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眷愛的孩子 - 第5章冬日可愛(4) ~祝讀者們聖誕快樂~

夏睦還是首次看到千秋的笑容。同學常常討論千秋到底是甚麼構造，聽笑話不笑，看笑片也不笑。原來他笑的時候像個小孩一樣燦爛，像嬰孩般純真，眼角旁有三道深刻眼紋，右邊臉頰有個不太明顯的小酒窩。

夏睦也跟著笑開了：「你又怎知道我會長命百歲？」

朽花告訴了夏睦關於千秋的事，那不是全部，總不能把與死神相關的也直說，此刻千秋覺得是時候讓夏睦了解一切。

「……就是這樣。」千秋一直握緊頸鍊，盡量簡短的說明從小至今的奇特經歷。他脫下頸鍊，說：「不相信的話，戴上這個應該可以看到我剩下的壽命。」

夏睦瞪大了眼睛，過了一刻才反應過來，猛然揮手：「不、不！我沒說過我不信呢，而且……我不想知道你會在甚麼時候死去。」

死神甚麼的聽起來確實很胡鬧，絲毫沒根據可言，不禁令人懷疑是抄襲漫畫情節。不過夏睦的世界很簡單，千秋是他的朋友，朋友不會說謊，因此他不會質疑千秋說的話。

再者，回想一下千秋最近古怪的表現，或者只能用更古怪的角度出發，才能得出一個合理解釋。

「為甚麼不想知道？這樣你就不會再次遇上那種事，還是說……」

如果能提前知道身邊的人剩下多少日子，便能好好告別，不會留下遺憾，千秋是這樣認為，除非夏睦覺得千秋還不值得認真對待。

「正因為發生過那種事，我一早學懂珍惜每分每秒，不讓自己後悔。」

夏睦不敢說自己已跨越了悲傷，可是時間不會逆轉不會停止。他能做的只有每天努力地生活，努力做想做的事，努力完滿正在倒數的生命。對他來說，時間是最大的敵人，為了與之抗衡，他只會把心思花在重要的人和事上。

萬一得知了不該知道的事，說不定會因而感到突兀，選擇逃避面對，所以維持現狀就好了。

千秋淡然笑了。果然夏睦與自己不一樣，性格完全相反，奇妙的是他們竟然能成為朋友。千秋戴回項鍊後說：「你……會認為那只是我的想像嗎？」

「唔……存在不存在甚麼的，重要嗎？」

夏睦偏著頭，濃密的眉毛都皺起來：「既然你確實擁有屬於你們的回憶，清楚記得曾一起度過的時光，那不就行了嗎？」

無論是哪種意味的「存在」，都不會改變那個人在千秋心中的意義。他曾經在千秋的生命中出現，只要認清這點就足夠。

不愧是擅長耍嘴皮的夏睦，短短一席話瞬間擊潰千秋這段日子以來的煩惱。千秋低頭眨眨眼，忍住剛冒出來的淚珠。

貿然從腦海深處冒出來的，竟然是守護獸的劇情。以往千秋響往成為動畫主角，直到此時此刻，才醒覺自己並非渴望成為主角，反而期待有一個像主角般溫柔的人出現，一直待在身邊守護自己。

「夏睦……原來你才是真正的主人翁呢。」

「哈？你在說甚麼鬼話？」夏睦動動一邊眉頭，毫不理解千秋的話。他不打算深究，反正千秋向來都是一個難以理解的怪人。

千秋淡然一笑，恰巧地也不打算多加解釋。即使說明了一大篇，最終夏睦只會說聽不明白。

「對了，明天又是旬教授的課，你會去吧？」

「嗯。」

夏睦抓抓下巴，奸狡地笑了笑：「那麼明天我們一起吃個飯，再一起去上課囉。」

「好。」表面上千秋淡然笑一笑，內心其實非常雀躍，希望明天快快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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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千秋刻意避開校門位置，選擇與夏睦約好在走廊碰面。千秋急步走來，有點氣吁吁的，低頭看看手錶，已經遲了五分鐘。

遲到從來不是千秋的習慣，今天只能怪上天，在他出門後才下一場雨，讓人不得不折返取傘。

來到約定的地點，卻沒看到相約的人。千秋單手撐腰，嘗試壓下內心的不耐煩，畢竟自己同樣遲到了，也沒資格責怪別人。

本想著傳個訊息，看看那小子跑到哪裡去了，眺望遠處意外地發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朽花和旬教授。

難道是在討論學術上的問題？不可能吧，朽花不像這種人，而且她根本不是哲學系的學生。說起來，到底她是哪個學系的學生……

看朽花的表情，眉頭幾乎貼在一起，滿臉通紅的，怒氣快要爆發的樣子，更加可以確定他們不是在理性討論。

問題是，他們的關係有這麼緊密嗎？

千秋一步一步的靠近，嘗試「不小心」聽一聽他們的對話。

「限期快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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