奪了弟子手上用小字刻了戒律的長杖，重重打在劉明背脊上。

五雅堂弟子甚少鍛體，許墨生又是在怒火中出盡全力責打，劉明臉色登時慘白，挨了數下打已經忍不住痛呼出聲。

「副堂主息怒啊！」司馬辨跪地哭著求情。「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劉師兄受不住的──」

「司馬辨你也是，不遵師命，私藏奸邪所贈之物，同樣杖五十！」

王思咬了咬牙，站出來替司馬辨辯護：「劉師弟一直對副堂主敬愛有加，剛剛我四人商量時他還掛心重審會不會影響副堂主聲譽；司馬師弟也向來最是乖巧聽話，絕不會同流合污，弟子不知道副堂主為什麼今天要生這麼大的氣，罰得這麼重。」

「林寒玉明明就身懷蝕心蠱，又在問心下承認殺人挖丹，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留下寥寥數字，竟能讓你們糊塗至此！」

王思訝異地盯著憤怒得兩眼通紅、渾身顫抖的許墨生，遲疑地問：「副堂主，你還好嗎？你臉色似乎不太好，要不要先回清風居歇一歇，消了氣再說？」

「我好得很！」

「那麼弟子自請和兩位師弟一樣，杖五十！」王思深吸一口氣。「我們無愧天地，也不違善惡！副堂主執意要懲罰弟子，弟子也無話可說！」

伍慎蹙著眉，上前想替許墨生把脈，被一手揮開。

許墨生縱然力氣漸有不足，仍舉著杖，死命地責打劉明，又督促著掌刑的弟子動手責打王思與司馬辨。

「今天我就要教曉你們，別多管閒事！林寒玉之案早在善惡台上有了判決，你們誰敢再提，一律按結交奸邪之例懲處！慎兒，你這個當大師兄的，以後也要好好管教師弟妹，別由得他們胡鬧惹禍，不然以後要怎麼接任堂主，讓五雅堂安安定定？」

伍慎哪聽得進去？他看著三個至親的師弟被打得慘叫不絕，好些女弟子都被嚇哭得梨花帶雨，幾乎所有的師弟都在求救似的望著他。

然而，伍慎天生失語，無法出聲勸阻，跪在地上求情，許墨生也不理不睬，正手足無措之際，眼見劉明被打得奄奄一息，終於忍不住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抱住劉明，把他護在身下。

許墨生目不能視物，接連數杖狠狠打在了伍慎背脊上。

「……！」伍慎天生體弱，又是痛入骨髓，登時嘴角溢血，慘白著臉昏了過去。

「伍師兄！」

「副堂主快住手！」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xzkH6S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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