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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事前不會知道是哪個惡魔將與自己訂下契約、但其實這跟契約者當下的執念似乎也有關聯，比方說想要逃避後悔的布萊恩獲得了能夠窺探未來的能力、渴求遼闊故鄉的夏利洛娜則獲得了大地的能力。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nirxDbjc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艾蒙認定了自己被全部家人都放棄，才會變成這種無差別屠殺的怪物。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msADSH8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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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給我足夠的動機，我也許也會想要毀滅世界；光就這一點來說王庭認定我『不可信』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可話又說回來因果因果，顛是倒非、糾纏不清，許多時候我們並不能判定是我生來就有某種跟共世作對的劣根性、還是正是被烙下偏見的汙名才會讓我長成今天的樣子。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EO43nxK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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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知道的是惻隱之心來自極度強烈的同理情緒，我們會忍不住想去拯救跟自己的生命毫無關係的人，一半是因為將自己代入、感到恐懼，認為『沒有人應該要承受這種事』以致於無法視而不見；另一半是當這些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會希望有人——我也曾希望有人能對我伸出援手。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OOANRU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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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想這個世界上等不到救贖的人佔大多數。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Oq7GjT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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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日蝕灣回來之後我大病一場，病到沒辦法從床上爬起來，高燒不退、好幾次夢見我全身的皮膚都融化，把我一次又一次從不安穩的睡夢中驚醒。布萊恩很罩地給我弄來了三天全薪病假，要知道我這種出身的人，一年如果能有半天不支薪的病假就該感激綠石公國的無私恩德，我是真的感謝布萊恩，不僅只是因為額外的休假、還有他在黑市裡對我展現的關懷與保護，明明就只是上頭派來的一個寫紀錄的路人，他卻打從心底把我當成戴納米斯的一員，除了因為與我共享秘密所產生的同伴感、我覺得是因為他本來就是性格正直、溫柔善良的好人。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XVmksb0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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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只燒了一天一夜就好起來，但我不想浪費布萊恩的好意、而且我是真的不想上班，所以繼續裝死躺在床上。戴納米斯的成員幾乎都來探望過我，其中以同住女生宿舍的艾瑪跟夏利洛娜最多，艾蒙時常跟姊姊一起、但大多是在門口打招呼而已，跟前跟後的姿態像是艾瑪的保鑣。路德跟漢斯來了兩次，大概聽說了黑市裡面發生的事情，稱讚我『幹得好』跟『有骨氣』，連奧傑塔都來了一次，看都不敢看我地往我手裡塞了一束桔梗，好像我會咬掉他的頭似的立刻就跑。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5yJpg0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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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忙著收尾善後，至於剩下那兩個，沒什麼好指望的。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ivELUzm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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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是一擺脫高燒就急著想知道事情的後續，我的身份有太多事情不能問，這時候就特別感謝艾瑪喜歡說話，把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鉅細靡遺地跟我分享。死掉的那四個孩子有三個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一個是新生南方軍部裡某個姓氏普通的軍官的孩子。顯然野牛也沒有瘋到不分順序——我是萬般不願意說這句話，生命本不該有分輕重貴賤，可要是真的死了哪個大姓，我們也不可能這麼悠哉地收拾殘局。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X6tOKW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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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在得知我被綁架的當晚，立刻就用他那無人可以抵抗的姓氏，逼迫南方軍部高層把所有的黑市情報都告訴他，艾瑪這段描述得慷慨激昂，說布萊恩『充滿魄力』、『帥到不行』（我擅自想像了他把腳踩在一個看不見臉的高官辦公桌上，窮凶惡極地說『不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我就把你踢進湖裡』的畫面）；得知了主謀的背景後當機立斷聯絡留在中央的戴納米斯成員、要求加派援軍，最後則裝成跟南方軍部意見不同、擅自行動的樣子去跟日蝕灣接觸，營造出黑市勝券在握的假象、放鬆對方的戒心，全都是為了等待中央趕到。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0xNwA7Z8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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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我不由得佩服布萊恩的判斷跟行動力，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敢把自己搭進去——日蝕灣裡的殘暴統治者會怎麼對付他們，我不認為布萊恩想像不到，但為了有更充足的時間、更萬無一失的把握，他也有讓自己受傷的覺悟。我想另外三人一定是足夠信任他，才會義無反顧地參與這個計畫。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ElOIIhY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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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還充分地利用了這個事件的效應，編造出一個完美的故事：戴納米斯的少年少女們是怎麼得知綁架案件（這個地方還不忘給南方軍部做面子，說他們是擔憂被綁架的孩子才不敢貿然出手）、又怎麼深入敵營，與兇暴的主謀交涉，極地火又是如何在最後一刻帶著援軍趕到、不僅拯救了自己的同伴，更重要的是拯救了綠石公國寶貴的孩子們，從此南方便從不法黑市的威脅中解放，終於能夠跟陰霾往日訣別、邁向人人期待的光明未來。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pLr9TCor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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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陣仗早就在翡翠車站守候，第一時間拍下了戴納米斯的凱旋。布萊恩他們身上為了孩子們而受的傷勢當場就讓許多激動民眾落淚表示『他們是多麼的無私又英勇』，再搭配倖存孩子們的證詞與綠石公親手寫的感謝狀，前段時間社會上質疑的聲浪頓時煙消雲散，誰還敢提起那些陰謀論？戴納米斯再次變成了全公國的寶貝、最重要的末日對策，整整一個星期報紙不管怎麼翻都是極地火那張半點沒受傷的臉，爛死了，如果哪天有人可以對著他的臉來一拳，我會送花給他。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29SxiY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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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大概把我散發的壞情緒當成是受到驚嚇、又或是生病造成的不舒服，因此更加勤快地來陪我。她還親手做了餅乾跟司康、泡了很香的紅茶，就連對甜食沒太大興趣的我都覺得很好吃，唯一難以消化的是艾瑪審問式的聊天方法，她鉅細靡遺地問我的出生地、家庭成員與童年生活，為什麼會想當護士？受訓的過程如何？而我是一個連背答案都背不好的沒用考生，要不是已經認識她一段時間，我會以為她是灰色機構派來審查我的秘密特務。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cRD3l5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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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她我有一個弟弟、之所以會加入軍部都是為了想要賺錢改善家裡的環境之後她眼睛都亮了起來，激動地握著我的雙手，說『我們真的有好多共通點』——她不像有著鐵打不動後盾的布萊恩、也不像受過傷所以相對謹慎的夏利洛娜，單純是性格天真加上口風不緊，我們還沒聊多久，我就知道為什麼艾瑪自我來到刺塔之後、就一直對我非常熱情又親切。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MJ2dSG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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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與艾蒙在加入戴納米斯之前，原姓是畢密帕。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aaR7JF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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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航王任內十二項最為人知、撼動世界的改革中，最令共世子民難以接受的就是讓血統不明的孤兒們受創生教會庇護、也讓願意改變信仰的不信者能夠入籍成為共世子民，甚至是給予他們合法的姓氏，那便是『狄特羅』與『畢密帕』。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bHEnps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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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能夠賦予收養的孤兒『狄特羅』這個姓氏、將孩子們拉拔長大，幾乎所有公國的養育機構都跟教會密不可分；至於移民者『畢密帕』——從前每個公國似乎都有單位特別在處理這件事，只要沒有任何犯罪記錄、接受過創生教的信仰儀式，跟其他一些有的沒的證明手續，便可以獲得共世子民的資格。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tdORZw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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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相比起來，又以畢密帕的地位更低——畢竟狄特羅是孤兒的姓氏、就算無法知道原生家庭的細節，但至少可以確保這個人自幼便是浸淫在創生教會，受到最正統的完善教育；但畢密帕真的是出身複雜、教育程度與禮儀常識都參差不齊，原先就令容易大驚小怪的共世子民頗為感冒，在血盟開始號召革命之後，各公國更是群起抗議，因此過沒多久王庭就宣布不再開放移民改姓。但與此同時、若是沒有過不良紀錄，也不會註銷原先已經通過移民審查的畢密帕的身份。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K4qlMmI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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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得世界各地的畢密帕忽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尷尬處境——血盟使得共世與不信者之間的對立變得更加激烈（但我始終不能明白的事情是，為什麼共世可以自動忽略血盟裡明明也有他們的人？甚至還有聖三族這種地位超級崇高的？真的是很選擇性敵視喔），以至於血統可疑的畢密帕也連帶地被貼上標籤。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JWlHpK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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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鬥得最激烈的那幾年裡，許多奉公守法的畢密帕因為莫名其妙的小事就被工作崗位開除、房東惡意收回房子不給續租，就連走在路上都可能被扔石頭，既找不到新的工作、也找不到新的住處，原本生活水準不差的都流落到了貧民窟，更何況那些原本經濟條件就不好的。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YwePyS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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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密帕開始變成社會問題：當所有正當的生存手段都被截斷，為了活下去也就只剩偷搶拐騙一途。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s3ftl2eg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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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與艾蒙出生在綠石公國西方靠邊境的一個大型畢密帕聚落，最初是兩三戶被迫害搬家的畢密帕找到了這個地方——幾棟並排在一起、因為火災而荒廢的空屋——在此落地生根，接著這件事慢慢傳開，其他相同遭遇的畢密帕也遠道而來、想要找尋可以一起生活的同伴。最後幾幢破屋被搭建了一堆遮雨棚一類的玩意、混生出來的是公國裡最貧窮的角落，連社區都算不上。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Ru59hB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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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落裡的大人沒有辦法找到正當的工作，只剩下黑工一途。剛好那附近是綠石公國生產汽車的重鎮，永遠需要便宜的作業勞力，男人們理所當然地早出晚歸、賺取遠低於合法合理的薪水；女人們則大多去給那些工廠老闆的太太們做幫傭，煮飯洗衣一類的家務、或是簡單的手工業。在這樣毫無保障的狀況下，時不時就會有人死於工傷、衛生條件引起的疾病、營養不良，艾瑪說總是要在很久很久沒有看見某個叔叔或阿姨的時候，才會忽然意識到這個人已經再也不會回家了。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rpfFEse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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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聚落裡，艾瑪的母親是少數不需要出去工作的大人。艾瑪說她們長得不像，母親生得很美、說話也非常輕柔、舉手投足都很優雅，做菜非常好吃、尤其擅長小孩子最喜歡的甜食點心；因為不出去工作，所以負責看顧整個聚落裡所有的小孩子。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kRCbTM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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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說她童年過得十分自由，棚屋裡的大人們大概因為自己被剝奪的太多、出自一種補償心理，並不太約束小孩子。她與其他孩子們時常在聚落裡捉迷藏、跳房子，玩一些自己發明的遊戲，但下午時分一定會圍在母親身邊，因為那是唸故事的時間，艾瑪形容當午後的陽光穿過破爛的棚屋照在母親專注的臉龐上時，總覺得她高貴得像個公主。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Crg3YAJ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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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的母親當然不是因為太漂亮又或是太會照顧小孩才不用出去工作，是因為她患有精神疾病。艾瑪的母親少女時代正好遇上迫害畢密帕最嚴重的一段時間，那些激進的種族主義者闖進她家裡、槍殺了她的父親、強暴後再殺害她的母親。鄰居雖然趕得及保住她的性命，但這件事永遠摧毀了那個受驚嚇的年幼少女，將她的心智凍結在十多歲，艾瑪的母親變得非常害怕成年人、無法正常跟人溝通，時不時也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觸及傷心回憶而情緒崩潰。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aEbhig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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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正常的時候，她就是全天下最可愛的母親。艾瑪不勝懷念地說，因為心智年齡的關係，母親不像尋常的家長那樣在意上床時間、禮儀或是規則，她只在意孩子們是否吃飽穿暖，過得快不快樂。聚落裡人數眾多，當然也有只生不養的大人，他們白天將孩子扔給艾瑪的母親，到了晚上也不接回去，艾瑪說有記憶以來就滿屋都是孩子，她則是裡面最大的一個。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4OfPwj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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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跟艾蒙有血緣關係嗎？」我問。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6eZahYcL
「老實說，我不確定。」艾瑪坦白道：「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吧，但對我們來說這不是很重要。」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inelG1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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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驕傲地說她是『長女』——既然母親將那些孩子全都視如己出，她當然也會毫不過問的都當成自己的弟妹。她跟母親很親，在所有的女兒裡，只有她一個人繼承了母親的烘焙天賦與興趣，也是她少數可以獨佔母親的時光。她小小年紀就學會煮飯、燒熱洗澡的水、還會處理小孩子常見的疾病或傷口，畢竟入夜就是母親最容易情緒失控的時候、總要有人能夠掌控局面。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9bL4TQG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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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大概很辛苦吧？艾瑪那時也才沒多大而已，小孩照顧小孩總是困難重重。但艾瑪本人並不這樣想，她說畢竟艾蒙也在。所有的孩子裡面，唯獨艾蒙跟她擁有相同的頭髮與眼睛的顏色，所以艾瑪在心裡認定了他們絕對是血脈相連的姊弟。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RlG4fC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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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與艾蒙只差一歲，總是艾瑪發號施令、艾蒙認真執行，在母親崩潰的夜裡他們看顧弟弟妹妹吃飯洗澡、上床睡覺，偶爾還要打發因為喝醉酒而跑來說些渾話的聚落裡的壞大人。母親無法工作，因此他們的三餐、衣服與日用品都仰賴聚落裡其他大人的接濟，有孩子寄養在這裡的自然會多給一些、但也有完全不管的，母親又沒有太多節約的概念，總是讓小孩子盡情地吃喝玩樂，艾瑪與艾蒙也就得承擔起計算備品、分配存糧的責任，免得哪天忽然斷炊或是在風雪中凍死。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sChr5Y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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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當然也會挨餓。姊弟倆會以弟妹為優先，先讓他們吃飽穿暖、再來是母親、最後才是自己。艾瑪說雖然軍部的訓練很辛苦、按表操課的作息也跟以前自由的生活有很大的不同，但起碼不用煩惱下一餐在哪裡、不用煩惱破爛的棚屋下一秒就會有某處崩塌，風雪雨水直灌進來。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11PPRJ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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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比較喜歡現在的生活嗎？」我問，覺得如果艾瑪的答案是肯定的，寫出去的報告也挺加分。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aDtQYPEW
艾瑪的回答也不愧於她天真直接的本性：「我覺得各有好壞耶。」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mywdl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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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世界上的每件事本來就有好有壞，沒有絕對正確的答案。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rlARPx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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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母親清醒的時候愛著每個孩子、但情況逐漸發生變化。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RZ5p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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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蒙發育得很快，十三、四歲時就幾乎擁有成年男性的身高，這使得母親開始害怕他——這實在很諷刺，母親對孩子的愛竟然會因為外表的改變就煙消雲散——但同時也能窺見烙印在艾瑪母親身上的深刻傷痕——看不見的通常最難復原，孩提時代所受的創傷更會延續一生。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wcAMDc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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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開始疏遠艾蒙，一開始僅只是減少跟他說話的頻率，到後來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艾蒙如果靠得太近甚至還會尖叫驅趕他。這樣的態度連帶影響了那些比較小的孩子們，有的時候小孩子反而比大人更加殘酷：為了討母親歡心、他們開始『選邊站』，在艾蒙走近的時候嚷著要保護母親、叫他滾開，不允許他參與他們的活動與遊戲；說他是『大人』了，將他的枕頭被子扔出孩子們所住的棚屋。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LEZg9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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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小孩子我一律建議趁還小的時候趕快掐死。我省吃儉用、不惜自己挨餓受凍也要養大的弟弟妹妹要是這個德性，我一定高興地送他們上路，祈禱他們下輩子可以做個更好的人。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5eyoThq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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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艾瑪跟艾蒙都是比我更加溫柔的人，艾蒙認為母親只是受精神疾病所苦、弟妹也只是年紀還小不懂事。我認為他能這麼豁達除了不這樣想就會痛苦得難以承受之外，還因為至少有艾瑪一個人如往昔一樣陪伴在他身邊。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Nb1KSs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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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照顧家裡、你來保護大家，我不能沒有你在。」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2VySqqKgn
在某個艾蒙又被其他孩子排擠的夜晚，艾瑪握著他的手說。艾蒙想了許久，也握緊了艾瑪的手，他說他也不能沒有她。畢竟在窮困的棚屋裡，他們除了彼此、除了家人之外什麼也沒能擁有。我想艾蒙沈默寡言、少說多做的性格便是在那個時候養成的。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tgq63z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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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姊仍跟艾蒙親暱如昔，其他孩子們至少也不會太明目張膽地欺負他。而且高大的身材也有額外的好處：如果聚落裡的壞大人來找麻煩，起碼可以輕鬆地趕走他們。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SbU1RX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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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我每次都在說這句話，不過事實就是如此：如果災難與悲劇肯放過他們，戴納米斯就不會成為戴納米斯。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0qzp0s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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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前面所述，血盟的存在使得共世與不信者之間對立加劇。而後血盟覆滅、這件事一度使共世在狂喜中失控——知名的激進種族主義團體『信仰心』也是在那個時候崛起，成員基本上都是一輩子吃飽穿暖、沒遭受過什麼苦難的中階姓氏家庭，養出的自以為有讀書的偏激年輕人，血盟革命的時候不敢挺身作對，在事後又要跑出來放馬後炮。他們高呼『末日不來』、『保護共世血統的純淨』，主張將不信者全部驅趕到邊境、甚至是種族清洗，在各地鬧出不少社會事件。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eKuCTe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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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他們連出聲維護不信者的同胞都會批鬥，是最偏激的極端份子。這件事在黎明號角的崛起之後又變得更嚴重，內部分裂好幾派，包括會鬧出暴力事件、流血衝突的危險派系。他們有著憂患意識、卻沒有讓他們往正確的方向走——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那麼深愛共世、想要為此盡一份心力，大可以去從軍，但他們選擇去欺負無力反抗的人。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srndSPl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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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群特別偏激的信仰心在某天深夜闖進了棚屋聚落，我相信他們喝醉了，畢竟艾瑪說他們帶著酒瓶與槍。驚醒的大人們試圖反抗，但他們長年超時勞動、又時常沒有吃飽，根本不是那些力壯青年的對手，沒多久就全被抓了起來，雙手反綁地跪在地上，聽那些種族主義者高聲宣判他們的罪行——不外乎是血統可疑、假裝『相信』以竊用共世資源、造成和平世界的危險與動盪之類，然後跟囚犯一樣逐一被槍決。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BXjRmI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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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甚至不是絕血計畫的一部分——並不是因為棚屋裡面有血盟後裔或是叛亂份子，而是最純粹的偏見、傲慢與暴力。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8nIYc2U8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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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落裡有幾個母親，跪倒在地哭求信仰心至少放過孩子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群年輕人大多都還沒離開媽媽太久，這種母性的呼喚竟然還能叫醒他們僅存的一點良知，信仰心答應放過孩子們，當然，艾蒙不被算在裡面。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KiD6AIb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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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有跟艾蒙本人象徵性地談了一會兒（畢竟我要交報告），艾蒙說當時只有艾瑪哭著尖叫說『他還不到十五歲』、『只是長得比較高而已』，抱緊著他不肯離開，其他弟妹都一語不發地躲在母親背後、母親則早就被嚇得神智不清，只能扯著自己的衣襬喃喃自語，聚落裡有一兩個大人試圖要幫他說話，卻直接被信仰心往腦袋開槍，其他人也嚇得不敢再說什麼。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76Jn8g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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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被其中一個信仰心扯著頭髮用力地甩到一邊，喝斥著再鬧就連她一起殺，幾個弟妹拉住她，艾蒙聽見他們說『算了吧』、『不要管他了啦』，他本人則是被押著跟其他還活著的大人跪在一起，面前就是剛剛替他說話的叔叔的屍體，粉紅色腦漿流了一地，沾上了他的膝蓋。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KOQNtU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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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信仰心朝著他的太陽穴開槍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生死夾縫還是精神崩潰而引來了惡魔，變身成了頭部如胡桃鉗一樣的怪物。我在日蝕灣驚鴻一瞥的看過一次，但因為談論這件事的時候氣氛太過嚴肅，我之後再找機會告訴艾蒙吧——我其實覺得他變成怪物的樣子超酷的。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9rY09z1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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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那個怪物把信仰心一個接一個給扯爛了，聚落的大人們原先還大聲歡呼、認為他們得救了——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那個怪物不分敵我，幾乎是渴望鮮血地張口就咬——我想比起頭被胡桃鉗給夾爛，正常人應該都寧可被槍決。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ZVdqh37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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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並不能知道自己引來什麼樣的惡魔、但從已知的異教徒來看，這其實跟契約者當下的執念似乎也有關聯，比方說想要逃避後悔的布萊恩獲得了能夠窺探未來的能力、渴求遼闊故鄉的夏利洛娜獲得了與大地有關的能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艾蒙認定了自己被全部人都給放棄，才會變成這種無差別屠殺的怪物。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pVzKASf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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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殺害了他能碰觸到的所有人，其他還有力氣跑的人通通逃跑了，於是怪物轉向那些被嚇得腿軟、跑不了的孩子們。他一步一步地逼近，臉上像嘴的鐵鉗開開合合、還掉下剛剛啃咬的血肉碎屑。孩子們連哭聲都發不出來，仍然只有艾瑪，可愛的、不知道是勇敢還是天真的艾瑪，認定那仍舊是她的弟弟，擋在所有弟妹的面前、張開雙手呼喚他。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GeZEhK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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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來，艾蒙！」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lTLP7s9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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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鋼鐵怪物停下來了，就在幾乎只差一步就要把艾瑪扯成兩半的距離，他停下來了。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kzgc233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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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心在畢密帕聚落鬧事、被異端殺害的事件很快傳到中央軍部，當時戴納米斯計畫正進行得如日中天，已經接連建立一些功績、開始受到認可，計劃被允許擴張進行；因此很快就有武裝部隊來到聚落，要求艾蒙在『被處決』與『為共世效力』裡面二選一；艾蒙要求的條件是保護艾瑪、還有——大概是為了艾瑪吧，也連帶要求保護剩下的弟妹。軍部答應了，讓教會收養了倖存的孩子們，並且給予他們較為安全的『狄特羅』這個姓氏。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0cbZlne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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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要被軍部帶離棚屋時，那個害怕他許久的母親忽然爆出一聲哭喊，那似乎是一種超越恐懼與創傷的本能，使她對於將要失去的這個孩子感到不捨。艾蒙說只憑那聲『別帶走我的孩子』的哭喊，他就覺得自己的犧牲擁有了意義，能讓他為了別人的幸福、頭也不回地離開家。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ccgtHp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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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蒙進入戴納米斯之後，跟其他人一樣被做了一連串的檢查，包括他的契約，犧牲了什麼、掌握了什麼。刺塔裡有專屬的研究團隊在做異端分析，不僅只戴納米斯，還包括了目前已知、分散在革命組織或邊境的異教徒，這大概是末日對策的一部分，試圖剖析、研究出預言之子的存在與身份，我相信這些資料最終都會交到灰色機構手裡。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iH0S9Z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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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生神話裡一共有十二個惡魔，所以異教徒的能力基本可以以此作為依據分為十二個種類。神話中提及這些惡魔是背叛了造物主的天使，他們一人把持了一樣可以影響世界的要素，如最基本的火、水、空氣、大地，還有抽象的生與死、思維與記憶；從自己獲得的能力去推算、很簡單就能知道自己跟哪個惡魔簽訂了契約，比方說夏利洛娜是大地的惡魔、布萊恩則是思維的惡魔，偶爾也會遇到艾蒙這種很難分類的。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9Jn9s9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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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本質、改變肉體，獲得超越常人的力量——就像艾蒙變身成鐵甲覆面的怪物，這種情況下大部分會被歸為『生靈』——但那毫無道理的破壞力、只為了傷害而產生的能力，又比較接近『死滅』的範疇；但最令研究者頭疼的不是分類，而是這個怪物變身的時候根本沒有理智。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3kpLAC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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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調整變身時的條件、或者試圖給他命令之類都不管用，艾蒙身處於怪物狀態時就會完全失去理智，除了殺戮之外沒有其他的能力，在戰場上分不了敵我，這個異端根本不能用。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pDMXw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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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小組對此很感困擾，甚至已經到了考慮要廢棄——處決掉艾蒙——的地步；但最可靠的布萊恩做了個夢，說他夢到怪物的身邊站了一個與他擁有相同髮色的少女，怪物看起來毫不兇暴、彷彿馴獸。研究團隊於是急急忙忙又找來了當時已受教會庇護的艾瑪，並且完全不管她的人身安全、將她扔進實驗室裡跟怪物獨處。當時艾蒙已經變形了，還殺了一兩頭拿來實驗他究竟有多大力氣的大型獵犬，理論上來說正處於極度狂暴、分不出進入實驗室裡的人是誰的狀態；但當艾瑪呼喚他的名字時，怪物便在她面前單膝下跪，狀似服從。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7hpsrE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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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以已知的異端契約來說不可思議，應該是極端例外中的例外——超常破壞力的代價是艾蒙的理智，理論上來說不應該能夠被艾瑪呼喚，是惡魔自己留有了漏洞？抑或是某種我們尚未理解的附加條件，使得艾蒙在那身沒有理智的鋼鐵鎧甲之下，獨獨能夠聽見艾瑪的聲音。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DWqofC9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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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奇蹟在童話故事裡一般稱之為愛。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x0byls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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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蒙與惡魔簽訂契約，獲得了能夠變身為怪物、超越常人的破壞力與身體能力，作為代價的則是在變身時不分敵我的毫無理智；而艾瑪——艾瑪根本不是異教徒。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GOFcb3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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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好一些時間消化這個震撼消息，同時理解了為什麼在這群陰暗的少年少女裡、艾瑪一個人保留了幾乎不被嚴酷現實消磨的天真燦然；也理解了為什麼艾蒙對艾瑪毫無抵抗力，心甘情願被她呼來喚去、同時亦步亦趨地不離開姊姊身邊太遠。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Pb1h1a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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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艾蒙如果沒有艾瑪的呼喚與命令就沒有理智，也就是說艾瑪如果不跟著艾蒙一起，這個沒辦法用的異端也就只能直接廢棄。為此艾瑪義無反顧地加入戴納米斯，一個喜歡粉紅色與烘焙的普通少女，毫不逃避軍部嚴苛的訓練與血腥危險的任務，全部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弟。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Soj5QR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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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綠石公賦予了『胡桃鉗』與『糖梅』的代號。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foUFPW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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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鉗與糖梅是一組的，即便本身沒有契約、但艾瑪同樣被視為異端，所以如果有一天艾蒙被判定對共世有害，艾瑪大概不可避免地會一起遭罪。她簡直是被弟弟給綑綁、命運完全無法自己掌控；可為了守護重要的親人，對艾瑪來說這想必談不上什麼犧牲。到這個瞬間，我原先對艾瑪個性或是言行舉止的微詞全都煙消雲散，我尊敬她，我們確實很像。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ueXTZ8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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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順便告訴我，他們姊弟倆是目前為止最後加入戴納米斯的成員。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fuXEQL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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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萊恩說完他夢見異端部隊的這個滔天大謊之後，中央高層秘密開了許多會議，最後同意要進行這場實驗。首先帶來的是原先就身處軍部中的焰；再來卡爾、漢斯、路德與奧傑塔相繼加入，戴納米斯計畫第一次公之於眾；再來則是遠從大陸另一端來的夏利洛娜，最後才是艾瑪與艾蒙。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sT183H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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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我不禁覺得有點好奇。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mb7rIQ8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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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我記得布萊恩曾經跟我說過，戴納米斯一共有十個人吧？」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4nVLM7Ija
「我也是這樣聽說的，」艾瑪輕蹙眉頭，「不過自從我跟艾蒙加入以來，一次也沒有看過那個人。」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l1kYLYdJ
「連見都沒有見過嗎？」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8ZFxUB3S
「對呀……雖然所有的紀錄跟資料都是寫十個人，但我真的沒有看過呢……啊、」像是想到了什麼細節，艾瑪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輕聲說：「路德他們都說，那個人是個鬼魂。」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o46r86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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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打斷了瑟菲的寫作，時鐘已經指向熄燈時間，而艾瑪與夏利洛娜稍早才與她道過晚安，不會是有什麼忘了要跟她說的事情？瑟菲盯著門板幾秒，懷疑是不是聽錯的時候，門又咚咚地被敲了兩聲。她將筆記本跟筆扔進書桌最下層的抽屜裡，一邊喊著『來了』一邊站起來應門，她心裡有幾個訪客候選的名單，但最終開門的時候，眼前的人出乎她的意料。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NCLKrmW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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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外的是極地火。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NkNmTN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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