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大哥,你真的不是在生萊特哥的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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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零一起走在隊伍的最後──綑成粽子的凱丁被他拎著後領,採取拖行的方式運送──緹菈有點明知故問的說,一邊好奇地探頭湊到零面前,試圖看清青年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但是馬上就被對方給掐了一把,還收到一枚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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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生那個精神狀況不好又愛亂跑的傢伙的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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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先生,你這怎麼聽都像是在生氣……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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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精神狀態,緹菈又聯想起方才所看到的詭異幻象,想起萊特和自己好像是差不多時間失去又恢復意識的,所以能合理的推測他倆應該是受到同樣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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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片刻,覺得眼下是個適合詢問的時機,她把這個推論以及他們剛剛陷入的異常狀況,非常簡短的敘述給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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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有多簡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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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頗有些無奈的某人,重複了一遍少女方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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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說,『那兩個黑衣人靠近後和萊特同時失去意識,看到一大堆有的沒的,然後兩個人又一起醒來』……妳還可以講得更簡潔有力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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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如此委婉的反諷,緹菈是一點也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左右這麼說也不算錯,她這可是在保護自已的隱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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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清楚萊特在失去意識後究竟看見了什麼,但是依照方才的經驗和他回神後的反應來看,肯定是跟自己看到了性質相似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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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好奇你們是看到了什麼,不過這個就暫且不提。」問歸問,零倒是體貼的沒再追問細節,而是順著少女給出的過於籠統少許情報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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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斷那個穿著一身黑的傢伙,大概是擅長使用精神系的術式,這類型的術士、魔法師,若是想要使敵人在一瞬間失去戰鬥能力,除了直接攻擊精神之外,讓對手看到幻象也是個很好的方法,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讓敵人中招。這種幻象的內容,通常都會是中術者最厭惡或是恐懼的事物,例如噩夢或是不好的經歷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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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只對緹菈和萊特兩人出手,而瑪雅卻一點事也沒有,關於這個部分就沒有任何頭緒,「難不成你們對他展現出很露骨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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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懷疑是很合理的,緹菈自己都沒辦法篤定地說自己沒有流露敵意,因為在那種一觸即發的情況下,隨便出現在現場的陌生人都容易被當成敵人啊,畢竟對方身上可沒有哪裡寫著「我是自己人」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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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想起來,雖然已記不清自己當時的態度,可是卻仍舊能清楚憶起在幻影之中,品味到的悲傷有來自於年幼喪母的記憶,還有那在傾盆大雨之中哀傷哭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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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中那份尖銳刺骨的疼痛,大概都是來自於他們失去了某個對自己而言相當重要之人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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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按照零的那番分析,如果說只有後面的那兩段影像,緹菈可以將其歸結為那是自己曾做過的噩夢以及幼時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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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開始見到的景象,她並沒有任何一絲印象……那是誰的夢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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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那會是誰的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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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不自覺的低喃出聲,落後她一步的青年似是並未聽清,也無暇去追究,只是紅色眼瞳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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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空出來的那隻手狠狠的揉亂那顆棕色的小腦袋,嘴上說著完全不相干的話:「反正想破妳這顆腦袋瓜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倒不如不去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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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弄亂頭髮的行為還是這句話,都準確無比的踩在少女的地雷,不意外的惹來對方的怒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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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系列的事情雖得到了解答,卻反而帶來更多的疑惑……嗯?這句話怎麼感覺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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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這場如鬧劇般的觀眾,有數名身在明處的冒險者們,亦有無數身在暗處不知其身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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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濛細雨不知何時停止,這個理想的小鎮重新歸於寧靜,隨之而來的是風平浪靜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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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早就知道了嗎?那孩子帶著的東西。」蒼老的聲音細如蚊蚋,不知是在對何人訴說,而回答她的,是被刻意壓低的,有些磁性還帶著穩重感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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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著一頭俐落短髮的青年,高大清瘦的身形像是隨時都會消散似的晃動著,五官與面部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朦朧而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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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反,英俊的面容上帶著堅定不移,柔軟如陽光般和煦的淺淺笑靨,鎏金色的瞳眸如金色湖面波光粼粼,明亮的光芒銳利而深刻,眼神好似狩獵者在凝視獵物的,其中又混入一抹柔軟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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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一切皆有因果,相逢自是有緣,所以那樣東西會到她的手上,也是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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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東西』擁有的力量您是最了解的,而『那群人』為了他們的目的,絕對會想辦法把它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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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在那一刻來臨之前,不會有事的,至少有那些孩子在,『那群人』是無法得手。」隨著那身影越來越模糊不清的聲音,如此斬釘截鐵地說道,直到最後近乎囈語:「現在的我只是擔心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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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個字終是沒能完整說出口,便消匿於空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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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髮蒼蒼的婦人閉了閉眼,沈默地抬眼望向窗外,思緒萬千,半晌才輕聲說道:「它對這世界的所有人而言非常重要,對您和他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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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在那天之前歸還的話……歷史定會再次重演的,因為不論是那位大人或是那些孩子,對您而言都是不可失去的重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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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妳也一定是明白的,那個場景絕不是他們想看到的,對吧?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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