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願 - 礦石之試

「走吧，回去會會鳳閣主和那群煉器師。」

「好啊。」謝鳴淵也打起精神笑道。「師尊拿出手的礦石一定是最好的。」

兩人回到煉心廳，林寒玉上了台子，片刻後鳳息言也回來了，取出一些靈金礦、靈銀礦、還有一些其他細碎的凡鐵凡銅等，擺在鑄煉台上一個凹洞裡。

眼尖的門人看到了，個個大驚失色。

靈金礦和靈銀礦在凡間或許值錢，但在修真界哪裡算稀有了？

還有那些雜七雜八的凡鐵凡銅……連初入門的門人都不會覺得是珍稀礦石吧！

「喂，鳳息言，趁著還有小半個時辰，快去重找！」有門人忍耐不住直斥其名。「你義父是多麼了不起的煉器宗師，拿的是琥珀金礦石，還得過天外隕鐵鍛造逐日劍──你、你怎連列星礦都找不出來？」

鳳息言背對著眾人，不知道在搗鼓什麼，頭也不回地道：「你說得沒錯，還有小半個時辰。玄北散人是客，如果已經準備好，就請先行展示吧。」

林寒玉從懷裡掏出一個儲物的匣子，往裡面一撈，隨手丟出一塊很大的礦石，「咚」的砸在地上，似冰非冰，晶瑩剔透，眾人從未見過。

全部人登時倒抽一口涼氣。這是什麼礦石？

「玄冰晶礦，於玄冰境內蘊藏量最高。」

「你該不會拿冰塊來詐我們吧？」有煉器師大聲質疑。

「來啊，你敲敲看。」林寒玉淡淡道。「用三味真火燒也可以，看看會不會像普通的冰那樣，一燒就融。」

那質疑他的煉器師果然提著鑿子上來了，一鑿子敲下去。

「噹！」

玄冰晶礦紋風不動，那煉器師反被震得虎口開裂；他不死心再放了三味真火灼燒，火舌還沒接觸到就被玄冰晶礦表面圍繞的寒氣吞噬了，只能尷尬地退了下去。

林寒玉又拋出一塊，是塊很小的礦石，渾圓透明，裡面凍著一抹雪花。

「這是『雪花石』。石中雪花愈是完整，質量愈是上乘。」

接著是一塊有如沉積岩的扁平礦石，有著重重疊疊的白橫紋。

「『霜天』，大片玄冰與積雪沉積擠壓千年而成。」

一塊坑坑洼洼、嶙峋怪兀的礦石呈現在眾人眼前。

「『罡風溶蝕岩』，玄冰壁受罡風吹襲逾萬年方能成形。」

……

眾人望著台上堆成了小山的神秘礦石，聽著不可思議的描述，俱都啞然失聲，卻又不得不信。

鳳息言還在準備，卻也忍不住頻頻回頭看，驚訝得幾乎移不開目光。

林寒玉挑挑揀揀，又拿出了一塊小小的礦石：「冰川開裂，所餘之玄冰晶礦化為『裂川石』，撫裂痕可重現裂川之聲。擲之，巨響勝過雷鳴。」

他用拇指一刮上面裂紋。

「吱──」那塊礦石裡傳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銳聲音。

「咿──吱──嘎嘞──」

林寒玉在眾人驚叫聲中又往回刮，另一手取出一塊又尖又白的礦石。

「經玄冰重重折射，日月精華聚於冰川之巔，即為『日月冰錐』，強光可致盲。」

林寒玉瞇著眼睛，意猶未盡地一手挾著那枚日月冰錐晃動，又一手把那枚裂川石拋來拋去，不時刮上兩下，眾人駭得心膽俱裂，摀著眼睛耳朵連連告罪。

「不不不，前輩，足夠了，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

「前輩有話好說，請把這些收回──」

「轟隆──」

林寒玉還是隨手將裂川石和日月冰錐擲到地上了，一時強光亂閃，冰川坍塌的轟鳴巨響搖撼著整座煉心廳，宛如雷鳴電閃，山崩地裂。

看所有煉器師都嚇得魂飛魄散，個個跪倒在地求饒，林寒玉才滿意地收了手。

鳳息言驚魂未定地感嘆道：「閣下拿出手的全是聞所未聞的礦石，自然至為稀有。這一埸是閣下贏了，只是也看看鳳某的吧。」

眾人心想，這一埸輸得心服口服，就算鳳無缺再生也必然會輸，心裡才好過一點；可是他們一想到鳳息言拿回來一堆稀鬆平常的礦石，又慘不忍睹地扶額嘆息。

鳳息言挪開腳步，往鑄煉台一伸手示意。

煉心廳裡靜了一靜，冒出零星驚疑不定的呼聲。

「咦，你們看──」

「怎麼是琥珀金靈礦？」

「怎麼回事──剛剛不是──」

林寒玉上前一看，微微頜首：「悟性不錯。」

鳳息言雖不能如林寒玉那樣淬煉凡鐵，使之雜質盡除，猶如脫胎換骨，更勝極品礦石，卻反過來悟到了不同礦石也可以煉合在一起！

他剛剛背對著眾人忙活，正是在手裡掂量礦石比例，用三味真火把不同的靈礦熔煉在一起。

往日煉器師都只追求原石純度，例如靈金礦，愈純就代表品質愈好，煉出來的靈器品階也愈高，琳琅莊富足的標誌正是修士全使用純靈金的靈器；又如玄鐵，也是雜質愈少，質地愈是細密，顏色愈是黝黑，價格愈貴，雪公子的玄鐵煉就是四仙君特意向煉心閣訂製的，要求以純度最高的玄鐵打造而成。

殊不知，天下的雜礦竟也可以成為無價之寶。老閣主鳳無缺當初採集到的琥珀金靈礦正是一種「合金」，蘊含金銀兩種金屬，天地間含量不多，但原來也可以配煉出來！

鳳息言胸有成竹地微笑解釋：「鳳某研究過，凡間自古就有青銅，而青銅比純銅更易於煉熔，煉器後更為耐磨，對凡人來說，確是更佳的材料。鳳某就想，靈礦也許有相似之處，只要比例對了，就可以煉出一些天然含量珍稀的原石，還可以改造一些偏重某一特點的礦石，使之屬性更平衡……」

鳳息言解釋完了，拿起琥珀金礦石旁邊幾顆剛煉成的合金，彎腰遞給台下的門人傳著觀看。

有煉器師小心翼翼地用靈鎚輕輕敲了敲成品。

「咦，少量凡銅熔入靈銀礦，硬度的確比純的更好……」

「外表一樣是雪白發亮的，硬一些，不易變形，煉出靈器後，就算是剛結丹的修士也能用。」

「這塊也是……提純固然是好事，可是原來混煉也有用……」

林寒玉懶得聽眾人驚歎，拿著一塊雪花石在手裡一拋一拋。

「鳳閣主，你手上最稀有的是琥珀金靈礦對吧？很稀有，可是這埸還是我贏了。」

「是。」鳳息言爽快地一點頭。

這時候已經有不少弟子不忿地喊道：「閣主出手和老閣主一樣，都是琥珀金靈石！輸了也不冤！」

「第二場！快比第二埸！」3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HsAScb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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