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喪的，我們——「他們想讓我『正常』,可是我卻只能變成一個瘋子。」 - 女鬼將會吃掉蝴蝶

到底是從那一步開始就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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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站在那個地方幹什麼？」

父母親的模樣猶如變作成黑暗中的怪物，醜陋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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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拿出小刀。

「你，你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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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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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我的嘴角彎了起來。

一步一步地走近。

然後停了下來。

「這……」我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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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小刀，我的心在狂歡，我舉起了拿着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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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刀，我幫你們買回來了，哈哈。」

爸舉起手打在我的頭殼子上。

「臭兒子！這樣拿刀四處走很危險的啊！」

「親愛的別打了，這樣下去他會變得更傻。」

「本來就是傻的，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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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邊傻笑着看向他們，聽他們的對話。

「倒不如把他賣掉吧。」

看着。

「也好，正好我們店裏需要錢。」

看着。

「怎麼賣？黑市器官還是人口販賣？」

看着。

「人口販賣好了。」

我依然看着。

然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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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有什麼地方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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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兒子患有精神病，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留院觀察。」

我看見父母親露出失落的表情。

他們的背影正離我而去。

在關上門的一刻，我聽見他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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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只能賣器官了。」

「不過壞掉的腦子不能賣啊。」

「親愛的，那個賣了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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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了世界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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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院之中，我發現地面是平的。

我平伏在地面，望着地上一點點的紋路。

感覺就像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個圓筒，正在圍着我轉。

我被封住了，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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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幹什麼啊？」

「那個傢伙怎麼看上去這麼噁心啊！」

「別看他！小心他會吃了妳。」

「噫啊！我不想要啊。」

我聽見話後，起身走到她們的臉前，露出笑容。

「妳們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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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嚇了一大跳，大喊道：「走開啦！變態！」

「變態？我是一隻小蟲嗎？一隻在機葉上吸食的小蟲蟲嗎？」

她們露出厭惡的臉容，留下一聲「怪人」之後在我臉前跑走。

我笑着盯緊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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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自己是一隻小蟲，終有一天會破繭而出，然後變成一隻又大又美的蝴蝶。

再把你們全都吃掉，一點殘渣也不剩。

可惜我現在還只一隻小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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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人來壓制着他哦！」一點點的液體正打入我的身體中。

眼前有許多隻浮空的，奇形怪狀的怪物在往我移動。

「先生請你不要再動了！」

有些是白色的、有些是黑色的、有些是黃色的……左搖右擺的，眼睛長在了肚臍上，流出黃色的液體，滴答滴答的流落在床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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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醫生，他終於沒有動了。」

我忽然發現天花板也是平的。

原來世界都是平面的。

我被一塊又一塊的平面給困住了。

可是我不能動，身體都被束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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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暗。

有誰可以開一下燈嗎？

我想看一下平平的世界。

有誰可以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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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出現的是一個長髮披頭的女人，穿着與我一樣的白色病人服。

「啊，是鬼。」我說。

「我不是鬼。」

「那妳是什麼？」

「人類。」

她緩緩地走近我，兩眼盯緊着我。

「那你又是什麼？」她說。

「蝴蝶。」

「你不是蝴蝶。」

「那我又是什麼？」

「一隻小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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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

「對啊，我是一隻小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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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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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病院中的日子我們總是在一起。

衝上天台，她高喊了起來。

「天空真的很高啊——！」

我望了眼上空。

「真奇怪，天空為什麼不是平的。」

「因為那是神所在的地方。」

「神？」

「神是自由的，所以天空不是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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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不是自由的嗎？」

她原地跳了起來。

「因為我們不能飛啊。」

我指着自己。

「可是我是蝴蝶。」

「你現在只是隻小蟲。」

「那麼當我成為了蝴蝶的時候，就是自由的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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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啊！」她忽然大力蹬起地來叫道：「有小蟲，我踩死了！」

我瞪大了雙眼，然後趁她不注意的時間跑走了。

真希望她不要踩死我。

不過，要是真的要死，她或許是唯一一個可以踩死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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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吃飯嗎？」

她拿了一碟白飯走進我的病房。

「我只吃女人。」

「這些飯是雌性的。」

我比了個讚咧起嘴說：「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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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句又一句的說個不停，倏然舉起了手說道：「我要成為最偉大的病人！」

我笑了一聲。

「妳是最偉大的女鬼。」

「女鬼？」

「因為妳將我從黑暗中救了出來，妳救了未來的神，世人會讚揚妳的。」

「那我是聖人了嗎？」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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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起手來，雙手撥起她兩邊掩着臉頰的頭髮。

她白皙的臉容被窗外的光打照，透着點紅，雙眸如倩影般晶亮，肉唇粉嫩，與皮膚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愣住了，將掌心貼在溫熱的臉頰子。

「妳是螳螂嗎？」

如果妳是的話。

「我願意被妳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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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會吃蝴蝶嗎？」

「不知道。」

「那我是女鬼，女鬼應該會吃蝴蝶吧。」

「嗯嗯，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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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大了嘴巴，咬了我的手一口。

「痛……」

雙唇離開後，留下了兩行清晰的牙齒印，以及口水的痕跡。

她厭棄地說道：「真難吃，我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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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的，因為我現在只是隻蟲子。」

「你什麼時候才會是一隻蝴蝶啊？」

「吃飯才會長大。」

我吃了一口飯粒。

「雌性真好吃。」

「那我也要吃！」

我「哼」了一聲後，將飯移開。

「不行。」

她的身體湊了過來，直起雙手想搶走我寶貴的飯。

「女鬼才不需要吃東西呢！妳走開！」

「唔唔唔……我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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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一手撫摸起她的頭，才終於停下來。

「好了，乖啊乖啊……我告訴妳一個祕密，要禁慾的才能是真正的聖人。」

「是嗎？」

「沒錯……我將來會成為真正的神，然後妳會化身成我唯一的信徒與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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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起頭來，我繼續說：「我們最後會獲得幸福，而化成神的我最終也會被聖人所吃掉……」

我流下了眼淚。

「這是個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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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雙眼望向她。

「所以必須要這樣做！首先我先要長大成一隻完美的蝴蝶！因此——」我用兩掌夾起她富有彈性的臉。

「現在我要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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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兩下渾圓的眼睛後，說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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