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眷愛的孩子 - 第6章春花秋月 (1) 倒數最後4章節

找到了。

終於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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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嗎？剛才從崖邊往下墜落，這次……肯定活不過來。

小和呢？小和在哪？

｛千秋……千秋啊……｝

怎麼聲音聽起來如此虛無，似是遠處傳來的，卻出奇地能清晰聽見每個字。難道是幻覺？這又是甚麼地方？伸手看不見五指，可說是徹底的黑暗。

往前踏一步，再往前踏一步，無論走多少步都沒有前進的感覺，純粹動了動腳部肌肉。

儘管如此，千秋不想停下來，只要他還能動，就想繼續尋找小和。

「有人在嗎？」

千秋大喊一聲，渴望換來某人回應。現況令人不安，如同一場永遠不會完結的惡夢。他全身顫抖抖的，一生之中頭次體會到黑暗的可怕。

「千秋……千秋……」

「這聲音……椿？」

是錯覺嗎？剛才好像聽到椿低聲叫喚千秋，聲音太微弱了，根本無法辨認從哪個方向傳來。千秋茫然地環看四周，眼睛睜大大的依然只能看到一片黑。

「椿！椿！是妳嗎？」千秋用力吸一口氣，放聲大喊：「聽到的話，回應我吧！」

這個奇異空間不缺氧氣，千秋呼吸暢順，彷如有無窮無盡的體力。他一直往前跑，不斷回頭四看尋找椿。

「椿——」

還以為會遇見很久沒見的椿，原來只是一個假希望，傷感頓時爆發，千秋放慢腳步，嘗試冷靜下來。

突然颳起一陣強風，強度足以吹倒千秋。他無力反抗倒坐地上，一道強光射進來，照亮了整個黑暗世界。他瞇起雙眼用手擋風，嘗試看清這個莫名奇妙的空間。

｛千秋……吾……待久了……｝

四周無盡的黑暗逐層蛻變為一望無際的沙漠，風並沒停下來，一直吹個不停。這地方不如腦海裡想像的沙漠一樣淡黃，而是灰白一片，說不定正是死神偷走了原有的色彩。

有甚麼正在從遠處徐徐走過來。

「誰？」

那是比人類巨大兩倍的存在。整個軀體由灰白色骨頭構成，沒有一根毛髮。頭部與軀幹的比例跟人類不一樣，渾圓的頭骨顯得渺小，脊椎彎曲，四肢瘦而長，手掌骨自然垂下可碰到膝蓋。好比人類肋骨的主幹部分只有七對骨，小腿骨比大腿骨足足長一倍。

上下兩排牙齒之間有個黑洞，其中一隻牙齒崩裂了，缺少了一部分。

有點像人類的骨骼構造，同時有著數之不盡的不同之處，難以當作是人類死後的存在。

「你……就是死神？」千秋在不自覺間握緊了拳頭，吞下唾液，故作鎮定的把視線固定在那空洞眼窩之上。

｛千秋……爾……終來……｝

既然沒否認，即是「對」的意思。

部分人類的聲音比較沙啞比較低沉，死神的聲音更為粗糙嘶啞，好比機械的輒輒聲。死神伸出了手，寬大手掌捧起千秋的臉，修長的五指指頭碰到了千秋頭後的髮絲。

看到眼前這個不明物，要說絲毫不害怕也是沒可能的，直到千秋想起了祂可能就是熟悉的那個人，心自然安定下來。

「你……」千秋吸吸鼻子，眼眶發熱發紅，淚水接連滑落：「就是小和吧？還是該叫你朽花？一直在我身邊的，就是你嗎？」

｛千秋……吾念……｝

千秋低下頭抽泣，愈是拼命地止住淚水，身體起伏愈是強勁。

「為甚麼……為甚麼……要讓我忘記一切？為甚麼不說朽花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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