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眷愛的孩子 - 第0章月季

這是發生在十四年前的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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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躺在病床上，緩慢地眨眨眼，傾聽家人說話。

病倒臥床並非最近發生的事，外婆受病魔折磨好幾年了，出出入入醫院，哭過痛過喊過要死，家人一直旁觀她受盡煎熬，沒能為她減輕痛苦，心裡同樣難受。

病情急劇惡化，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又來了呢？」

聽到外婆開口說話，家人頓時安靜下來，卻發現她的目光並不是落在任何一個家人身上。

「外、外婆……是看到了……」

「別亂說話！」

「嗯……謝謝你願意實現我的願望……你很善良呢……咯咯，真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你的笑容……」

兩邊臉頰凹陷，臉色蒼白的外婆笑了，嘴角不明顯地往上翹起。對家人來說，這依然是讓人永遠懷念的秀麗笑容。

「對了，外婆，明天千秋會來探望你喔。」

「千秋嗎？咯咯……好、好……你也認識我的小孫子？他笑起來……超級可愛呢……」

外婆嘗試提起手，可惜身體過於虛弱，得由家人從旁協助，才能舉高手向著遠處的角落揮動，不久之後便帶著微笑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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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外婆快要離開我們，你有甚麼話想跟外婆說嗎？」

媽媽蹲下來擁著千秋啜泣。與其說是想安慰千秋，說不定是她想從千秋身上得到一點慰藉。

／0005／

千秋從背包裡取出一朵百合花，放在外婆旁邊。聽媽媽說今天要來探病，所以他堅持想送外婆一朵花，卻不知道外婆早已沒能力接下這朵盛放的白花。

／0004／

千秋凝視身體沒有半點起伏的外婆，準確點說是在她頭上的一串數字才對，同時又因醫療儀器傳出的叮叮聲而分心。他伸出一隻小手，觸摸外婆那微暖的瘦削手臂，輕柔地掃拂兩下後，握住了她的手掌。

「外婆，我是千秋。」

／0003／

老實說，千秋沒有許多與外婆的回憶，不像其他家人一樣捨不得放手，只是他們流露的傷感令千秋明白，今天過後不會再有機會見到外婆。

／0002／

印象最深刻的，可能就是外婆爽朗的笑聲。她是個愛說笑話的人，千秋聽不懂時，她總會獨自咯咯地大笑。

「我答應妳，我會做個乖孩子。」

／0001／

「我會記住妳的。」

／0000／

數字轉為／0000／的時候，醫療儀器發出一聲長響，媽媽抱緊千秋，放聲大哭。

那一瞬間，千秋明白了數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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