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終末 - 1-2：尋訪者．楊文拓(4)

今日的他，原本只是想要去圖書館借書而已，結果很不巧的，就看到了他。

文拓似乎在向一個女生搭話，但對方不知在害怕什麼的，以極快的速度逃走，留下在原地搔著頭的文拓。

看到這景象，木成下意識地低下頭，裝做什麼都沒看到的快步走向圖書館。

但眼尖的文拓自然注意到他，立刻笑著向他招手道：「呦！沒想到會在教室外的地方遇到你呢，夏木成。」

都被指名道姓了，木成也只能無奈地回頭，看向文拓。

心情有點鬱悶的木成，開口便說道：「搭訕失敗了？」

不過文拓倒是毫不避諱地回答：「是啊……真是可惜，對方連話都不聽一句呢。」

木成沒有回應，可能是因為文拓的反應有點太坦蕩蕩而讓他不知道該接什麼。

「好啦，不開玩笑了。你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文拓反問，而木成則默默地搖搖頭。

「她跟你一樣，都是大災難的倖存者啊。」文拓的回答說實話木成不是很訝異，心中早已猜出類似的答案。

「所以你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找她搭訕？」木成問道。

「給你這麼一講不知為何我的心中突然有點罪惡感……」文拓說道：「別講的我好像變態一樣好嗎？」

你不停攀話的感覺的確挺變態的。　木成默默心想。

「總覺得你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情，不過還是不跟你計較吧。」文拓擺出饒你一碼的表情，雖然木成也不太懂是饒了什麼。

「總之，算是失敗了。」文拓喃喃說道，好像有點疲憊的靠在旁邊的牆壁。

木成向前走幾步，但心中還是有點疙瘩。

也在這時，文拓跨步走來，跟上木成。

「……幹嘛？」木成平淡的問道。

文拓沒有說話，只是以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讓木成有點不自在。

過了些會兒，文拓才開口：「嘛……果然還是只有你可以呢。」

只有我？這話聽起來怪得很。

「什麼意思？」木成疑惑的問道。

「還是就找你吧……」文拓喃喃說道，這話更讓木成心中的煩躁感上升。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木成皺眉，口氣也漸漸不佳起來。

「還是就讓你加入隊伍吧！目前看下來只有你可以了呢。」文拓點點頭說道，看那樣子木成的火氣也不禁上來。

你這傢伙……火氣很久沒有這樣被激起來了。

木成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而文拓在此時又補上一句：「你在皺什麼眉頭啊？」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木成以火氣略大的口氣說道。

「好……那就先問你一個問題吧。」文拓反問道。

又來這招啊……木成不滿的心想。

「你聽過拾荒者嗎？」文拓說道。

「你是拾荒者？」木成心中自然立刻浮現這想法，他自然對這群犯罪者沒有好感。若文拓是為了邀他加入拾荒者一徒，他也不會有好臉色的。

「才不是咧！我看起來像嗎？」文拓立刻回嘴，有點不滿的。

「抱歉。」木成這才道歉，被當成犯罪者這種事自然不會多好。

「不會……不過重點不在這。」文拓搔搔頭，然後才說道：「你也知道拾荒者的存在，新聞上常常報導，可見人數也不少。相反的，這也代表著一件事，我知道你很聰明，一定聽得出我所指的是什麼吧？」

「代表著，還有很多管理中心沒有封閉的道路吧。」木成平靜的說道。

就算管理中心再厲害，在幾個月內所造出的隔離層終究也只是將主要幹道封鎖，在地理位置上的山區等等或是地下水道、通路，也很難全數封閉。這是報導上所沒有提到，卻能夠輕鬆推測出的。不過這些通道想必也在時間下漸漸封閉，也可能派出軍隊封鎖。拾荒者便是趁著空隙所進入領域的吧。

「果然一點就通呢。」文拓笑著說道：「還是存在很多管理中心所看不到的漏洞的，要進入領域不是件難事，難的在於如何在領域中存活這件事。」

「所以你才看上身為倖存者的我嗎？」木成回答：「但很遺憾，我跟你一樣對領域一無所知。說是倖存者，我也只是在大災難那日死命的逃跑罷了。除了那吞噬人的紅霧之外，我什麼都沒看到，甚麼都不知道，也從來沒有進去過霧中。」

「這是當然的。」文拓說道：「領域內的情報連管理中心都很難捉摸了，我當然不會指望你知道什麼內線情報。我在尋找的也不是這樣的東西，情報只要再找就有，但人才可沒有這麼簡單呢。」

「人才？」木成對這詞一時有點陌生，這詞已經很久沒有用在形容自己身上了。

「我觀察過本校的所有人，包括轉學進來的八名倖存者了。一個都不留，好好的、仔細的看過一遍。不是我自誇，我在視人這點上還算略有才能。」文拓說道：「大多數的倖存者都不行呢，一看就知道只是幸運碰巧逃出來的。至少我看過的倖存者除了你之外的要不是因看過大災難後而心神崩潰，要不就是些試著忘掉那時的記憶。而且其他的倖存者不管是在身體能力上還是心理狀態上都不太行了。」

「但你不一樣，你看起來好像對一切都無所謂，放棄掉了一切，一副頹喪樣。不過有一點與其他的倖存者不同。」

文拓一笑，看向木成。

「你的雙眼與其他人不一樣，你跟那些PTSD患者不同，你並沒有放棄掉一切。你是在準備著，那眼神是蓄勢待發的眼神。」

「你能逃出領域大災難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一聽到這話，木成眉頭一皺，便要轉頭就走。

文拓一愣，沒想到木成就這麼突然的轉身離開，只好趕緊追上木成。

偶然還是必然的逃出大災難，這話對木成來說無疑的是顆地雷，腦中也自然地浮現那一幕。

柳郁被犧牲掉這點，難道也是必然嗎？

「抱歉！我不知道哪裡冒犯你了，但我並不是故意的，所以希望你能好好聽完這話，拜託你了。」文拓著急的說道，木成才稍稍緩下腳步。

「我想說的是，你有著我在尋找的資質。」文拓說道：「在我這幾日的觀察中，你對於臨場的應變能力很高，而且最重要的，便是親眼看過大災難後也毫不放棄的韌性。」

「你想要……找人一起進去領域是嗎？」木成淡淡的回問。

「沒錯，我希望能你能幫助我。」文拓點頭。

「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想要進入領域的目的是什麼？」木成反問。

「木成你………也在大災難那天失去重要的人了吧？」此時文拓以再嚴肅不過的語氣說道：「我看的出來，因為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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