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願 - 玄冰境的霸主

謝鳴淵險些驚呼出聲。

他眼前竟是一場天地靈物之間的爭鬥！

玄冰寒玉雖然與玄冰焰共生，但竟也會像敵人一樣倒戈相向，既是共同抵禦外敵的君臣，也是時刻戒備的肘腋之患。

玄冰寒玉猶記得被燒到玉髓的痛，玄冰焰也記得被斬斷捨棄的痛。斬斷連繫的兩者一重遇，就像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在匣子裡安靜而激烈地搏鬥。

玄冰焰裹著玄冰寒玉燒灼，而玄冰寒玉的寒氣源源不絕地散發出來，反過來又裹住玄冰焰……

小小的房間瀰漫著惡寒，整個匣子都結滿了霜，白霜還不斷向外蔓延。

謝鳴淵冷得臉色發青，打坐著卻仍瑟瑟發抖，掏出個火符，一點燃馬上又熄滅了。

鳳息言依約來到時，叩門沒有回應，一打開來，寒風撲面，整個房間白茫茫一片，謝鳴淵冷得臉青唇白，暈倒在地上。

鳳息言臉色大變，將謝鳴淵連拖帶抱的弄出了房間，在門外點著他人中，輸靈氣給他驅寒。

「你為什麼留在裡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現在……」

謝鳴淵一悠悠醒轉，馬上又要撲進房間裡：「師尊讓我替他護法的……」

「你先操心好你自己！」鳳息言拉住他。「護什麼法？」

「鳳兄你進去瞧瞧，大概是千萬年方得一見的奇景……」

鳳息言頂著寒風再往內室一看，剛好就看到了玄冰寒玉散發著最凌厲的威壓，寒氣形成了牢籠困住了玄冰焰。玄冰焰每掙扎一下，就被寒氣殘忍地貫穿一次。

鳳息言不是第一次看見天地至寶。

他去熔岩境採過劫火花，劫火花群看起來很暴躁，卻對旺火體質的人格外寬容。鳳息言耐過了酷熱，妙語連珠地誇了一通，把她們捧得高興了，通過了考驗，就讓他摘了一朵。

可玄冰寒玉不太一樣。

玄冰寒玉是冰中之眼，是玄冰境中孤傲不群的霸主。玄冰是他的國土，玄冰焰共生卻不是同伴，而是手中的武器、腳下的臣僕。

他在管教他不聽話的臣子。

玄冰寒玉留意到有外人在看，威壓倏然轉向，房內流竄的寒流也往鳳息言的方向直颳過去！

鳳息言打了個寒噤，識趣地單膝跪下，行了煉心閣最隆重的禮，誠心道：「前輩恕罪。晚輩這就出去。」

謝鳴淵看鳳息言慘白著臉奪門而出，著急地問：「我師尊還好吧？」

「好得很……好得很呢。」

鳳息言驚魂甫定，又想起三天前的那一幕，不禁同情地望著謝鳴淵。

「不愧是玄冰寒玉，怪不得之前看你怕你師尊怕得要命……我今天總算領教到了。謝賢弟，那一百戒鞭還有那般床第之事……虧你受得住。你是不是被逼到實在不行了，才不顧一切狀告他的？」

「不不不，都是誤會……」

「謝賢弟你縱然喜好此道，也總不能太委屈自己。」

「……」

謝鳴淵放棄辯解，心裡卻又萌生了小小的念頭：若真像鳳息言說的那樣，他也甘之如飴。

只是師尊想必沒有斷袖之癖，允准他留在師門中已經很好了，他豈可以還抱著這等痴心妄想？

他師尊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修士；他師尊是最皎潔的白月光，他卻是千般不堪、萬般不配的爛泥濘。

謝鳴淵絕望地發現，他終究還是前世那個軟弱的謝鳴淵，只能暗暗地仰慕著師尊，半點都沒變。

房間裡，玄冰焰終於顫抖著馴服下來，由玄冰寒玉全數吸收。

林寒玉睜開眼，瞥了一眼謝鳴淵和鳳息言，拿回玄冰寒玉，讓本體歸位。

「鳳某有眼不識泰山，竟還想著挾恩惠與前輩談報酬。」鳳息言慨嘆道。「前輩沒當場斃了鳳某，已是手下留情。」

「鳳兄，什麼挾恩惠談報酬？」謝鳴淵一愣。

「謝賢弟，我就直說了吧。我幫你固然是出於交情，但也有私心……抱歉。」

「鳳息言，你固然是怕了我，但何嘗不是以退為進，要我這個前輩不好與小輩計較？」林寒玉冷然道。「你是少有的聰明人。」

「敢問前輩，其他的聰明人是誰？」鳳息言笑著問。

「見識可比落星島主霍乾坤，膽量可比劍痴凌日月和雲宮四吳。」

林寒玉將他與這些人並列，顯然是對鳳息言極高的讚譽。

鳳息言道了聲「不敢當」，又道：「前輩放心，我有四吳的膽量，沒四吳的歹心。」

謝鳴淵一驚：他竟這般評價四仙君！

煉心閣和雲宮不是同盟嗎？既知道四仙君不是善類，為什麼又要結盟？

「此事說來話長……」

鳳息言才想開口，林寒玉就冷冷地打斷了。

「說來話長，那就等會再說。我準備給我徒弟煉補靈劍。」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nCZnyc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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